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滿座皆驚
入夜，無雙樓打烊後，所有的仆人和姑娘都回房休息了，空蕩蕩的大廳裡，隻剩下一道倩影還在焦急的左右踱步，好似在等什麼人一般。
“魁首，可是在等小雲？”玉乘風不知何時來到了玉無雙的身後。
對於這種無聲無息的方式，玉無雙早已習以為常。
沒有掩飾，輕輕的點了點頭，玉無雙道“這都第三日了，雲兒還未歸來。。我心中惶恐。。”
玉乘風臉色微變，淡淡說道“魁首，有人想見你。”
他知道，玉無雙此時的心境已經全然亂了，若不及時挽救，恐怕會釀成無法想象的後果。
聞言，玉無雙似是聽到了什麼金玉良言一般，冷冽問道“這麼晚了，誰呀？”
見到魁首狀態恢複，玉乘風這才露出一絲輕鬆的笑容，道“回魁首，是雇主。”
“藍天行？他來做甚？”玉無雙玉媚緊緊皺起，好像很不樂意見到這個雇主。
“不知道，我已讓他在門外等候多時，我們是否要請。。”話還未落，兩人身後卻是突然傳來一道令人惡寒的聲音。
“不用請了，我來了。”來者是一名身著華裝的中年人，他有著一排參差不齊的牙和一副囊腫發福的身材。
此人，便是這次刺殺密令的雇主，藍家家主藍天行。
“我說玉管家，我讓你通知你家主子一聲，用得了這麼久麼？你可是要讓我站在你無雙樓門外吹一晚的涼風呀？”藍天行頗為陰陽怪氣的說道。
玉無雙沒有說話。
玉乘風陰沉著臉，空氣中充斥著一股殺意。
“莫要以為家財萬貫，便可以對我無雙樓不敬。”良久，玉乘風露出一抹怪異的笑容“藍家主已經兩次挑釁我無雙樓的威嚴，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
此話直接將藍天行震懾在原地，他也意識到自己近來這一係列的行為有些過火，隻好輕咳一聲作罷。
“七日約定，如今已過三日。不知無雙舵主，可有你家手下的消息了？”沉默一陣之後，藍天行收起了陰陽怪氣的語調，低沉的問道。
玉無雙的眼裡閃過一絲厭惡“約定七日，這才第三日，不知藍家主此來何為？難道就隻是來問問我有無手下消息？”
“此言詫異。”藍天行擺手“藍某此行，可是為無雙舵主送銀票而來啊，不知無雙舵主可有興趣？”
“我看你是有錢沒地方花了，午夜時分不睡覺，來我無雙樓找刺激。”玉乘風冷哼一聲，諷刺道。
“玉管家這話可算是說對了，無雙樓，不正是為尋歡作樂而來麼？我拿出銀票，難不成，二位不歡迎我？”藍天行哈哈一笑，麵上有著難以掩飾的勝利感。
玉乘風還想出口反駁，被玉無雙攔下。
“此話怎講？藍家主？”玉無雙美眸一動，擠出一絲笑容。
“簡單。”藍天行自顧自的坐下，從懷中掏出一大遝銀票。
“此為五十萬兩銀票，你我二人來玩一場，如何？”
事已至此，玉無雙也再無推脫的可能，當下便是坐在了藍天行的對立麵，詢問“如何玩？”
“約定七日，今日是第三日，我們便賭，今日，你的手下，能不能凱旋歸來！”藍天行哈哈一笑，財大氣粗的道。
話落，玉無雙的桃麵上展現出一絲難堪之色“藍家主這是拿我打趣？你的目標有多危險，你自己不是不知道吧？看來，今日這五十萬銀票，竟是如此的燙手？”
藍天行淡笑著搖了搖頭，反問“無雙樓一向威名遠揚，那位號稱中原第一刺客的少年，難道連個小小的望月閣都搞不定？”
“你！”玉乘風拍桌而起，他實在無法忍受彆人用稱號來鎮壓自己的顏麵。
“乘風！”玉無雙一聲嬌喝，示意玉乘風坐下。
見狀，藍天行再次出言嘲諷“閣下可真是令藍某刮目相看呢，真想不到白日裡那溫文爾雅的無雙樓大管家也會有這般氣急敗壞的模樣。”
玉乘風冷哼一聲，轉身離場。
“可真是無趣。”藍天行伸了個懶腰“無雙舵主，可否給我上一桌好菜，和幾位姑娘？”
玉無雙凝視著藍天行，半晌，起身離去。
不多時，幾個睡眼惺忪的無雙樓姑娘跟隨玉無雙來到了大廳，當見到桌上那數不清的銀票後，這些丫頭瞬間來了精神，一個個都使出看家的本領往藍天行身上粘。
“醜時，我在此等到醜時，若醜時，那少年還未歸來，那麼這銀票。。”藍天行左擁右抱，笑嘻嘻的望向玉無雙。
玉無雙的臉色難看至極，一方麵是擔心葉雲的安危，一方麵又怕自己真的著了藍天行的道，使得無雙樓顏麵受損。
時辰一分一秒的流逝，昏暗的大廳裡，除了幾個丫鬟的嬉戲聲，便是那肥豬模樣的藍天行的憨叫聲。
子時已過，臨近醜時，玉無雙自知今日這份屈辱是吃定了，便想起身告辭。
不料，她才剛剛起身，一隻由黑布纏繞著的手掌便是輕輕的搭在了她的右肩上。
玉無雙的臉色瞬息蒼白起來，怒視著麵前的藍天行，嬌喝道“藍天行，你竟敢！”
話落，正在與侍女嬉戲的藍天行也是一臉摸不著頭腦的回過神來，大聲道“無雙舵主，你此話何意？”
這一句反問倒也是把玉無雙問愣了。
經過短暫的思考，玉無雙猛然回頭，頓時，隻感覺鼻梁一酸，一股熱淚在那晶瑩剔透的眼眶裡打起轉來。
輕輕為其擦掉眼淚，葉雲淡道“玉娘，讓她們看到了，不好。”
聞言，玉無雙猛然醒悟過來，急忙抹乾眼淚，驚喜之意在其臉上一展無遺。
“雲兒，你何時回來的？為何現在連你的氣息我都感受不到了？玉娘。。玉娘是不是老了？”
“你不老，很年輕。”葉雲罕見的露出一個微笑，隨即走到了燈光的映射下。
由於藍天行是坐立狀態，而葉雲又一身黑袍，全身上下沒有一絲裸露在外的皮膚，所以藍天行並未看清葉雲的臉。
“你是？”喃喃出聲，藍天行剛要詢問，突然間，一個包裹徑直飛進他的懷裡。
包裹有些黏濕，幾個無雙樓的丫鬟都是由玉無雙一手調教出來的，見多識廣，已經大致猜出包裹裡是何物，紛紛明事理的退開來。
藍天行沉默了，顫顫悠悠的打開包裹，一顆圓滾滾的首級出現，嚇得他不禁打了一個哆嗦。
“這是。。這是！望月閣閣主？”藍天行失聲叫道，隨即連忙站起身來，驚恐的往後退了兩步，再次看向葉雲的目光裡，已經多了一道驚懼之意。
“我贏了，再加五十萬，給我玉娘賠罪。”冰冷的聲音從黑袍裡麵傳來，似乎毫無感情一般令人聞風喪膽。
藍天行隻感覺一哽咽，但也不好多說，急忙應下來“這是自然，可。。少俠，我。。我出門急，身上沒有帶那麼多，你看我能不能。。明日親自送到府裡？”
“明日若不見銀票，我會去藍家找你敘敘的。”說完，葉雲吩咐一名侍女“送客。”
“是。”侍女攙扶著藍天行，緩緩的離開了無雙樓。
利索的做完這一切之後，葉雲這才坐下來，對著桌上還紋絲未動的佳肴大塊朵碩起來，揣著一顆人頭跑了數千裡，繞是他也有些累了。
“雲兒，你。。你沒有受傷吧？”玉無雙似乎還沒從剛剛的震驚裡清醒過來，有些擔憂的問道。
“無礙。”葉雲回答。
“你真是進步神速。”玉無雙看著自己的養子，心裡充滿了欣慰與憐愛之意。
“你們先退下吧，我要與雲兒好好聊聊，把這個處理掉，今晚的事，全都忘掉，若是誰說了出去，知道下場吧？”玉無雙指著地上的首級，輕聲道。
“是。”一眾侍女躬身請安，隨即帶走了葉雲腳下那顆血淋淋的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