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什麼意思?”
何文兵眨了眨眼睛,心底升起一個不好的預感。
憤怒的質問道:“你的意思,連夜裡都還要我派人守在那裡?明明隻需要拉起警戒線就行了,不一定非得要我派人不分白天黑夜的守在那裡吧?”
按照以往發生案件的慣例,現場通常都會派人看管並拉起警戒線不準閒雜人等靠近,以免破壞了現場。
不過普遍情況下,隻要把現場探查了之後,警戒線就可以撤了。
能在大街上封鎖一個上午,就已經是極限了。
連晚上都要守著的情況,還從來沒有出現過。
也難怪會激動的反駁了。
陳誌飛神情平淡,並沒有因為反駁而生氣。
臉上反而露出和煦的笑容:“何巡長誤會了!”
何文兵聽到誤會,臉色才稍微好了一點。
不過還沒來得及鬆口氣,淡淡的聲音繼續傳來。
“我的意思是,你誤會了我的意思,也沒有理解加入專案組後聽我調遣的命令。”
“此案事關重大,我們務必要儘最大的努力不放過任何一點的線索。”
“所以不是你派人蹲守,而是你24小時不能離開的守在現場,免得可能的線索遭人破壞,一直到破案為止!”
“當然,我隻是一個小巡捕,連組長的職務也是臨時的,您可以不聽我的安排。”
“但是,有些話我得提前說清楚。”
“沒能破案救出妮娜小姐,那是我陳誌飛無能,願意承擔相應的後果。”
“可要是因為隊友故意拖後腿,導致案發現場被破壞從而延緩了救援,你要承擔所有責任!”
聲音不大,卻透著不容置疑。
中心意思就一點:誰不聽安排,最後就拉著誰一起陪葬!
“額……。”
何文兵神情一滯,張開的嘴巴卻說不出半個反駁的字來。
對方把話都說到這個份上,趁機打擊報複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要是最後真沒救出妮娜,自己肯定會陪葬。
而且總華捕和總巡長也不會有異議,他們更樂意多一個巡長背鍋以降低法國人的憤怒。
何文兵張了張嘴,還想再爭取一下。
不過看到對麵的李宏偉腦袋微不可察的擺動示意,隻能打碎了牙往肚裡咽。
點頭應下:“我一定遵守趙總的命令,你怎麼說我就怎麼做!”
說話的時候咬牙切齒,也不知道是因為憤怒,還是下定決心咬牙堅持幾天。
明知道對方是故意刁難,想要拖他陪葬,自然不會傻到公然對抗。
周圍的人目光怪異,對這個小巡捕有了新的認識。
年紀輕輕有城府,而且還是睚眥必報的性格!
剛剛李秘書才故意挖坑刁難,轉頭就對李秘書的人進行報複。
還真是報仇不帶隔夜的!
在場的探長和巡長心裡暗暗打定主意,如果不是迫不得已的情況,絕對不能和這個睚眥必報的家夥為敵。
尤其是最近幾天,鬼才知道這家夥會不會因為看不順眼就拉著一起陪葬?
克勞德冷眼旁觀,眯起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惱怒。
他哪裡又看不出來,這是巡捕房內部在內鬥。
不過眼下有求於人,也隻能先忍了這口氣,一切以救回女兒為重。
如果巡捕房沒能救回女兒,在場所有人都要付出代價!
以他法國貴族的身份,以及和公董局的關係,報複這些人真的不要太容易!
陳誌飛目光掃視一圈,拍了拍手。
揮手道:“那各位就趕緊行動吧,早一分鐘行動,妮娜小姐就能早一分鐘脫險!”
巡長和探長們如蒙大赦,急忙按照布置的任務行動了起來。
他們心裡已經打定了主意,在案子結束之前儘量少和這個臨時組長接觸。
免得他明知要死,還喪心病狂的拉人墊背!
畢竟剛剛推選背鍋人選的時候,他們可都開口讚同了的!
隻有顧成禮心裡不慌,低聲道:“小心點,有什麼需要就打電話,這幾天我一直在辦公室守著!”
“嗯!”陳誌飛笑著點了點頭,然後望向準備出門的人群。
點名道:“何巡長~!”
何文兵停下腳步,轉身疑惑的問道:“陳組長還有什麼指示?”
他已經打定了主意,不管有什麼命令都先應著,絕對不給借題發揮拉他陪葬的機會!
陳誌飛唇角上揚,關切的說道:“夜裡涼,記得多穿件衣服,我會半夜不定時巡查,你可得找個顯眼的位置,要不然我沒看到你,以為你陽奉陰違故意拖後腿就不好了!”
嘴裡說著關心的話,但字字都在紮心。
半夜隨機巡查,這是讓何文兵連找人代替的後路都給斷了。
借他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在這個時候偷奸耍滑。
彆說天上烈日炎炎,就算天上落刀子也必須親自在案發現場守著!
何文兵臉色一陣變幻,咬牙恨聲道:“放心,一刻不離開的堅守!”
陳誌飛點了點頭,輕輕揮動手掌。
像驅趕蒼蠅一樣:“沒事兒,去吧。”
何文兵深深看了一眼,轉頭憤怒的離去。
心裡暗暗發誓,等姓陳的背鍋入獄後,他會在牢裡慢慢折磨報仇!
陳誌飛麵對憤怒的目光視而不見,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敢招惹小爺,玩兒不死你!”
還挑釁的看一眼李宏偉,打狗欺主的意思不言而喻。
然後轉過頭,臉上露出了和煦的笑容。
詢問道:“克勞德先生,是你身邊的兩位女士目睹了綁架過程嗎?”
做戲要做全套,該走的流程還是要走的。
至少要做出全力以赴的架勢。
穿碎花裙的女子急忙點頭,用生澀的中文說道:“我親眼看到妮娜在卡爾登西餐廳門口被一個穿黑衣服的男人劫持,然後跟著那個男人走了!”
“雖然那個男人背對著我,戴著帽子也看不清相貌。”
“但是在他們轉身的時候,我看到綁匪手裡拿著手槍!”
另一名女子也急忙點頭附和,看到了相同的場景。
陳誌飛微微頷首,轉頭問道:“克勞德先生,綁匪幾點打來的電話,提了什麼要求?”
克勞德回憶道:“綁匪是下午四點整打來的電話,提出了要五十條大黃魚的贖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