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
馬蹄聲清揚的踩在官路上。
草原易主,和親是肯定不用和了。
來時匆匆忙忙,回去則是悠閒自在了許多。
蕭玨讓老將王威王勇父子倆領著和親使團先一步回京去複命,自己則是帶著王道韻周青蓮幾女到處遊山玩水……
順便陪著劫回一趟涼州十萬大山裡的宗門。
劫所在的宗門名叫“太玄宗”,不同於明麵上的五大派係,而是隱世不出的聖地。
聖地淩駕於宗門之上,裡麵都有大宗師境老祖宗坐鎮,甚至還有些禁忌般的活化石存在,可謂底蘊深厚。
聖地隱沒於十萬大山深處,地處彩雲之南,也就是所謂雲禛之地。
裡麵蛇蟲野獸遍布,更有凶猛靈禽出沒,普通人根本無法涉足。
蕭玨駕著馬車晃晃悠悠的幾天,終於來到了涼州地界,剛一進城就被眼前的盛狀給驚訝到了。
這涼州城也不涼啊!
此時正屬盛夏,城中往來客源絡繹不絕,相較於京城的繁華統一,這裡更多了些商賈氣息。
街上店鋪林立、鱗次櫛比。
行走的人群衣著鮮亮,或是騎乘高頭駿馬,或者駕馭寶輦,看起來富貴奢侈。
當然最惹眼的還要數涼州“特色”,穿著苗服服,清涼梳妝的萌妹子。
苗族是涼州土生土長的民族,其風俗與漢人迥異,以美麗苗族少女為出名。
更著苗蠱巫術被賦予神秘色彩,“蠱蟲”一說更是吸引不少外來人前來探尋。
“丫頭,苗族女子真的擅長養蠱嗎?”
蕭玨也很好奇,看向一旁的劫。
劫今天穿著不再是以往的素色緊身衣,而是換上了平日很少穿的紅裙子,露著雪白修長的大腿。
聞言她點了點頭,輕笑著說道:
“嗯,苗疆蠱蟲傳承千年,各種毒蟲被豢養於一蠱中,廝殺而勝出者則為蠱蟲。”
“蠱蟲種類很多,像什麼蛇蠱啊,顛蠱啊,金蠶蠱啊等等……”
“當然最出名的還有屬情花蠱……苗族女子深情專一,一生隻愛一個人,以心血喂養蠱蟲,以蠱蟲係情郎一身,生死相依,不離不棄。”
蕭玨聽著劫的解釋大為驚訝,忍不住問道:
“丫頭你怎麼對蠱蟲這麼了解?”
劫臉頰微微泛紅,低垂著腦袋不吭聲。
“該不會你也養蟲子了吧?”
蕭玨警惕的看著她,默默坐的遠一些。
對於蛇鼠蟲蚊這些東西,他向來忌憚萬分,無關膽小,而且趨於本能。
劫有些好笑的看了他一眼,沒想到殿下怕的竟然是這些。
“殿下放心好了,我雖然知道蠱蟲,卻並未飼養過。”
她頓了一頓又補充道:
“因為蠱蟲極難馴服,即便是成功飼養出來了也容易反噬宿主。若非必要,誰敢隨意飼養呢!”
蕭玨聽了點了點頭。
此時,兩個人坐在馬車外聊著天,車內五個女人則是低頭交談著什麼。
“秀,昨晚的蒙汗藥呢?都丟了吧?”王道韻壓低聲音問道。
“放心吧,王姐姐,早就銷毀了。”
秀俏皮的眨了眨眼,隨即疑惑的指了指車廂外不解道:“姐姐既然不想讓殿下舒坦,那為何又讓他和納蘭姐姐成親……”
“你納蘭姐是個有潛力的大人物,當然要拉攏啦,但你家殿下是個花心大蘿卜,輕易得到就不會太珍惜,唉……”
王道韻一副老媽子為傻兒子操碎了心的模樣歎口氣說道。
周青蓮捂著嘴偷笑:“二丫你可真夠損的,哪有娘子在自己夫君酒裡下蒙汗藥的,要是讓他知道了,一定把你屁股打開花……”
“喂喂喂,大丫,你小點聲,我可警告你啊!要是事情泄露出去了,姐妹難做。”
“安啦安啦,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王道韻與周青蓮默契點頭,然後又將目光盯上了秀,離,還有青鸞。
秀連忙點頭,拍著偉岸的胸口保證不說。
離俏皮眨眼,抬起手對天起誓。
輪到青鸞的時候,她有些糾結了。
畢竟幾個女人,數青鸞和蕭玨在一起的時間長,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再到現在的生死相依,感情自然不同。
不過見幾人都表態了,最後隻得無奈點頭。
抱歉啊殿下,隻是吃了點蒙汗藥錯過了洞房花燭夜而已,大不了……
大不了奴婢晚上服侍你。
青鸞咬著紅唇,自知愧疚,眸子裡閃過堅定之色下定決心準備晚上去彌補一下蕭玨受傷的心靈。
一男六女在涼州城內找了家酒樓暫時歇腳。
反正又不趕路,多待幾天正好見識一下涼州的風土人情。
臨近傍晚。
王道韻周清蓮幾個女人都累了,宅在廂房內不願出來。
隻有劫願意陪著蕭玨身邊,給他當“向導”。
兩人並肩行走在熙攘熱鬨的大街上,一邊欣賞著涼州城的景致,一邊說話聊天。
單獨和蕭玨在一起時。
劫的冷漠都會自動退散開來,放下所有的偽裝和保護色。
此時的她臉上帶著淡淡淺笑,似乎心情頗佳。
蕭玨側目看著她姣好精致的側顏,眼中帶著些許的暖意和欣慰。
從初見時的冷漠和戒備,再到如今的放鬆和溫柔,從平靜的王府院落到戰火紛飛的草原戰場再到如今的涼州城巷……
她似乎變了很多,但又似乎什麼都沒變。
真是越來越可愛了。
蕭玨心思湧動,忽然伸手握住劫的玉手。
劫的身軀陡然一僵,停下腳步看著蕭玨。
蕭玨微笑著說道:“天氣有點涼,借你的手暖暖不介意吧?”
劫愣了一下,隨即搖頭,便任由他牽著了。
不過這丫頭反射弧有點長……
直到被蕭玨牽著手帶著走了好遠,才慢慢回過味,低垂下額頭,臉頰微紅。
蕭玨看她難得害羞,頓時覺得好笑,路過一家首飾店,選了一根羊脂白玉簪插在劫的發髻上。
蕭玨仔細端詳片刻後點了點頭,滿意的說道:“完美。”
劫愣愣站在原地,雙眼呆滯的望著鏡子中的自己。
這是她第一次戴這些飾品,感受著玉簪吊墜拂過頸項的觸覺,心中有種彆樣的感覺。
說不出來什麼滋味,但不討厭,還有點喜歡。
劫抬過頭來,用一雙明亮的眸子凝視著蕭玨,猶豫好久才說:
“殿下有什麼想要的東西嗎?”
他送給她喜歡的發簪,她也應該回禮。
畢竟喜歡是相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