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同裡有兩項說明,一如果侵權之事虛假,江從遠及其律所不收取任何費用。二如果侵權之事有內情,按律師行業收費標準收費。
後麵羅列了一些收費明細,加起來三十五萬。
這三十五萬的費用,隻是打官司的費用,上麵沒明確標注一定會打贏官司。
附加了一條,想要完全打贏官司,要另增加費用一百萬。
江從遠笑了笑,說道:“關於收費,傅小姐沒什麼說的?”
傅時錦淡淡道:“江律師是正直的人,不會趁火打劫,更不會故意輸掉官司,砸你自己的招牌,你在合同裡列了兩個收費項目,一個三十五萬,一個追加一百萬,那個追加的一百萬,保證的不僅僅是完全打贏官司,最重要的是,你不能確定在這個官司期間,會不會發生什麼額外的事情,這個一百萬的費用,是對突發情況的另外收費,我沒說錯吧?”
江從遠挑眉,明顯有些詫異。
他不喜歡說太多讓當事人覺得心慌的事情,雖然律師講究的是把所有好的壞的都跟當事人講清楚,但他這個人不喜歡給當事人壓力。
在他分析了一件案子,覺得有可能中間會出現意外後,就會多列一條追加款項出來。
多數人都看不出來這裡麵的內情,跟他交情深的,或者,找他打過很多官司的人,會明白他這項追加款的意義。
但傅時錦跟他交情不深,他也隻是幫傅時錦分析過一件官司,那件官司還沒打成,他也沒出庭,更加沒與傅時錦簽過正式合同。
沒想到,她居然一眼能識彆出他條款裡的隱含意思。
想到樊隱說的,傅時錦跟陸進東有關,且關係還很親密,江從遠又覺得不意外了。
川城這麼多名媛,身份高貴的不計其數,陸進東居於高位,沒青睞任何女人,獨獨青睞了傅時錦,看來傅時錦確實有些本事的。
江從遠笑著說道:“傅小姐分析的很對,以我的判斷,這個官司可能會有波折,不過你放心,我既然敢接你的案子,就一定能保證幫你打贏這場官司,隻是你要支付的費用,可能就不僅僅是三十五萬了。”
商月這個時候已經看完了合同。
何叔也看完了。
他們兩個人都聽到了傅時錦跟江從遠的對話。
商月嘀咕道:“江律師,你這收費標準也太高了吧?一場官司,一百三十五萬?”
江從遠喝了一口水,笑著說道:“商小姐,在你眼裡,一百三十五萬,打敗席延鶴一次,不值得嗎?”
商月噎住,幽幽道:“你如果這樣說,那這一百三十五萬,確實不高。”
她環住手臂,盯著江從遠,哼道:“但我怎麼知道你一定能打贏官司呢?好話誰都會說,但席延鶴既有備而來,就一定不會讓自己輸,你真能保證給你一百三十五萬,不管中間出任何意外,你都能打贏這場官司?”
江從遠自信道:“當然了,不然我坐在這裡跟你們談什麼談。”
商月又噎住了。
她看一眼傅時錦,走到傅時錦身邊,用著隻有她們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小聲說道:“這個江律師,有些狂啊,真的可靠嗎?”
唐麥有武功,耳力好,聽見了商月的話,忍不住去看江從遠。
穿著很正規的西裝,頭發很短,根本不用打理,根根分明,麵相寬正,濃眉大眼,整體看上去充滿了冷酷感,說話狂,應該有狂的本事。
唐麥覺得,這個男人是有真本事的。
傅時錦跟唐麥的想法一樣。
傅時錦小聲說道:“你放心,絕對可靠的。”
安撫好商月,傅時錦就簽了合同。
何叔隻懂技術,彆的都不太懂,他一切都聽傅時錦的,傅時錦相信江從遠,何叔自然也相信。
江從遠拿著合同離開,說道:“這件事情你不用管了,交給我即可,如果他們再來找事,你給我打電話,我來應付。”
傅時錦說了好,送江從遠離開,順帶的送了一盒草莓給他。
早上所有進店的客人,能在店裡吃到草莓,而但凡買了手表的人,都能領走一盒草莓。
下午也一樣。
到晚上六點的時候,草莓發送完了,也該出發去酒店了。
傅時錦讓薑玲軋賬,又讓杜曉娟跟劉葉婷清點櫃台裡的貨。
該鎖門的鎖門,該關電腦的關電腦,都妥當之後,一行人上了三輛車,傅時錦一輛車,商月一輛車,何叔一輛車。
黃丹坐了商月的車。
薑玲、杜曉娟、劉葉婷坐了何叔的車。
傅時錦一個人坐自己的車,唐麥開車。
何叔的車先走,商月緊跟上,唐麥開車跟在最後麵。
黑色奧迪剛開出門前停車位,進入馬路,傅時錦的手機就響了。
傅時錦拿起來看一眼,沒有備注,隻有一串數字,可那串數字,她卻非常熟悉。
席延鶴的手機號。
他把她拉黑了。
她聯係不上他,他倒是能隨時聯係她。
當時因為處理那件壁鐘的事情,席延鶴把她從黑名單裡放出來了,更甚至兩個人還加了微信。
等事情一結束,席延鶴就把她的微信刪了,且又把她拉黑了。
傅時錦冷笑,她不知道席延鶴這個時候打她電話做什麼。
可能是說初心工作室的事情。
可能是說手表技術侵權一事。
但不管說什麼,傅時錦都不想搭理。
傅時錦直接掛斷電話,再將席延鶴的手機號拉黑。
你讓我經曆過什麼,我也會讓你親自品嘗一遍。
前有傅氏鐘表易手,後就會有席氏鐘表易手。
最終鹿死誰手,還很難說呢!
拉黑了席延鶴之後,傅時錦覺得今天的氣終於順暢了。
她也想明白了,哪怕席延鶴真的跟傅家有關係,她也不會原諒他。
但想到有可能是她的親爺爺,幫了席延鶴,成為了害她的幫凶,傅時錦的心臟還是驟然縮成一團,刺刺的疼了起來。
傅時錦握緊手機,扭頭看向車窗外。
繁華的夜景撲麵而來,她看到的卻是無儘的黑暗。
這條路,似乎永遠都不會明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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