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衍兄，做詩仙的感覺如何？”
程國公府門前，程仁軒憋著笑看向一旁被捂成粽子的周懷衍。
剛才兩人出門不久，周懷衍就被人認了出來，一聲詩仙脫口而出，頃刻間整條街都被驚動了，那好似千軍萬馬的動靜，嚇的兩人臉都綠了。
“要不我送你幾首詩詞也感受下？”周懷衍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他還是低估了大夏國讀書人想要重振文壇的決心。
早知如此就少抄幾首了，也不至於出門都要鬼鬼祟祟的深怕被人發現。
“拉倒吧。”
聽到這話程仁軒的腦海中立刻就浮現出剛才的場景，打了個冷顫，連忙擺手，轉身就帶著他走了進去。
周懷衍抬腳跟上，順便打量起麵前的國公府，五進九脊的歇山頂門樓高峻巍峨，朱漆大門配有鎏金獸首銜環，門楣上方掛著禦賜武襄國公府的牌匾。
轉過青磚影壁，前院青石甬道兩側十八般武器擺做一排，刀槍劍戟在日光下泛著冷冽寒光，讓周懷衍心中對這個被稱為九大國公之首的武襄國公有了些了解。
“小子周懷衍見過國公爺。”
七拐八拐來到見客廳，周懷衍朝著上首之人行禮，對方的外貌讓他有些意外，言傳九大國公之首，脾氣火爆，最喜歡在戰場上率軍衝殺，一手狂刀殺的敵人膽寒，有不堪者聞其狂笑，便嚇得兩腿發軟，就這傳言不得虯結髯須，給人一種狂野如虎豹的氣質？
沒想到對方臉上乾乾淨淨，如同斧鉞雕刻，一雙眼睛不怒自威，身材修長，一身氣質正的發邪。
獲得真氣後的周懷衍，雙眼能看到一些虛幻的東西，在程國公身後有一隻血煞凝聚而成的猛虎，被囚籠所困。
“你和你母親長的很像。”兩人互相打量，誰知程國公剛開口，就讓周懷衍心思微動。
“國公爺和小子母親相識？”
周懷衍試探問道。
“舊識。”程國公點頭，示意他入座。
周懷衍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眼花了，對方回複的刹那眼神中流露出了一絲懷念？
“雪花鹽的事情，我程國公府可以牽頭，你也可以身居幕後，不過你之前給的條件還不足讓三家國公幫你吸引火力，你若拿不出其它籌碼，這雪花鹽的生意你隻能占有半成利潤。”
程國公明顯不願意多說有關他母親的事情，直接開門見山說出了今天的目的。
程仁軒沒想到自己父親會這麼狠，原本兩成半的分紅，直接打骨折了，頓時心急想要為自己好友爭辯幾句就被程國公揮手阻止了。
“在商言商，如果你不能接受，我們三家還有第二個建議，那就是用一千萬白銀購買煉製雪花鹽的技術，由我程虎作保，沒人敢來陰的。”
程國公說完就端起了旁邊的茶碗，給人一種淵渟嶽峙的感覺，仿佛篤定了周懷衍沒有第三條路可選。
這兩個選擇都在周懷衍的意料之中，甚至程國公能親自作保這件事在他意料之外。
他知道雪花鹽的生意有多大，若沒有昨晚的事情，把他準備的東西拿出來爭取一番最多也不會超過一成利潤足夠他吃飽了，可現在不一樣了。
說要兩成半，少一分也行，他還要立威。
係統強行開啟燃燒壽元不是沒有弊端，在來的路上他已經察覺到了，他四肢百骸的真氣正在支撐著他的身體保持年輕狀態，如果真氣用完，他的身體狀態就會變成真實壽元的樣子，也就是遲暮老者。
他必須要用最小的代價為自己爭取更多，才能在覆滅周家時，減少不必要的阻礙。
“小子就先謝過國公爺為我作保了，不過……小子確實還有籌碼，請國公爺一觀。”
程虎聽到前半段話心中一喜，還以為他能撿個漏了，剛才說的一千萬他原本是打算自家出的，然後拿著技術和另外兩家談好處，誰知周懷衍話鋒一轉。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感覺到了一股窒息般的恐懼蔓延至全身，久經沙場的經驗告訴他，這個時候最好彆動，這股力量太強大了，讓他產生不了反抗的念頭。
眼神撇過周懷衍，見他一臉笑意的正看著自己，心中一緊，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
“國公爺如何？不夠的話，我還可以上點強度。”已經打定主意要立威了，周懷衍自然不會輕易收手，四肢百骸的真氣鼓動，一頭白發於空中飛舞，在真氣的加持下，仿佛能將空間割裂。
再看程虎一張老臉此刻紅的和猴屁股一樣，全身僵硬，眼睛都動不了了。
“父親，你怎麼了？”
“懷衍兄。”
程仁軒也意識到了不對勁，小跑到自家父親麵前想要查看情況。
“放心吧，我不會傷到國公爺。”周懷衍嘴角含笑，一副輕鬆的樣子，話音剛落就收了真氣，壓製一個八品武者消耗太大了，就這一小會他都感覺自己老了三年，那是一種心裡上的虛弱。
威已立，過猶不及這個道理他懂。
“國公爺，我這籌碼可還行？”
麵對周懷衍的詢問，剛感受了一番生死的程虎心裡咯噔一下，不過畢竟是個戰場殺才，強撐著虛弱的身體，臉上掛起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才開口：“賢侄說笑了，我與你母親是舊識，剛才隻不過玩笑話，雪花鹽的事情一切按照你說的辦。”
聽到自己想要的回答，周懷衍笑了，隨後從懷中掏出一本冊子，示意對方看看。
這裡麵是他規劃的一部分鹽業分銷路線圖，和一些後代商業手段，雪花鹽雖說不愁銷路，可這是封建王朝，權利才是話語權，就算有三大國公聯手在前期也肯定會遇到阻礙。
程虎看著那些層出不窮的手段，心裡直抽抽，臟！簡直是太臟了！
雙管齊下，對敵對勢力明麵和暗地裡的勢力打壓，合縱連橫，尋找敵人的對手提供信息等等……
雪花鹽進入市場頂多讓那些鹽商元氣大傷，不至於摁死，按照這計劃書操作，這些人搞不好還會家破人亡。
合上計劃書，程虎埋怨的看了一眼周懷衍，心中怒吼：有這玩意你早說啊！又不是不能談！
“我會儘快準備好前期工作，這上麵的具體操作讓軒兒跟著你吧，有什麼吩咐直接讓他做。”
聞言周懷衍點點頭，見他辛苦強撐著不讓自己癱軟的樣子，沒有過多停留，就起身告辭了，臨走前還特意囑咐了一句，要是方便就打壓一下周家的生意。
撲通……
見人走遠，程虎心神一鬆，直接送椅子上滑了下來。
“爹，你怎麼了？”
“爹！”
送客回來的程仁軒看到這一幕，臉色一白，嚇的他連滾帶爬的，帶著哭腔的喊聲直接驚動了整個國公府。
“老子還沒死呢！扶我起來！”
程虎用最後的力氣，嗬斥了一句。
周懷衍沒想到自己這立威，搞得國公府一陣雞飛狗跳。
快到家時，遠遠的就看到小院門口站著一名頭戴鬥笠的人。
“這細腰、長腿還有這維度……柳如雪？”
周懷衍感覺此人很熟悉，和瀟湘樓花魁的身材極為相似。
“柳姑娘？”
等待多時的柳如雪聞言轉身，就看到個大粽子出現在身後，嚇的她噔噔噔後退，直接靠在了大門上。
“咦？”周懷衍輕咦了一聲，他察覺到柳如雪竟然是個武者，修為在六、七品的樣子，不過修為全部被封住了。
以她的年紀能擁有這麼高的修為，還甘願在青樓做花魁，這就耐人尋味了。
“周公子？”柳如雪定神，這才察覺聲音很熟悉，不確定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