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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流亡之路(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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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衝刷著山路,雲知意緊跟著阿史那遠安的背影,深一腳淺一腳地向南行進。身後,京城的方向偶爾傳來馬蹄聲和喊叫聲,追兵並未放棄。

"再堅持一下,前麵有接應。"阿史那遠安回頭,雨水順著他的下頜滴落,"過了青龍峽就安全了。"

雲知意機械地點頭,雙腿早已麻木。自從那夜離開雲府,他們已經連續奔逃了兩天兩夜。祖母生死未卜,蕭景宸決絕的背影,以及自己突然顛覆的身世這一切像一場醒不過來的噩夢。

"小心!"阿史那遠安突然拽著她撲入路邊灌木叢。

一隊騎兵疾馳而過,火把照亮他們身上的寧王府徽記。雲知意屏住呼吸,直到馬蹄聲遠去才敢喘息。

"寧王和影閣聯手了。"阿史那遠安壓低聲音,"他們在所有關卡都設了埋伏。"

雲知意握緊袖中的玉佩——那是蕭景宸曾經給她的信物。如果連寧王都參與其中,那麼蕭景宸的處境豈不更加危險?

"哥哥"這個稱呼依然陌生,"蕭景宸太子殿下會有危險嗎?"

阿史那遠安神色複雜:"小妹,你現在該擔心的是自己。影閣要的是你的命和藥經,至於太子"他頓了頓,"政治鬥爭從不講情麵。"

雲知意咬住下唇不再言語。是啊,她現在有什麼立場關心蕭景宸?一個敵國公主,一個被通緝的逃犯

天亮前,他們終於到達青龍峽。這是一條狹窄的山穀,兩側峭壁如刀削斧劈,僅容一人通過的羊腸小道蜿蜒其間。

"穿過峽穀就是南境,寧王的勢力範圍外了。"阿史那遠安警惕地環顧四周,"太安靜了不對勁。"

雲知意也有同感。峽穀中連鳥叫聲都沒有,隻有風吹過岩縫的嗚咽。她突然注意到地上有幾道新鮮的車轍印。

"有人來過"

話音未落,一支箭破空而來,擦過她的發髻釘在身後樹上!緊接著,數十名黑衣人從岩壁上方現身,弓箭對準了他們。

"阿史那遠安!"一個陰冷的聲音從高處傳來,"交出藥經和你妹妹,饒你不死!"

雲知意抬頭,看見一個戴著銀色麵具的男子站在岩壁上,身後是被捆綁的墨羽——蕭景宸的貼身侍衛!

"影閣閣主"阿史那遠安咬牙,"卑鄙!"

銀麵人冷笑:"把藥經扔上來,否則你的太子朋友就要少一個得力助手了。"他一揮手,兩名殺手將墨羽推到懸崖邊。

雲知意心跳如鼓。墨羽在這裡,意味著蕭景宸可能也她急切地掃視四周,卻沒有發現那個熟悉的身影。

"彆管我!"墨羽突然大喊,"殿下有令,不惜一切代價保護雲小姐!"

銀麵人狠狠給了他一拳:"閉嘴!"

阿史那遠安悄悄碰了碰雲知意的手,遞給她一個小瓶,低聲道:"等我信號,往穀口跑。"

雲知意微不可察地點頭。阿史那遠安突然高舉一個卷軸:"藥經在此!放人!"

銀麵人示意手下鬆開墨羽:"扔上來!"

"接著!"阿史那遠安用力將卷軸拋向空中,同時低喝,"現在!"

雲知意拔腿就跑!身後傳來銀麵人的怒吼:"假的!追!"

箭矢如雨落下,阿史那遠安揮劍格擋,護著雲知意且戰且退。混亂中,墨羽掙脫束縛,縱身撲向銀麵人,兩人一起從岩壁上滾落!

"墨羽!"雲知意驚呼。

"彆停!"阿史那遠安拽著她繼續狂奔。

峽穀另一端,一輛馬車等候多時。兩人剛跳上車,車夫就揚鞭催馬,馬車如離弦之箭衝了出去。

雲知意從車窗回望,隻見峽穀中火光衝天,廝殺聲漸漸遠去。墨羽的身影已經看不見了

"他會沒事的。"阿史那遠安安慰道,"蕭景宸的人沒那麼容易死。"

雲知意沉默地取出小瓶——這才是真正的藥經。阿史那遠安用假卷軸調了包。

"為什麼影閣如此執著於藥經?"她問,"七星奪魂不是西域王庭的秘毒嗎?"

阿史那遠安神色凝重:"因為藥經不僅能解毒,還能製毒。掌握了它,就等於掌握了控製大梁皇室的手段。"他展開小瓶中的絹紙,"你看這裡——'七星奪魂,三年潛伏,一朝發作,無痛而終'。父皇就是被這種毒害死的,而蕭景宸"

"也是中了同樣的毒。"雲知意接話,心如刀絞,"影閣和寧王勾結,先毒殺太子,再嫁禍西域,挑起戰爭"

"聰明。"阿史那遠安讚許地看她一眼,"所以我們必須儘快回到西域,揭穿影閣的陰謀。"

馬車日夜兼程,三日後抵達南境最後一個驛站。這裡氣氛緊張,城門口貼著通緝令,上麵赫然是雲知意和阿史那遠安的畫像。

"分頭行動。"阿史那遠安塞給她一套粗布衣裳,"你扮作農婦,我引開守衛。酉時在城外的破廟彙合。"

雲知意換上衣裳,將長發挽成當地婦女的發式,低頭混入進城賣菜的人群。守衛果然重點盤查年輕男子,對她隻是粗略掃了一眼就放行了。

城內市集喧囂如常,似乎遠離了京城的權力紛爭。雲知意在茶攤坐下,要了碗粗茶,耳朵卻豎起來聽周圍人的議論。

"聽說了嗎?太子殿下病重,寧王監國了!"

"噓,小點聲!我還聽說雲家通敵叛國,滿門抄斬"

"不對吧,我表哥在衙門當差,說雲老夫人是被害死的"

雲知意手中的茶碗差點跌落。祖母死了?雲家滿門抄斬?她渾身發抖,淚水在眼眶打轉,卻強忍著不能在此刻崩潰。

"姑娘,你的茶灑了。"茶攤老板好心提醒。

雲知意這才發現自己的手抖得厲害,茶水濺了滿桌。她匆忙擦乾,丟下幾個銅錢離開。

轉過一條小巷,突然有人拽住她的胳膊!雲知意本能地摸向藏在腰間的匕首,卻聽一個熟悉的聲音低聲道:"雲小姐,彆出聲。"

是墨羽!他衣衫襤褸,臉上帶著傷,但還活著!

"墨羽!你怎麼"

"沒時間解釋。"墨羽塞給她一個油紙包,"殿下讓我交給你的。今夜子時,西城門會有騷動,趁亂出城。"

雲知意接過油紙包:"殿下他還好嗎?"

墨羽眼神一暗:"殿下被軟禁了,但暫時安全。他讓我轉告你"他湊近雲知意耳邊,"'玉佩為證,他日重逢'。"

雲知意握緊袖中的玉佩,喉嚨發緊:"告訴他我一定回來。"

墨羽點頭,迅速消失在巷尾。雲知意打開油紙包,裡麵是通關文牒和一張地圖,上麵標注了一條隱秘的小路。文牒上蓋著兵部大印,卻寫著"雲氏返鄉"幾個字——這是蕭景宸的手筆,隻有他們二人知道的暗號。

酉時,雲知意按約來到破廟。阿史那遠安已經等在那裡,身邊多了幾個西域裝束的武士。

"小妹,這是王庭派來接應的人。"他介紹道,"今夜我們就越境。"

雲知意將蕭景宸的安排告知。阿史那遠安審視地圖後點頭:"太子果然有準備。這條路確實隱蔽,但"他猶豫了一下,"你確定要相信他嗎?畢竟你現在是"

"我相信。"雲知意斬釘截鐵,"就像他相信我一樣。"

子夜時分,西城門果然如約大亂。不知是誰放火燒了糧倉,守軍紛紛趕去救火。雲知意一行人趁機溜出城門,沿著地圖標注的小路疾行。

三日後,他們站在一處山崗上。前方是蜿蜒的界河,對岸就是西域地界。

"回家了。"阿史那遠安輕聲道。

雲知意望著陌生的土地,心中百感交集。這裡是她出生的地方,卻毫無記憶;大梁是她長大的地方,卻再也回不去了

過河前,阿史那遠安取出一套精致的西域服飾:"換上吧,小妹。以你真正的身份回家。"

雲知意撫摸著繡有金色曼陀羅的白色長裙,這是西域公主的正裝。她在侍女幫助下換上服飾,戴上鑲嵌寶石的額飾和麵紗。

"看看你自己。"阿史那遠安引她到河邊。

水中的倒影讓雲知意恍惚——那是一個陌生的西域公主,隻有那雙眼睛還保留著些許雲知意的影子。

"母妃若在世,定會為你驕傲。"阿史那遠安輕聲道,取出一幅小巧的畫像,"這是她留給你的。"

畫像上的西域王妃美麗端莊,眉眼間與雲知意確有七分相似。王妃懷中抱著一個女嬰,身旁站著年幼的阿史那遠安,一家四口其樂融融——是的,四口,因為畫像邊緣還有一個人影,似乎被故意擦去了

"這是誰?"雲知意指著那個模糊的影子。

阿史那遠安臉色微變:"不重要的人。來吧,王庭在等我們。"

過河後,一隊精銳騎兵已列隊迎接。為首的將領下馬行禮:"恭迎遠安王子、雲裳公主回朝!"

雲知意——不,現在該叫阿史那雲裳了——挺直腰背,接受了這個新名字和新身份。但當騎兵隊伍向王城進發時,她還是忍不住回望了一眼大梁的方向。

那裡有她未完成的複仇,有她放不下的牽掛,還有一個等她回去的人。

"我一定會回來的。"她在心中默念,"蕭景宸,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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