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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後江湖路遠,你我已是路人 第一章重生方知我是我(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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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歲月長河的澎湃浪潮中,過往的一切皆如過眼雲煙。那一段段名垂千古的傳奇,也終將沉沒其中,不再有後人追憶。然而,這一切並非意味著終結,或許,這恰是新的開端……

……

天剛破曉,聖伊萊斯村,一棵枝繁葉茂的老槐樹下,此時有個少年盤膝於草地之上,緩緩睜開雙眸,似從沉睡中蘇醒,清澈的眼眸中,透著一絲“今朝方知我是我”的韻味。

他攤開手掌,掌心有一片老槐葉,青翠欲滴。

細碎、斑駁的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將他籠罩,令他身上仿佛披上了一層乳白色的光輝。

此刻的他,身形修長,麵容俊秀,身著一身黑色布袍,渾身散發著閒適、淡然的氣息。

這少年姓李,字羿塵,今年不過九歲。

三歲那年,他被村長收留,成為孤兒,雖生性善良懂事,卻頗為鄰居所厭棄,皆稱其為掃把星。據街坊鄰居的閒言碎語,這其中緣由與村子的風水緊密相連。

聖伊萊斯村坐落於雲瀾帝國東北部,三麵環山,僅有一條“滄桑江”和一條沿河馬路與外界相通,乃是帝國罕有的人煙稀少之地。其西麵有一座山峰,名曰雲峰,因常年青蔥且高聳入雲而得名。

在雲峰半山腰處,有一口清潭,深不見底,據一位深諳堪輿風水之道的年輕道士所言,潭內有龍珠,可保人丁興旺。

而在其南麵滄桑江分叉口,則有一座孤島,當地人皆將其讚譽為“世外桃源”,其中落英繽紛,外圍一片桃林,常年繚繞著雪白霧靄,每至傍晚,島中還常有鐘鳴之聲,可洗去世俗之氣。

然而,這一切都僅存於六年前。自從李羿塵一家於六年前遭遇天外大火,一群蒙麵客尋仇而來,他的父母便雙雙離世,雲峰潭中的龍珠破裂,孤島不再有鳴鐘之聲。

後來有一位風水先生飄然而至,稱這是三年前七月十五日所生的孩子帶來的災劫,著實可悲,又言那孩子身負煞氣,終有一日會淪為怪物,勸他們將其活活燒死,隨後便飄然而去。

自此以後,直至今日,村子都人丁不旺,六畜不興,“世外桃源”更是被視作禁地。

順理成章,他們將所有的責任都歸咎於李羿塵,視他為不祥之人。

若不是村長心地善良,隻怕李羿塵如今早已葬身於熊熊大火之中。故而這九年來,李羿塵一麵忍受著鄰居的指指點點,一麵又孝順地為村長“賺錢報恩”,隻為感恩。

不知過了多久,李羿塵忽然起身,望向天空,輕歎一聲,道:“前世果真是一場夢,終究與我無關。這幾年,對前世武功仍舊一竅不通。”

他甚是困惑。

前世與今生之間,難道真的僅僅是一場大夢嗎?

可是,這場夢,為何如此真切?

“算了,反正這些與我當下無關,還是早些送信,想來諸葛先生定然等急了。唉,李羿塵啊李羿塵,你今日怎的突然睡糊塗了?真奇怪!實在對不住諸葛先生和那些人。”

他自言自語地搖搖頭,拾起一旁草地上的一疊嶄新信封,揣入懷中,離開自家院子,迎著陽光奔去。

他全然未曾察覺,當自己起身時,有一片原先落在他肩頭的老槐葉飄然而起,又隨輕柔的春風飄落。

當然,像他這樣的人,也斷不會留意。

李羿塵一路小跑,穿過街巷,拂起一陣清爽的、夾雜著桃花芬芳的微風。

出牆的桃花微微散落。

村子不大不小,三百餘戶人家,村裡家家戶戶種桃辟邪。

李羿塵的宅院在村子的最西麵,毗鄰雲峰,位於桃花巷中。這桃花巷是村子的三大巷子之一,此外,還有平安巷、楊柳巷,其中平安巷多富貴人家,今日他要送的信,大多出自那裡。

穿過一條泥濘小路,又繞過一個拐角,李羿塵踏上了一條寬闊、整潔的街道,街道上行人稀稀疏疏,小販的吆喝聲此起彼伏,但李羿塵最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家酒樓。

這酒樓足有九層之高,飛簷鬥拱,紅木鑲金,氣派非凡。

在酒樓的正中央,有一塊檀木大匾,匾額上寫著四個行雲流水、瀟灑飄逸的草書大字。雖說李羿塵年少,但也曾在不遠處的私塾中讀過近四年的書,因而知曉,那上麵寫的是:“紅塵客棧”。

至於明明是客棧,為何變成了酒樓,這些他便不得而知了。

他隻知曉,這家客棧曆史悠久。

久遠至上百年前。

傳聞,這是某位皇帝走訪民間時,為供皇帝飲酒作樂所建造。

隻不過,由於歲月變遷,此地已“物是人非”,此時也不過是各家男人喝酒吃肉的“聖地”。

其中尤為出名的,當屬紅塵客棧的“桃花釀”、“醉人香”、“竹葉青”、“黃粱一夢”和“醉生忘死”五類美酒,即便身處陋巷的少年,也都有所耳聞。

再往前,便能看到私塾。

私塾不大,僅有一位身著儒衣的中年文士教書,學子不過四五十人,其中多數學子出身貧寒,四五歲的年紀。這家私塾是這文士自主開設的,且不收學費。曾有人問他為何如此,他便笑著說:“教書育人,心之所向。”

私塾清幽寧靜,小徑兩旁皆種有青竹,在和煦的陽光下、清爽的微風中,竹葉沙沙作響,歡快搖曳。

高高的桃樹枝頭,還有一隻眼眸靈動的黃雀,在桃花間蹦跳,婉轉歌唱。

李羿塵深深地吸了口氣,臉上逐漸展露笑容,快步走過小徑。

就在這時,一陣整齊、稚嫩的聲音從私塾中傳來,起初聲音細微,但隨著李羿塵的靠近,愈發清晰、響亮。

“持而盈之,不如其已;揣而銳之,不可長保。金玉滿堂,莫之能守;富貴而驕,自遺其咎。功成身退,天之道也……持而盈之,不如其已;揣而銳之,不可長保。金玉滿堂,莫之能守;富貴而驕,自遺其咎。功成身退,天之道也……”

李羿塵停下腳步,來到竹子掩映的館舍之外,看見教書先生,正手持一塊戒尺,緩緩行走於學子之間,閉著雙眼,沉浸在渾然忘我的境界之中。

李羿塵不敢打擾,就站在館舍外,靜靜地等候,心想今日又要多次道歉了。

過了一會兒,教書先生似乎有所察覺,忽然轉過頭看向李羿塵,然後放下戒尺,快步走出學堂。

當他出來時,手中還拿著一張絹巾。

李羿塵同樣快步上前。從懷中取出一封信箋,遞給他,道:“先生,您的信。”

教書先生微微一笑,彎腰如橋,接過信來,放入懷中。

李羿塵起身,雙眼清澈,光芒閃爍,露出純樸燦爛的笑容。

教書先生彎下腰,用絲巾為他擦拭汗水,淡笑道:“你等了許久?”

李羿塵趕忙搖頭,微笑道:“不久的,先生,我剛到。”

教書先生沉默片刻,突然說道:“李羿塵,我問你一事,你覺得讀書的意義何在?”

李羿塵毫不猶豫,“自然是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繼往聖之絕學,開萬世之太平。”

教書先生點頭道:“不錯。不過,我還希望你記住一句話。”

李羿塵道:“先生請講。”

教書先生微笑道:“齊家,治國,平天下。”

李羿塵心中默默念著這幾句,而教書先生卻微笑道:“行了,你該走了,還有人在等信,莫要讓人家等得太久。”

李羿塵立刻用力點頭,隨後轉身迅速離去。

教書先生始終沐浴在陽光中,指掌輕輕一捏,便有絲絲縷縷的陽光彙聚,交織成一片如夢似幻、光怪陸離的光雨景象。

乃是一方天地。

教書先生眉頭微皺,目光一凝,掐指如飛,指掌間的天地轟然運轉,景象陡然變換。

“奇哉怪也,這方天地早已畫地為牢,怎可能還有神魂遊蕩至此?隱藏三年,若不是老槐葉,怕是至今仍難以察覺。看來,極有可能是外麵那群人按捺不住了……”

“也罷,六十年光陰一甲子,如今小鎮早已危機四伏,不久終將離去,這場萬古博弈,終將拉開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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