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高振東說出來的這個名字給震住了，運算所的人楞了好一會。看來高主任對這個計算機語言的信心很足啊，起了意義這麼重的一個名字。厲所長笑道：“高主任，起得一手好名字啊。這語言功能是不是和Fortran差不多？”看到printf，想起了Fortran裡的print的厲所長問道。高振東搖搖頭：“Fortran有它的用處，就現在而言，Fortran在科學計算方麵，比它強。”厲所長問道：“那它有什麼用？”厲所長握住高振東的手，使勁搖了兩下：“高主任，我現在算是知道伱為什麼給它起名‘C’語言了。”在這份標準的製定裡，這屬於是體力活，高振東實在是懶得做，乾脆請運算所的人來搞。領導嗬嗬一笑：“嗬嗬，可能天才就是這樣的吧。”池總工捏著下巴：“這東西，我建議發表出去，我們要讓所有搞計算機的人，都知道‘C’語言，這個語言，可移植性太好了。”兩人接過去，一人一半翻看起來。其實這裡麵並不全是好處，比如C的內存管理，一直飽受詬病，甚至可以說，C的內存管理，在日後養活了一大批黑客和信息安全服務公司，但是高振東沒有改，也沒法改。仔細的看完計劃書，領導有一些詫異：“我看這個計劃書裡，理論研究的部分很少，反而工藝、試驗、驗證更多一些，振東這麼有把握？”搞一門計算機語言沒啥，但是搞一門通用計算機語言就麻煩了，厲所長和池總工兩人，現在甚至都想不出來搞這麼一門語言需要考慮哪些問題，要做些什麼事情。這話陳總不好接，領導可以說高振東是天才，可自己附和的話，好像味道就不那麼對了，隻是嗬嗬一笑。不過短時間想要用起來，恐怕比較困難，沒有高振東指導的話，那份標準啃起來還是比較吃力的。把運算所的人送走，高振東趁著剩下的一點時間趕緊休息，下午還要上課呢。二人一聽，這個啊，簡單，彆的沒有，我們人多。然後池總工還是更關心C語言通用教材的事情，叮囑高振東：“高主任，你的通用教材可儘快啊。用於發表，這份標準很好，可是要真正的讓大家用起來，還得指望你的那份教材。”全是乾條條，所有內容基本沒有什麼聯係和呼應，完全不講究循序漸進，一下又一下的，直接把所有內容砸你臉上。C語言的事情一旦完滿，估計接下來，在這方麵的成果就會出得慢一些了，因為高振東在計算機方麵接下來準備做的，都是大家夥，估計還有可能要在運算所搖人。高振東笑道：“記得我們上一代的計算機和DJS-59，除了主要元件不同之外，最大的不同在哪裡嗎？”對於高振東搞事兒的成功率，領導也是相信的，畢竟過往的成績在那兒呢。語法清晰明了，運算豐富，程序格式靈活多變，數據類型完整.尤其是指針，讓他們著迷。話剛說完，池總工和厲所長才突然反應過來，麵麵相覷，轉頭滿臉震驚的看著高振東：“高主任，你寫了一門通用計算機語言出來？！”說到這裡，兩人才想起來一個問題：“高主任，這個語言的全套語法和說明你準備好了麼。”厲所長和池總工準備弄兩套磁芯存儲器過來，把C編譯器複製下來。一邊看，一邊抽冷氣，這東西，有點兒晦澀啊。領導看著計劃書，笑道：“振東同誌不愧是寫出項目管理體係的人，這個計劃很有章法啊。”高效、簡潔、結構化，尤其是結構化，相比較Fortran，更加完善，給他們打開了一扇新的大門。陳總一聽笑道：“謝謝領導，要是讓我們廠自己搞，估計連設備都湊不齊。”在高振東簡單解釋了從機器語言、彙編語言再到C語言的架構關係之後，兩位計算機的頂級大牛意識到一個事情：這門語言，並不隻是為DJS-59準備的。對於這個情況，陳總是已經習慣了：“嗯，是的。高振東風格一向如此，就好像隻要他做的事情，那把握就一定很大。熱電偶、591、592、593這幾個東西，都是這樣，我們雖然奇怪，但是也習慣了。”其中一套，留在高振東這裡，給高振東做備份。等到高振東用一些簡單的示例程序，展示那些五花八門的標準庫函數的時候，在場所有人都無語了。他們兩人一邊翻看，一邊交流幾句。他對陳總說了部裡的安排：“從你上次交給我的需求來看，最主要的就是要有側吹轉爐，同時考慮到其他工藝的配合，最好還要是個煉鋼廠。考慮到你們廠不是專業煉鋼廠，設備人員都比較難組織，所以部裡決定，在京鋼調一個有側吹轉爐的車間，連設備帶人一起，配合你們。”畢竟“紙上得來終覺淺”，高振東前麵在DJS-59上展示出來的，還是偏向非通用的使用方式。但是在這個時候，沒有比它更方便的計算機語言了。可是對於他們兩來說，根本分辨不出來，他們沉浸在C語言的世界中難以自拔。領導笑道：“京鋼那邊，已經開始在做準備了，至於材料問題，你們不用擔心，等高振東搞完培訓，你們直接去京鋼那邊就行，他們會配合好的。”見兩人一臉苦相，高振東笑道：“我正在寫一套關於這個語言的通俗一點的教材，那個就好懂多了。這一份，是核心的根基，給專業人員中的專業人員用的，那一套，才是給應用人員用的。”何況是高振東一個人，在這麼短的時間，還承擔著其他任務的情況下。就好像很多人如果一下子穿越到十年後，那除了“臥槽！臥槽！”可能短時間也想不起彆的了。實際上直到這個時候，他們才實際感受到了一點高振東一直所說的“通用計算機”到底是個什麼概念。沒看幾頁，池總工抬起頭：“高主任，這個東西有點難懂啊。”高振東心想，也就是我還沒時間去做graphic庫，否則我給你們畫個真的。一名運算所的同誌傻傻的道：“有鍵盤和顯示器？”甚至，當高振東用“*”號在屏幕上打出一個簡單的y=x^2函數圖像的時候，大家都驚歎起來，原來顯示器還能這麼玩兒。陳總點頭應是：“是的，振東的計劃書格式和大綱，我們科裡都在參考的。”高振東好好的給兩位展示了一番什麼是真正的“通用”計算機語言。就當是高振東有自己特殊的風格和方法吧，俗話說“殺豬殺屁股，各有各的殺法。”等高振東把通用教材拿出來就好了，那份標準實在是太難啃了。就在高振東搞著《項目管理體係》培訓的時候，十七機部領導辦公室，陳總帶著高振東給的新材料科研計劃來彙報了。其實C語言在行內，有“中級語言”的說法，它比彙編高級，但是又比其他語言更貼近底層，這讓它基本上能比較方便的做所有的事情，當然，相比日後有大量支持庫的Java，Python等新銳來說，它用起來可能沒那麼方便。而C語言的出現，讓他們體會到了在有了一門足夠自由，足夠通用的語言之後，背後那巨大的可能性。池總工轉過頭：“高主任的課，你是白上了！！回去把高主任的計算機體係架構的教材，好好多看幾遍！是專用和通用！！”兩人二話不說，答應下來。GB/T15272的附錄E和F實際上是兩個索引，分彆列舉了這兩類內容每一條的簡單描述，並指明了在標準中何處章節可以找到。高振東點點頭，把精簡過的GB/T15272稿子拿了出來，不過封麵的標題是《程序設計語言C》高振東就按照GB/T15272裡附錄E和附錄F的內容，要求運算所把關於告誡消息和可移植性有關的東西從這份標準裡全部列舉出來，再交給自己審。兩人仔細一想，欣喜若狂，通用計算機+通用高級語言，這意味著什麼，他們心裡多少是有點譜的。另外一套他們帶回運算所，組織人員先學習起來。就有點像教你造光刻機，卻隻拿出一個凸透鏡和一個手電筒：“你看，這是光源，這是凸透鏡，這是凸透鏡的聚焦現象，看懂了沒？看懂了？好了，你可以造光刻機了。”就很難繃。池總工聽見高振東的話，心想，高主任這關於標準的話概括得倒是很準確，可這玩意著實難懂。當下午到了最後，兩位助教拿著測驗題來發放的時候，厲所長和池總工有點兒後悔沒按下午約定時間去找高振東了，居然還要考試？對於計算機語言的移植，他們還是清楚的，知道隻要改變底層，遵循一定的要求，就可以把C語言移植到其他計算機上。厲所長聽了池總工的話，考慮了一下：“嗯，老池說得有道理，我去安排發表的渠道和範圍問題，這個東西不涉及什麼秘密，應該能發到外麵去。”根深蒂固的習慣性思維，在通用計算機體係結構打基礎，再加上C語言的實際效果展示之後，才開始慢慢的鬆動起來。兩人這才放下心來，高主任做事，果然考慮周到。高振東點點頭：“的確，這份是C語言的標準文件，標準文件力求的就是簡潔、明確、敘事清晰完整、沒有歧義、沒有多餘的內容，所以是比較晦澀。”高振東又提了個要求：“厲所長，池總工，你們找點人，幫我做一個事情吧，我這裡實在是忙不過來。”第一更。今天後兩更會比較晚，要送家裡老人去看牙齒。(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