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京。
袁紹行走在被大火焚燒,滿是廢墟的易京城中,不由滿臉唏噓。
“伯圭,想當初,你帶著你的白馬義從威逼冀州,壓的我喘不過氣來,隻能憋屈的據寨而守,那時的你,是何等的威風,而那時的我,是何等的狼狽。”
“但誰能想到,最後我踏上了幽州的土地,而伯圭你卻走到末路,最後自焚而死。”
到了這,袁紹忽然沉默,一言不發的往前走了好幾步,才再次歎息道。
“其實伯圭你要是投降,我未必不能容你啊……”
感歎完之後,袁紹抖擻了精神,方才出了易京城,這是屬於他這個勝利者的特權,也唯有勝利者才能有的傷春悲秋之景,
裝了一下逼,袁紹誌得意滿的回到營寨,他現在終於滅了公孫瓚,徹底了統一了北方,試問天下之人,還有誰能是他的對手。
“主公,曹操已經打下了徐州。”就在這時,田豐找來,神情凝重的說道。
按照他的預計,曹操在徐州怎麼著也得拖個一年半載的。
而到了那個時候,他們從攻滅公孫瓚的疲憊之中恢複過來,糧草物資也累積到了一定的程度,剛好就可以趁著曹操大軍在徐州,兗州空虛的時候大舉南下,一舉滅了曹操。
但現在,因為曹操拿下徐州實在太快,導致得從長計議了。
袁紹此時還沉浸在滅了公孫瓚,成為北方霸主的喜悅之中,聽到田豐的話根本不以為意。
“哦,孟德也不錯嘛!”
田豐:“……”
不是,那曹操可是將來的敵人,你就這麼不在意的嗎?
“主公,未來我們與曹操必有一戰,可不能讓曹操做大啊!”田豐苦口婆心的勸諫道。
誰料袁紹非但沒有聽勸,還瞥了田豐一眼,麵帶不悅之色。
“田豐,你的意思是我不如曹操?”
“不是,主公,我隻是……”
“好了!”
還不等田豐繼續說下去,袁紹就忽然開口打斷了田豐。
“公孫瓚剛滅,北方已無患,值此大喜之日,偏你要來攪了興致,你退下吧!”
“主公!”田豐急了,欲要再說……
“退下!”
袁紹斷然一聲嗬斥,最終還是讓田豐住了口。
田豐囁嚅兩下,最終還是抱拳一禮,失魂落魄的退了出去。
哎,
不知道怎麼的,自從公孫瓚被滅了之後,主公就好像不一樣了……
就在田豐剛走出大帳,正巧碰上了迎麵而來的郭圖。
兩人互相對視一眼,方才錯身而過。
但郭圖向前走了兩步,又回頭看了一眼田豐,看到田豐失魂落魄的背影若有所思。
隨後,他大步走進了大帳……
“主公,公孫瓚已滅,恭喜主公除一心腹大患矣……”
“哈哈哈,此也賴公則出謀劃策,我才有今日,公則當有一功。”
“多謝主公,圖為主公,自當勤勤懇懇,自不敢邀功……”
郭圖一進去,營帳內就傳來了郭圖的馬屁與袁紹爽朗得意的笑聲,直到田豐漸漸遠去,聲音才越來越小,然後斷斷續續。
直到聲音徹底消失不見,田豐還是回頭再看了一眼大帳。
雖然大帳的門簾擋住了視線,無法看到裡麵的情況,但是田豐能夠想象的到,裡麵必然是君樂臣諛。
“哎,郭圖誤主,郭圖誤主啊!”
……
就在整個天下漸漸趨於平靜的時候。
南陽。
宛城。
在得到了任小平撤軍的傳令之後,張繡就帶著大軍撤離了昆陽,回到了宛城。
而張繡剛回到宛城,就被任小平拉著與魏延一起開起了密會。
“張將軍,你想不想要報複劉表,然後獲得荊州膏腴之地?”任小平一開口,就語出驚人。
嘶~!
張繡與魏延聽到這話,都紛紛倒吸了一口涼氣。
然後張繡轉頭看向魏延。“我剛回來不知道,你也不知道?”
魏延白了張繡一眼。“子修又沒有告訴過我,我怎麼知道。”
張繡看向任小平,遲疑了一下,問道:“子修,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任小平倒是不意外二人的反應,因此隻是反問了一句。
“你看我像是在開玩笑嗎?”
張繡與魏延此時都盯著任小平,隻見任小平神情嚴肅,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
但這卻更讓二人心中震動了。
猶豫了一下,張繡還是道。
“子修,按理說,我既然已經投奔溫侯了,那麼我該是無條件聽從你的,但是這事實在是太大了。”
“我自然知道張將軍的顧慮。”
任小平笑著道。
“劉表坐擁荊州,帶甲十餘萬,但我們老兵才一萬五,即使加上新兵也不過是三四萬人馬,就這麼點人根本不是劉表的對手,我們對付劉表無異於以卵擊石。”
“但,江東孫策正在猛攻江夏,並且不久之前傳來消息,孫策大敗黃祖,斬敵數萬。”
說到這,任小平眼中閃過一縷貪婪。
“我已經去信孫策,邀孫策結盟,你們想想,孫策隻要持續對江夏施壓,劉表必然要增兵江夏,那麼襄陽則必然會空虛,到時候……”
“到時候我們奇襲襄陽!”魏延忽然插話,將任小平的話給搶了過來。
任小平有些意外但又有些情理之中的表情看向魏延。
果然,魏延在這方麵或許就是有種天生的天賦吧,直覺相當的敏銳。
“沒錯,就是奇襲襄陽。”任小平點點頭,接著魏延的話道。
“隻要拿下襄陽,那麼整個荊州都會震動,劉表在荊州的根基也會遭到重創,再加上我們與孫策之力,未必不能吞下荊州。”
張繡聞言陷入思索,但明顯神情有所意動。
曹操多次來攻,但是劉表卻多次淡漠的隔岸觀火,他早就不爽劉表了。
隻是實力在這兒,他隻是魚肉,而彆人是刀俎,所以他沒有辦法,隻能忍著而已。
但現在有了一個拉下劉表的機會,他自然是心動的。
而且,還有荊州這個膏腴之地。
張繡同樣也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