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寫字台上新買的鬨鐘,已經二十三點五十八分,心裡越發的期盼起來。
每天零點接收係統刷新的情報,已經成了生活中最重要的一部分,也是能在這個亂世中安身立命的根本所在。
不但每天都能吃紅燒肉喝可樂,還搬出了那個讓人惱火的宿舍。
住進了十五平方米,寬敞透光的超大亭子間,還用上了煤油熱水器和抽水馬桶!
雖然煤油的開銷是算在了房租裡邊,可是也物有所值。
對於有著兩萬現金巨款來說,每天晚上燒煤油洗澡都用得起!
而這一切的變化,都得益於係統提供的情報。
所以定時接收刷新的情報,已經成了生活中的重要組成部分。
身邊可以沒有女人,但是絕對不能沒有情報!
為了看時間,下午搬家的時候還特意買了一個鬨鐘!
嗒嗒嗒~
寧靜的夜裡,隻剩下秒針走動的聲音。
當三根針都指到12的時候,腦海裡準時響起了機械化的提示音。
【叮~!】
【今日情報已更新,是否讀取?】
係統每天刷新的情報,依然準時準點到來。
“果然準時~!”陳誌飛唇角上揚,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心念一動,眼前彈出一個半透明的虛幻提示麵板。
【今日情報。】
【1、趙總夜晚請日本商人在大世界夜總會喝酒,一直到十一點才離開。】
【2、慶順裡35號有亭子間出租,每月租金12元。】
【3、馬本濤對犯下的搶劫殺人案供認不諱,已關押在麥蘭捕房拘留室。】
【4、劉猛回家後,把十元賞金交給了母親保管。】
【5、莎莎舞廳發生兩起打架鬥毆事件,三張椅子被打碎。】
【6、四馬路書局到貨精裝版《辭海》,售價2元。】
【7、粳米的價格與昨天維持不變。】
【8、霞飛路發生槍戰,四人死亡,長衫右腿受傷逃走。】
【9、黑蛇幫被其他幫會蠶食,三當家赤尾被斧頭破斷脖子當場斃命。】
【10、上海桑蠶絲價格持續上漲1,原材料供應出現緊缺。】
十條情報全部展現在眼前,價值和作用則各不相同。
有與自己相關的,也有八竿子都打不著的。
比如四馬路書局到貨精裝版的《辭海》就沒有半毛錢關係。
自己隻是一個勉強脫離文盲範疇的地痞,又怎麼會買這種有內涵的書籍呢?
至於第4條情報中提到一個叫‘馬本濤’的名字,結合相關信息來看應該就是用板磚打死日本人的凶犯了。
這種已經被大煙掏空了身體的人,想要讓他開口實在太容易了。
而且陳誌飛可不信在審訊的時候,馮以川會用談話來讓他自己交代。
或許不敢動大刑,免得小身板扛不住給弄死了,但是肯定上了手段!
既然已經供認不諱,這個案子基本就算是結了。
剩下的就等藤原介一來巡捕房要人了!
不過這個案子發生在法租界,巡捕房肯定不會交人,注定隻能白跑一趟。
但自己卻完成了任務,沒要到人是他沒本事。
一想到能讓日本人吃癟,心裡就格外舒暢!
一邊配合賺日本人的鈔票,一邊給日本人挖坑添堵,也算是抗日了吧!
抗日也分不同的形式,就像某一位哲人說過,把一個日本妓女給睡了,給錢就是資敵,不給錢就叫抗日!
當然,給日本人添堵隻是屬於個人的小興趣而已。
陳誌飛明明可以把凶犯馬本濤私下扣押,明天再交給藤原介一就可以了。
卻偏偏選擇了交給馮以川,其實還有更深層的目的。
可以借此挑起巡捕房和憲兵司令部的衝突,挑起雙方的矛盾。
隻要巡捕房高層不爽,必定會打壓法租界內的日本勢力。
對於抗日力量來說,也能極大的降低壓力。
而日本人的勢力被打壓,才更能凸顯出自己的重要性不是?
陳誌飛做事謹慎,從來都是走一步看三步,習慣掌握主動而不是被人牽著鼻子走。
越是讓藤原介一重視,才能更大的掌握主動,反過來牽著對方的鼻子走!
法國人注重麵子,隻要多製造幾次巡捕房和憲兵司令部的矛盾,打壓就勢在必行了。
“唉~!”
“今天的情報好像作用不大啊。”
“來一條發財的內幕消息就好了。”
“不過仔細想想,每天都大方的給十條情報,又怎麼會每一條都有大用呢?”
“這玩意兒就跟抽獎一樣,還是要講運氣。”
“好在每天十條,量大管飽,總有運氣好的時候!”
“不過今天的情報裡並沒有關於老章,以及‘青竹’的情報!”
“看來今天我的生活軌跡裡,並沒有和他們的相關接觸。”
陳誌飛手指在下巴摩擦,眉頭微微皺起。
關於老章和‘青竹’的情報,才是目前最迫切想要的。
雖然顧成禮為了謀私利,陰差陽錯的打破了特高課利用黑蛇幫在碼頭搜查藥品的謀劃。
但是以特高課的做事手法,接下來肯定會有更激烈的行動。
手裡的提貨單就像一枚定時炸彈,隨時可能把自己炸得粉身碎骨。
隻有儘快交給老章的接頭人或者上線,才能從這趟渾水裡抽身。
“說不定明天的情報就有意外之喜,不想了~睡覺!”
陳誌飛甩了甩頭,把煩心的思緒都拋出腦外。
關上燈,倒頭蓋上了被子。
換了安靜的環境後,很快就進入了美夢中。
翌日
陳誌飛早早起床,穿著拖鞋在水槽邊洗漱。
不多時,房東太太披著外套,也走了過來。
熱情的詢問:“陳巡捕,昨晚睡得還習慣吧?”
陳誌飛吐掉嘴裡的漱口水,笑道:“睡得很好,房東太太也彆叫陳巡捕了,叫我誌飛或者阿飛都行!”
同在一個屋簷下,換一個稱呼更有利於相處。
張文英笑道:“好,誌飛,你以後也彆叫房東太太了,就和我侄女一樣稱呼張姨!”
“好!”陳誌飛從善如流,好奇地問道:“張姨,您侄女還在睡覺?”
張文英撇了撇嘴道:“她每天晚上工作都很忙,昨天都沒有回來嘞~!”
陳誌飛眨了眨眼睛,心裡暗暗嘀咕:“天黑後在上班…又夜不歸宿…難道是舞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