“真的有小人在裡麵？”梅驚呼。
陸沉玉笑著將平板放在桌子上：“看，這個小人正在教我們怎麼裁剪布，恩，這塊獸皮。”
屏幕裡，一個穿著跟祭司大人一樣奇怪衣服的女子正用某個東西在獸皮上劃線，然後用一把鋒利的武器沿著線把獸皮剪開了，再然後是縫製……
梅看得非常入神，看到成型的衣服後才恍然大悟。
原來衣服是這樣一塊塊拚起來的。
梅立刻找來一大塊獸皮開始實驗。
剪刀針線包配有，就是劃在獸皮上的東西沒有，陸沉玉讓她找了根燃燒到一半的木棍來。
梅抓起那半截燃燒的木棍，黑色的炭頭在獸皮上留下清晰的痕跡，她跟著視頻裡小人的法子，先在獸皮上畫出前後片的輪廓。
視頻裡做的是背心，所以製版很簡單。
梅拿起剪刀，“哢嚓”一聲，厚實的鹿皮應聲而開。
這比石刀利索多了！
她沿著炭線剪裁，很快就把整塊獸皮剪成兩塊。
然後是縫製，雖然針腳依然歪歪扭扭，但這兩塊獸皮終於連在了一起。
“祭司大人！您看！”梅舉起半成品的皮背心，很是激動：“我做到了！我做出一件衣服了！”
趁著梅興致高昂，陸沉玉又給她看了幾個視頻。
接下來幾天，梅一有空就去學做衣服，幾天後終於做出了一套歪歪扭扭的獸皮衣服，包括上衣和褲子。
她穿著自己縫製的衣服在部落裡轉了一圈又一圈。
孩子們最先圍上來，七嘴八舌地叫嚷著：
“梅姐姐你哪裡來的衣服？”
“快看！她的胳膊和腿都分開包起來了！”
“哇，這樣看起來好暖和啊。”
梅得意地在原地轉了個圈，還故意做了動作——彎腰、跑步、跳躍，每個動作都乾淨利落，這身獸皮衣一點也不妨礙他們乾活。
要知道，他們原來的獸皮衣是直接是整塊獸皮上挖三個洞，大一點的裝腦袋的，小一點的是裝胳膊的，一點也不合身，經常拖到地上或者掛在樹枝上。
而且胳膊和腿是裸露著的，天冷的時候他們還得再披一塊獸皮在身上，那就更不方便行動了。
越來越多的人圍了過來。
女人們尤其興奮，她們圍著梅摸來摸去：
“這是你自己做的嗎？怎麼做的？好好看！”
“好貼身啊，真好。”
“這樣穿的話我們乾活的時候就不會被絆倒了。”
梅驕傲地說：“這是祭司大人教我做的。”她指了指上衣的口袋，“這裡還能裝東西呢。”
“那你現在是會做衣服了嗎？”
“是的。”
“哇，好厲害，能教我……不，幫我做一套嗎？我給你乾活。”
“也幫我做一套吧，我把我的食物讓一半給你。”
……
梅想起祭司大人說的話，清了清嗓子，大聲說：“大家不要急，先聽我說。
前幾天祭司大人不是讓我當那個紡織的管理嗎，這個紡織就是做衣服的，祭司大人說了，我的任務就是給部落所有人在冬天來臨之前都能有一套獸皮衣服穿。”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沸騰了，他們也能有獸皮衣穿了？
“但是，”梅也學會了大喘氣：“現在隻有我一個人會做衣服，部落這麼多人，我一個人根本就做不來，所以需要幾個人跟我一起做衣服。”
梅的話音剛落，人群立刻炸開了鍋。
女人孩子們爭先恐後地舉起手臂，男人們也躍躍欲試——誰不想多掌握一門技能呢？
“我！選我！我的手最巧了！”
“我能連續鞣製一天的獸皮不休息！”一位上了年紀的老人擠到最前麵。
“我也可以，我編的藤筐可好看了。”
梅回頭去看祭司大人，發現祭司大人早就離開了，心慌了一下但很快又鎮定下來。
祭司大人說了，這是她的工作，選誰來學習製作衣服由她來決定。
她學著陸沉玉平時的樣子，雙手下壓示意大家安靜：“選人是有條件的，要手穩，要耐心。不是每個人都能學的。”
不過這兩個條件說了跟沒說一樣，因為大家都覺得自己很有耐心，手也很穩。
最後梅自己選了五個人，其中有一位年紀比較大的老人，也就是前麵說能連續鞣製一天的獸皮不休息的老人。
既然要給部落裡的人縫製衣服，大家就把自己收藏的獸皮拿了出來，交給了梅他們，讓他們幫自己做衣服。
部落裡欣欣向榮，所有人都充滿了希望，覺得今年他們肯定能過一個暖冬！
陸沉玉去問青往年這裡的冬天是什麼樣的。
說起這個，青的眼神突然黯淡下來。
“上一年，我們石牙部落其實沒有那麼少人的。”
青陷入了回憶：“上年的雪季，好久好久沒有見到太陽，最冷的時候，外麵都是白白的雪，地上的植物都被雪覆蓋了，河也凍成了冰，嗬出的氣也會在睫毛上結成冰，就連天上的飛鳥都會凍僵掉下來，獵物也全都躲了起來。”
“雪季裡，部落凍死、餓死了不少老人和小孩……”
青想起在集體山洞住的時候，原本他們一堆小孩子是擠在一起睡的，這樣靠著互相取暖，可是某一天她睜開眼睛後，發現身邊的同伴冷冰冰的動不了了。
青的聲音越來越輕，手指緊緊攥住獸皮衣角：“那天早上……山洞裡特彆安靜，我推了推身邊的小水，她的臉白得像雪，嘴唇也是白色的，我怎麼搖她都不醒。”
“後來山洞裡的老人告訴我，小水被凍死了。”
“後來雪化了，族長他們去打獵，回來告訴我們，離我們兩天路那麼遠的一個十幾人的部落，他們全都……”
青說著說著就說不下去了，她擦了擦自己的眼淚，看向陸沉玉：“但今年不一樣了，我們有了祭司大人，我們不會再被凍死餓死了。”
陸沉玉沒想到這裡的冬天居然會這麼冷，居然還會大雪封山、還能凍死人？
她看向山穀，山穀裡鬱鬱蔥蔥的，完全不像是冬天快要來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