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王秀娥使出看家本領做了一桌豐盛的菜招待明天要走的傅家人。
傅爺爺一時沒忍住,多喝了幾杯酒,喝的醉氣熏天。
最後被傅錚扛回屋睡覺去了。
王秀娥和傅母越聊越起勁,夜裡吃飽喝足上床睡覺的時候,直接將自己男人揣了,抱在一起睡。
就林綰綰和傅錚小倆口的事情聊了整整一晚。
天一亮。
王秀娥又早早的起床,去廚房包起了餃子。
這是她們當地的習俗,上車餃子下車麵,圖的就是一個吉利平安。
家裡辦席剩下的九個雞蛋全給它拿去鍋裡煮了。
又烙了二十幾張的餅子,和自己醃的一小罐黃瓜醬菜,讓傅家都帶去路上吃。
傅母她們吃完碗裡的餃子,拎上王秀娥給她們準備的那些東西,就坐車離開了。
坐在大隊部那棵大槐樹下燒火取暖拉呱的隊員們,眼睜睜的瞧著傅家那輛小轎車開走。
直到那輛小轎車消失不見,他們才戀戀不舍的把目光收回來。
這時,有見多識廣經常往城裡跑的人說道:“聽說,一輛小轎車可不便宜呢,得好幾萬呢。”
嘶——
眾人驚得倒吸一口冷氣。
這年頭,彆說小轎車了,就是自行車他們都買不起。
好幾萬塊錢對於他們一天工分隻有一毛三四的人來講,真是想都不敢想。
這林家還真是釣了一個金龜婿回來。
他們羨慕啊,羨慕的流口水。
但是再羨慕也沒用。
一是:像傅家這麼有錢的,他們這輩子都很難再遇上。
二是:自己家閨女就算回爐重造,長得也沒有林綰綰漂亮。
林綰綰就好像是那窮鄉僻壤的山疙瘩裡邊突然飛出來一個金鳳凰,漂亮的不像鄉下人。
尤其是跟小鼻子小眼睛的王秀娥兩口子一點都不像。
要不是隊裡的三姑奶親自給王秀娥接生的,她們都要懷疑林綰綰是王秀娥從外邊抱回來的呢。
有人哆哆嗦嗦道:“這老林家之後是要起飛啊,結婚當天縣裡的曹書記和武裝部的黃部長過來給她們慶賀。”
“老大家的閨女又被林綰綰弄去縣城的棉紡廠上班,還是正式職工。”
“老二家眼瞎就不說了,放著好日子不過,硬鬨著要分家,還打了林綰綰一巴掌,這死仇是結下了,以後也彆想著林綰綰這個外嫁的姑娘幫他們一把。”
“但是老三就不一樣了,他可是最疼他小妹的,林綰綰和他關係又好,這以後肯定會變著法子拉扯她三哥。”
“估計和老大家的閨女一樣,給安排進城裡上班。”
“再不然,林綰綰她男人不是在部隊是什麼團長嘛,說不定還能給老三弄去部隊。”
“我可是聽說了,這部隊的待遇老好了,管飯每月還有津貼拿,結完婚媳婦還能跟著去隨軍。”
“要我看,老三將來是要飛黃騰達,一鳴衝天了。”
這話說的眾人心裡酸酸的。
畢竟,就林老三那德行,隊裡沒人不知道的,偷雞摸狗的事情一件沒少乾,整天吊兒郎當的惹人嫌。
現在突然借了親妹子的勢,馬上就要吃香的喝辣的,還要一躍成為城裡人呢。
這種滋味比拿刀殺了他們還要難受。
香桃微微歎了口氣:“可惜我就草兒這一個閨女,去年還把閨女嫁去了隔壁大隊,要不然我就托媒人上門給我們家草兒撮合撮合,搞不好還能沾沾女兒女婿的光,混點肉腥嘗嘗。”
心裡本就有這個想法的彩雲嫂聽到這話,生怕自己挑中的女婿再被人搶走,趕緊端起針線籮筐就要走。
“彩雲,剛來怎麼就要走,不烤火了嗎?”
“急著回家上廁所,晚點我再過來陪你們拉呱。”
說完,彩雲嫂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到家後,彩雲嫂換了身乾淨的衣服,又從櫥櫃裡摸了五個雞蛋出來。
想了想,雞蛋有點少。
秉承著舍不得孩子套不到女婿的彩雲嫂咬咬牙,將原本準備拿去縣城換錢的一筐雞蛋都拎上去了林家。
“咦,常彩雲,這不年不節的,這是哪陣風把你吹來了。”
王秀娥眼睛緊緊的盯著彩雲嫂手裡挎著的那籃雞蛋。
心裡卻在想,以這老虔婆死摳的性格來說,今天這麼大方,肯定是肚子裡邊不安好心。
憋著壞水呢。
畢竟,整個喇叭花大隊,小氣摳門她排第一,那常彩雲這個老虔婆就是當仁不讓的第二名。
“我家老母雞這段時間剛下的蛋,我拿給你嘗嘗。”
“平日裡,你就用這雞蛋,給綰綰那丫頭蒸個蛋羹補補身子。”
“瞧綰綰那丫頭瘦的皮包骨頭,跟之前差了一大截,我這做嬸子的看著心疼。”
提到閨女,王秀娥的麵色瞬間緩和了下來。
隻是想到女婿團長的身份,不願給女婿落下話柄的她急急忙忙的把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來。
雖然她很想拿,但是不能拿。
她不能為了十來個雞蛋害了女婿閨女。
要不然,夜裡睡著了都要起來扇自己倆巴掌。
她冷著張臉說道:“有事說事,這雞蛋你拿走,我們家不缺。”
“不過,我事先可跟你說好了,你要是求我女婿辦事的話,你就趁早回去,我不同意。”
見王秀娥誤會了,彩雲嫂急急忙忙解釋。
“嫂子,我不找綰丫頭她男人辦事,我這次過來是為了你們家老三的婚事來的。”
一聽這,王秀娥就上心了,急急忙忙變了臉色,把人往屋裡迎。
這麼多年,老三林有德的婚事一直是她的心病。
跟他年紀一樣大的人,那孩子都好幾個,都會滿地跑了。
就他家老三,也沒個姑娘能看得上他,就連上門給他說媒的媒婆都沒有。
出去一打聽,全是被他那不著調的性子嚇跑了。
她那叫一個愁啊!
現在把閨女安排好了,如今她就有大把的時間來給老三尋摸對象了。
彩雲嫂一見王秀娥這個態度,就覺得她閨女和老三的事情能成。
當下,笑的合不攏嘴。
屁股剛挨著凳子,就聽到王秀娥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