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老乞丐搖了搖頭,轉身準備離開,可是走了兩步忽然頓住,眼中有些於心不忍。
他又折返回來,伸手入懷,掏出幾根銀針依次在王道韻的玉頸,耳垂上輕刺兩下。
下針宛如行雲流水,快若閃電。
隻是兩針下去。
老乞丐的臉色肉眼可見一般的蒼白了些許,看著王道韻,期待道:
“開口說兩句?”
王道韻聞言一愣,下意識的問:“說什麼?”聲音如黃鸝般清脆悅耳。
一旁的小珠微愣,眼中忽然掠過一抹狂喜,驚喜道:
“小姐,你可以開口說話了!”
蕭玨也是詫異的挑了挑眉,眯著眼睛看向老乞丐,隱隱有些惱怒。
無他!
老乞丐剛才施展的針法,對他來說很眼熟!
赫然是《鬼門十三針》裡的前兩針!
這個老家夥竟然藏著掖著?
老乞丐察覺到蕭玨不善,不由苦笑一聲:
“不是老夫見死不救,是真的隻會這兩針。”
“《鬼門十三針》消失在江湖上已經數百年了,老朽當初也是偶然學了兩招。”
蕭玨見老乞丐不似作假,臉上神色稍霽,想了想便脫口而出:
“銀針借我用用。”
老乞丐一怔,還未反應過來,就見蕭玨奪走了他手中的整套銀針。
“不是,你要乾嘛?”
“當然是幫我家娘子治病了?”蕭玨理所當然的說道。
老乞丐頓時無語,幽幽道:“彆鬨,亂紮針會死人的。”
蕭玨不應,攔腰抱起王道韻朝著廂房內走去,回頭對青鸞和小珠交代道:
“青鸞守好房門,沒有本殿下的允許,任何人不能進來。”
“是!”青鸞點頭應道。
“小珠你跟著我,幫忙搭把手。”
“啊,哦哦!”
小珠雖然不懂蕭玨做什麼,不過還是乖巧跟了上來。
蕭玨走回廂房,反手關上了房門。
老乞丐呆呆地站在原地,東張西望,急得抓耳撓腮,半晌,挪動腳步想要跟上去看看,卻被青鸞攔了下來。
“抱歉,白前輩還請在外麵等待片刻。”
青鸞禮貌客氣道。
老乞丐看了一眼青鸞,見她態度堅決,隻得停了下來。
“老夫在外麵等著便是。”
說完,看了眼緊閉的房門,猶豫了片刻,還是忍不住喊道:“千萬彆亂來啊!真的會死人的!”
……
房間裡,蕭玨將王道韻平放在床榻之上。
他也跟著俯下身,與王道韻咫尺距離。
兩人鼻尖碰觸鼻尖,呼吸可聞。
王道韻睫毛顫抖,眨動著靈動雙眸,眸光迷茫。
這家夥又要捉弄她?
蕭玨低下頭,柔聲問道:
“娘子,相信我嗎?”
他的嗓音溫柔,仿佛一縷春風拂過心田,沁人肺腑,讓人不自禁的感到安心。
但王道韻知道他的頑皮本質,抿著薄唇,眸中露出幾分警惕。
“你…你想要乾什麼?”
蕭玨笑了笑,抬手摸摸她的秀發,輕聲道:“你馬上就知道了。”
小珠看著兩人一言不合就秀恩愛,頓時羞澀的捂住了臉頰。
“小珠。”
“啊,在在!”
小珠聽得蕭玨喚她,連忙應著。
隻見蕭玨此時抽出銀針,在王道韻的手臂上比劃了兩下,隨即道:
“小珠,捋一下你家小姐的袖口,本殿下要開始紮針了。”
“啊?”
“啊啥,快點。”
“不要!”
“奴婢知道殿下救治小姐心切,我們一定還有其他辦法的。”
小珠說什麼都不肯上前,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眼中噙淚,顯然是怕極了。
“奴婢求求殿下不要傷害小姐…”
“快起來,你這是乾什麼?”
“還是不相信我啊!”
蕭玨無奈歎息了一聲,上前將小珠從地上扶起,拍了拍她膝蓋裙擺上的灰塵。
看著哭泣的小珠,沉吟了片刻,忽然捋起自己的袖口,露出手腕。
“小珠,你且看好,我要下針的三個穴位分彆是少商、太淵與曲池!”
沒二話。
蕭玨直接下針依次紮在了自己的大拇指指上的少商穴,手腕處的太淵穴,肘彎處的曲池……
一連三針,快速而準確,每一針的深淺角度都一模一樣。
紮完針了,便見蕭玨熟練的撚動著銀針,隨後拔出,動作一氣嗬成。
儼然一副比老中醫還要專業,且行雲流水般嫻熟。
小珠從未見過這麼精湛的針法,驚訝的瞪圓了一雙黑寶石般的眼睛。
“這下該信了吧?”蕭玨笑著說道。
“嗯!”
小珠重重的點點頭,一臉崇拜的看著蕭玨。
“放心吧,你家小姐可是我娘子,我怎麼舍得傷害她。”
蕭玨嘴角揚起,微笑著揉揉她的腦袋瓜。
小珠臉頰紅紅的,低頭有些羞愧。
而王道韻亦是詫異的看著蕭玨,眼中閃爍著晶瑩的光芒。
雖然她對醫術並不熱衷,可是也知道,能夠紮得這樣準確,必須需要極高深的針灸功底。
這家夥很懂得藏拙嘛。
也是,身為大武六皇子,展露的鋒芒太盛容易招惹禍患。
他這些年應該活的很辛苦吧?
王道韻眼眸閃爍了兩下,在心裡微微歎了口氣。
“娘子彆怕,我下針很快,相信我。”
蕭玨見王道韻目光有異,趕緊解釋。
“沒事,你儘管施針就好,不要有什麼壓力。”
王道韻笑著點頭。
其實她自己對此並不抱有什麼希望。
隻是不想辜負了蕭玨一番好心。
索性就由他去了。
畢竟再壞也壞不過現在了。
蕭玨點點頭,將銀針按照之前紮針的順序依次紮進王道韻的右手。
隨著銀針的刺入。
王道韻表情微怔,眼眸一點點瞪大,閃過難以置信之色。
能清晰的感覺到手臂上輕微的刺痛傳來。
以往無論紮多少針都是沒有什麼感覺,更彆提會有疼痛感了。
眼下三針紮過,又酸又癢,這讓她又驚訝又疑惑,同時還生出幾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