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哢~!
隨著一聲輕響,辦公室的大門被推開。
肖全貴、吳曉胖頭幾人一起從外麵走了進來,有說有笑顯得很高興。
這次他們這可不是窮歡喜,是真的有錢了歡喜。
昨晚搬走的綢緞,連夜就通過黑市給倒賣掉了。
一共九匹綢緞,每匹50元的價格,足足賣了450元!
當然,這些錢也不能全被他們給分了,該打點的還是要打點。
畢竟大家都不是傻子,很容易就能猜到其中的貓膩。
況且來當巡捕的,不是為了除暴安良維護一方平安,都是衝著賺錢來的。
一家布莊被搗毀,有很多雙眼睛盯著呢。
其中最值錢的綢緞,自然是所有人都會關注的重點。
就算提前拿走,做這行的誰沒幾個眼線,在黑市上沒幾個熟人?
隻需要略微打聽,就能知道有沒有綢緞之類的好料子私下出售。
若是真被其他人給查出來,眼紅私底下使絆子是必然,甚至打壓對方往上級捅。
要是被上級知道借著查案的名義撈了好處,就算沒有證據,心裡也會默默記上一筆。
所以這筆錢裡邊,還有一部分是要上供給總巡長的。
到時候總巡長也分了錢,就算有人捅上去也無所謂,再怎麼私底下傳話猜測也沒有意義了。
顧成禮是老油條了,是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吃獨食的。
雖然分了一半給總巡長,可剩下的就是他們隊關起門來分了。
不用像其他公開的,還要很多人一起分大鍋飯!
落到每個人的手裡,根本分不到幾個子兒。
但是除開總巡長和巡長的份額,他們至少也能七八元,能抵得半月工資了!
“咦?飛哥來的那麼早?”
胖頭走在最前麵,臉上露出驚訝之色。
由於這兩次的請客和一起行動,以及昨晚提議大家一起發財,已經被接納成了自己人。
不再稱名字和職務,改稱哥就是最好的證明。
肖全貴幾人循著目光看去,隻見陳誌飛正把腳搭在桌沿,躺在椅子上呼呼大睡呢。
一時間幾人麵麵相覷,滿臉都是不可思議。
陳誌飛進入麥蘭捕房的時間也不短了,從來都是遲到早退,無故曠工也是家常便飯了。
隻不過每次都能把錢收上來,所以巡長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相識那麼久,隻見過他遲到,從沒見過早到的!
今天竟然破天荒的見他第一個到辦公室,總有一種不真實的錯覺。
“嘖嘖,飛哥竟然第一個到,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吳曉走進辦公室,咂巴著嘴滿臉的好奇。
肖全貴目光掃視,搖頭道:“不是早到,應該是昨晚就在辦公室睡的。”
頓時,其他幾人瞠目結舌,張大的嘴巴能塞進雞蛋!
對於他們來說,這簡直就是民國二十六年最冷的笑話!
幾人的驚呼聲在辦公室裡回蕩。
陳誌飛被驚呼聲吵醒,不耐煩的說道:“說話就不能小聲點,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幾人急忙捂住嘴邊,不敢再大聲說話。
雖然最近幾天大家的關係親近了不少,但是對於臭名昭著的‘飛哥’還是很忌憚的。
尤其是那種混幫會,性格又極其暴躁乖張的。
可能上一秒還稱兄道弟的喝酒,下一秒就直接拔刀子相向,是最讓人忌憚的。
“得,這是在發起床氣呢!”
吳曉咧嘴一笑,大嘴巴的特點真是什麼話都敢說。
就在這時,郭少安也走了進來。
看到坐在椅子上一臉迷糊的大哥,急忙上前關切的問道:“飛哥,你怎麼在這裡睡覺,昨晚沒回宿舍還以為你去花船睡了呢?”
他這位大哥雖然不算什麼色中餓鬼,但是隻要有錢也喜歡去找窯姐玩玩。
街邊的那些小舞廳,更是常客!
所以即便每個月的工資和灰色收入也不少,連房租都沒有,卻每到月底就沒錢的緣故。
按照對大哥的了解,這幾天手裡有錢了,正是花天酒地的時候。
昨晚沒有回來,還以為是去了花船,或者是在某個窯姐那裡睡的呢。
誰想到,居然在辦公室睡板凳!
給人一種驚奇,又不真實的感覺。
陳誌飛揉了揉眼睛,腦子也逐漸清醒。
眯起眼睛看著門口站著的幾人,招呼道:“都來了,早!”
“早~!”幾人急忙呐呐的抬手回應。
陳誌飛取下蓋在身上的衣服,艱難的從椅子上站起來,活動僵硬的身體。
開口道:“少安,幫我買碗餛飩,燙一點的暖暖身子,哥兒幾個吃什麼我請。”
說話的時候就要從兜裡掏錢,準備請同事們吃早飯。
肖全貴往門口看了一眼,壓低聲音道:“昨晚的綢緞賣掉了,就用這筆錢請大夥吃早飯吧!”
“你們出去買餛飩,辦公室每人一碗,再加兩根油條。”
“記住,彆忘了巡長那份!”
一邊吩咐,一邊掏出了五元鈔票遞上去。
這筆錢也算是大夥兒的小金庫,給所有人買一份早餐倒是沒什麼。
“好嘞~!”兩人接過鈔票,開開心心的去買早餐。
就算一些在家裡吃過的,也並沒有拒絕。
就算現在吃不下,也能打包帶回去給家裡的孩子吃不是?
“綢緞?飛哥,他們在說什麼綢緞?”郭少安眨了眨眼睛,滿臉的迷惑。
“啊~!”陳誌飛打了個哈欠,懶懶道:“我去洗把臉清醒清醒,讓老肖告訴。”
說完披上衣服,晃晃悠悠去了樓道頭的廁所。
肖全貴也不賣關子,笑著說道:“少安,事情是這樣的,昨晚……。”
郭少安聽了講述,驚訝得目瞪口呆,張大的嘴巴好半天都沒合上。
腦子一個疑惑在盤旋:“他們說的那個兩天就找到凶手的破案高手,真的是飛哥?”
就在辦公室裡聊得熱火朝天時,顧成禮也拎著公文包來上班了。
接過肖全貴遞來的錢時,直接分出一半裝進信封,然後塞進黑色公文包。
三兩口吃完餛飩,拎著公文包上了樓。
約莫過了一個小時,才急匆匆回到辦公室。
語氣急促道:“趙總來了,大家準備迎接,還有不少記者,都整理一下儀容儀表準備拍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