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所有人，包括厲、遲二人在內，都被高振東這一套一套的連招搞得有點兒呆，還有東西？你這人平時從來不休息的是吧？高振東走向計算機，啟動了磁帶上的ftp客戶端程序。這次是倒過來，位於池總工辦公室的那台DJS-59是ftp服務器，這邊從那台服務器上取回文件。所有的人，都熱切的看著他一連串的操作，想看看他的下一個驚喜是什麼。看見顯示器上的連接信息，池總工和厲所長在小聲交流。“FileTransferProtocol？文件傳輸協議？”“對，看來他連文件的傳輸都搞出來了，可以傳消息，可以傳文件，基本上工作中常用到的場景，就都能應付了。”“高主任這腦子，真不知道怎麼長的。”“我們的打印機要加快進度了，和高主任一比，我們這進度可有點兒丟人了啊。”“是啊是啊。”在大家的討論聲中，高振東已經登錄上了ftp服務器，然後鍵入了get指令。getTestFile這個英語大家還是認識的。“get？獲取？”“這是要從對麵獲取什麼的東西嗎？”“TestFile？測試文件？難道是要從對麵取一個文件回來？”這一下子，就算是沒有厲所長、池總工二人反應那麼快，但是就算再後知後覺，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文件不大，即使是在100來個字節/秒的速度下，進度條也跑得很快。大家還在對這個進度條感到蠻新奇的。“高主任這個提示方式設計得好，雖然我不知道他是在乾什麼，但是我能一下就猜到是在顯示完成的程度。”“對，高主任寫的東西，不止功能好，而且用起來還特彆舒服。”這話就讓高振東有些汗顏了，以他前世的標準來看，他對於UI（UserInterface用戶界麵）的處理其實是比較粗放的，也就是比現在的人好點兒。進度條很快跑完了，高振東退出了ftp客戶端程序，用中文編輯程序打開了TestFile文件。這正好也向大家表達了一個事情，後麵的操作和結果，都和前麵測試的程序沒關係了，能更好的證明結果的真實性。TestFile文件打開後，內容也很偷懶。那是幾百個重複的“萬物互聯！”不過內容再偷懶，大家也知道，這是文件取回來就有的內容，不是高振東在這裡複製粘貼的，畢竟他所有的操作，大家都親眼看著呢。人們安靜了一下，然後爆發出了更大的歡呼聲。“還能從遠方的計算機取文件回來，哈哈，這個程序太有用了。”“要是我單位有一台計算機，家裡有一台計算機，那我在家裡都能處理單位的文件了。”“想屁吃，你家裡怎麼可能有計算機？”“我就是打個比方，打個比方，懂嗎？”“下次再去有這套設備的單位，這樣我們就不用帶著磁帶跑了，安全性也要高得多啊。”高振東聽到這裡，差一點想告訴他，最安全的，還是帶著磁帶跑。而且數據量大的話，更是要帶著磁帶跑。有一個很多人都沒意識到的有趣事實是，當要傳輸海量數據到異地時，拆下硬盤運過去是最快的，什麼寬帶都比不上這個方式的速度快，當然，前提是數據量足夠大。厲所長卻已經想到了其中的一些關節，笑著問高振東：“高主任，能取回來，是不是還能發過去？”高振東笑著點點頭：“是的，get命令是取回來，還有一個put命令是發過去，來來來，你來試試？”厲所長興致勃勃的坐到了操作椅上，然後在高振東的指導下，上傳了一個自己編寫的文件上去。然後池總工過來打配合，在高振東的指揮下，把文件從服務器上取了回來。當兩人看著屏幕上與自己編製內容一模一樣的文件，笑得合不攏嘴。如果說發文字消息在現階段因為計算機成本問題還隻是一個錦上添花的功能的話，那傳輸文件這個功能就是實實在在的辦公利器了。高振東如果知道他們的想法，會告訴他們，不不不，對於諸如MIS（管理信息係統）、C4ISR（指揮、控製、通信、計算機、情報、監視、偵察）、采集控製之類的係統來說，實時消息的傳遞比傳輸文件可重要多了。不過現在還早，一點一點做，一點一點引導吧，能做的事情多得很，夠自己折騰很多年的。池總工想起一個重要問題，問高振東：“這個的通信距離是多少？”高振東笑道：“電話打多遠，它就能傳多遠。”這句話讓厲所長和池總工倒吸一口涼氣。高振東解釋道：“電話能打幾千公裡，是因為一路上有中繼放大設備，這個東西其實就是利用了電話的中繼放大設備。”更複雜的東西，高振東沒說，日後的數字電話，使用的帶寬大概是64kbps，而一路模擬電話，占用帶寬大概是4000Hz。雖然都是帶寬，但是數字通信和模擬通信對於帶寬的度量卻是采用的兩個不同的方式。現在用的是模擬電話，4000Hz的帶寬，對於1200bps的波特率來說，根據香農定理，不需要多高的信噪比就能保證傳輸了，所以能傳很遠，再結合中繼放大，就更遠了。簡單來說就是，在相同的條件下，速率越低，傳輸越遠。這也是高振東這個Modem采用了1200波特率的原因，先保證通了再說。厲所長聽見高振東這話，卻一下想起了什麼事情。他對高振東道：“高主任，這些東西，包括調製解調器和相關程序，你先全部收起來，你那兒安全一些。”他可是隱隱約約知道，高振東是配槍的。見高振東有些不解，他解釋道：“這個事情的意義，和DJS-59不相上下，甚至猶有過之，敏感性也很高，最先可能用到的地方，我不說你都知道。所以暫時還是放在你那裡比較合適，我先彙報上去，具體的安排，不是我們所能決定的。”不愧是運算所的所長，對於這個技術的意義，以及敏感性一下子就反應過來了。和在場的其他運算所工作人員以為這隻是計算機的附屬技術不同，實際上數字通信技術是與計算機並列的信息技術分支，兩者其實是相互支持，互為促進，你中有我我中有伱的。而且厲所長所說的敏感性，也一點兒不誇張，從老毛子OGAS的情況就能看點兒端倪來。見高振東聽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厲所長轉頭笑道：“同誌們，今天高主任給我們開了個大眼啊，為了祝賀他的成果誕生，中午我們在食堂好好吃一頓。”大家剛才被厲所長搞得有點懵圈兒的心情一下就好了起來，吃飯不積極，腦殼有問題。尤其是通信院支援過來的兩位，沒想到還有這好事兒。吃飯的時候，厲所長向高振東通報了C語言培訓準備的事情，他們知道高振東要結婚，所以如他所願，安排在了他結婚日期之後。不過他們幾個都知道，這個事情是刻不容緩了，看看高振東一個接一個的成果，可以預計，接下來，各行各業需要大量的編程人員。通信院過來支援的人，回到了通信院，向領導彙報了試驗的情況。“你是說運算所的設備，能通過電話線，達到類似電報的效果？”“嗯，對，領導，而且我看了，那東西真是不錯啊，速度比電報快多了。”“比電報還快？”“嗯，我看了，隻要他們設備兩邊一接通，人敲字敲得有多快，那發得就有多快，比電報還要發碼、抄碼、譯碼可快多了。”漢字發電報，之所以收費高，其中一個原因是真的速度慢，成本高。熟練的發報員一分鐘可以發120碼，可是這120碼不代表120個字。拋開加密電文不說，民用的明碼電報，有點兒類似一種很經典但是很有用的查字典方法——四角號碼法，是一個漢字用4個數字或者3個字母代表。這就意味著一分鐘也就發30到40個字，但這還沒完，還有對麵抄報員抄報，然後對著電文本翻譯出來的時間。不論多麼熟練，反正這個過程比直接通過數字通信網發數據還是要慢的。這讓通信院的領導有些心動：“那我們是不是可以和他們合作一下，研究點什麼東西出來。”都是搞電子的單位，好商量嘛，這倒不是他想摘桃子什麼的，而是真的想兩家聯手，切切實實的解決一下民用通信問題。沒想到支援人員一句話就給他澆了一盆冷水：“沒戲，一來，需要他們的那個計算機才行，二來，聽他們所長的意思，這東西級彆有點兒高，有些敏感，連他們所現在都不敢自行保管相關的東西，隻敢往上報喜。”通信院領導一聽，要計算機？告辭！！開玩笑，DJS-59他們也弄到了兩台，好用是好用，可是價格真不得了，想作為民用通信設備鋪開使用，現在還真用不起。而這個時候，運算所已經把調製解調器和消息、文件傳輸的事情，通過機要通道加急彙報到了十二機部。(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