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乖孩子(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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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她對接下來要做的事早有準備,但沒想過居然會這麼難耐。

他們要記錄她的骨頭和肌肉強度極限。

這還是她第一次知道,原來這棟彆墅底下隱藏著數個地下室和訓練場。

訓練室的日光燈管滋啦作響,張海樓把玩著蝴蝶刀倚在門框上笑眯眯道:

“先說好,捏斷骨頭可彆哭鼻子,能給你接上的,至於接得對不對不好說哦。”

“那我要是忍不了怎麼辦呢?”

她圈著雙臂臥趴,小聲誠實道。

盛葳穿的單薄,趴在一個剛好容納一人的床架上,下麵墊著一個健身墊。

旁邊是居高臨下站著的幾具高大的男性身軀,將她團團圍住,空氣都變得逼仄。

心裡泛起止不住的緊張,這看起來她像是要接受什麼獻祭儀式一樣。

“那就堅持一下,忍不了再說。”張海客在旁邊抄著手,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她賭氣般的彆過頭,心道這人最可惡,昨晚她已經領教過了。

張海樓嚼著口香糖甩過來條白毛巾,對於接下來的事表現得興奮,摩拳擦掌:

“放鬆點,等會兒有你受的。”

他伸手往緊繃的脊背和後腰拍了拍。

頭頂的電風扇吹得嘩啦響,掀起她垂著的頭發和綿軟的襯衫布料,她垂下眼。

張海洋沉默地按住她肩頭,兩根異長手指精準卡住鎖骨關節。盛葳心中一緊剛想掙紮,張海俠的掌心突然覆上她頸間:

“放鬆點。”拇指力度陡然加重。

“我先從腳踝開始咯,雙腿分開。”

虎口卡住盛葳的腳掌驟然發力一壓,酸麻感順著跟腱竄上後腰,前後夾擊使得她幾乎是瞬間就下意識地發出一聲痛呼。

戲謔的語調在耳邊刺耳地響起:

“喲,這腳弓弧度能跳芭蕾啊!”

她已經分不清是誰的手在身上遊走了,隻覺得每根骨頭都在發出震顫的聲響,指節已經尋到腰椎,發出令人牙酸的咯吱聲。

劇烈的肌肉酸痛激得她弓起身子,又被一個微涼但不容抗拒的力道給輕輕按下。

“放鬆放鬆,比殺豬動靜還大。 ”

“停…停下!好疼!好…嗚嗚……”

盛葳疼出淚花,額間汗水已經冒出,十根手指張牙舞爪地亂抓,淩亂中她抓住了誰的手腕,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死死扣緊。

但已經被疼的沒有精力去關注是誰的手,那雙手也沒掙脫,隻是任由她抓著。

張海樓按住她亂蹬的小腿,痛呼聲卡在喉嚨裡變成細軟嗚咽,指尖遊走過胸骨:

“哭什麼……這才哪到哪呢祖宗。”

掌心順著脊椎滑到肩胛,覺得位置有點不對,於是發發善心手動給她掰正,關節的哢嚓聲聽了讓人毛骨悚然。

一通刺激的全身“按摩”之後,魂兒也痛沒了大半,她憋著淚趴著喘氣,艱難抬頭,滾燙的指尖碰到一個硬硬的東西。

是腕間的銅錢。

她才反應過來自己一直抓的是張千軍萬馬,他一直垂著眼一聲不吭,待她鬆開才收回手,手掌還殘留著被掐握生出的燙意。

她吸著氣,連翻身都困難,旁邊人在往紙表裡填數據,張海客才上前,替她將身上衣衫攏好,把癱軟的人撈起來晃了晃:

“回神了,可彆暈過去了啊。”

大掌替她粗粗抹了淚,理開臉上淩亂的頭發彆向耳後,照常按向她頸側動脈。

張海樓嚼著口香糖嘴角咧開一抹笑:

“恭喜啊,全身206塊骨頭有大半沒能達標,是打個盜洞就能累趴的程度。”

看來這盜墓賊入行門檻還挺高,她隻是一個普通的女大學生而已,怎麼吃得消。

她舉著酸手端著杯子正喝水,臉上紅撲撲的,餘溫未消,體力殆儘,由於太累,幾乎是半眯著眼靠倒在張海俠背上養神。

“從明天開始練體力,蛙跳長跑紮馬步什麼的隻是基本功,先把體能提上來。”

“我不可能練這個發丘指吧?簡直不是人能練出來的,我隻想保命,不想盜墓。”

她拿起張海俠的右手指節捏了捏,攤開掌心,強烈的對比之下,看著都發怵。

“想多了,你想練還練不了呢。”

張海客嗤笑一聲,張家人絕大部分都是童子功,再加上她的身體條件受限,所以很多東西她不一定學得了,現在隻能儘量教她一些生存搏鬥技巧和盜墓常識。

……

一天很快,轉眼就到了晚上,她窩在窗台旁的沙發上,一如既往地看著手機裡的單方麵聊天記錄,最後一條停留的是:

“我有些難過,不是因為你欺騙了我,而是我覺得,我好像不能再相信你了。”

懷疑一旦產生,信任就再也回不去了。

但她還是會想找到他,因為她想要知道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麼,自己是不是所謂的張家的人,自己的身世究竟是怎麼回事。

她幾乎很少談及沒有印象的父母,因為沒有感覺,腦中也從來沒有想象和期待過,隻是偶爾會看著自己的臉和眼睛愣神。

也許還活著,隻是拋棄了她。

也許已經死了,但留下了她。

無論什麼原因,都無所謂,她沒有精力去對自己不想知道的事情刨根問底。

但作為她覺得最重要,占據生命中大大小小的時刻的人,她無法做到無動於衷。

“怎麼不用吹風機在窗邊吹冷風?”

一雙手悄無聲息搭在她冰冷光滑的肩頭,她回過頭看向那張無比年輕的臉。

想問些什麼,卻什麼都沒說。

她想問十幾年的時間,對他們來說是不是很短,短到甚至是以後的人生中回憶不起的小片段,但是又沒有問。

還是那句話,她該感謝他的,所以她會報答他的養育之恩,以任何的方式。

如果他隻是一個普通人,她想的是自己會努力陪伴他直到終老的那一天。

但她知道了他不是,甚至自己比他先死也說不定,她也隻能換種方式去報恩了。

“小祖宗,我可不是你的傭人,彆還沒開始練呢,人就給我先倒下了。”

張海客明明看出了她剛剛的表情,但她什麼也沒問,把疑問留給真正想問的人。

雖然知道她還沒有徹底信任他們,但他還是不由自主心裡升起一陣無名的躁意。

拽著手腕將她拉遠窗口,準確地找到她放吹風機的位置拿出東西,暖風開始呼啦呼啦地在她頭上打下,掌心在頭皮中穿插。

“謝謝你,張海客。”

聲音不大,卻很鄭重,她也知道他聽到了。

她也會報答他的,哪怕以後有一天知道他們會利用她,她也覺得無可厚非。

吹風聲驀地停下,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花香分子,絲絲縷縷湧入鼻腔,從發間到指尖,儘數裹住兩人。

她的後腦抵住身後精勁的腰,隔著光滑的襯衫麵料,頭頂高大的陰影籠罩而下。

“不管你怎麼想,你依然可以叫我大伯,我們是你的家人,你也應該信任我們,相信我們不會傷害你的,好不好?”

柔和溫潤的麵容倒映在她眸中,這張滿是書卷氣的臉太能博得好感,加上他這一副顯得無比真誠的語氣和隻盛著她的眼神。

他太懂怎麼利用這張臉的優勢了。

“……好。”她仿佛不受控般受蠱。

“乖孩子。”

他輕托住她的臉,輕柔如羽的吻落在她的額間,仿佛帶著世間最誠摯的珍重。

……

衣衫褪下,像是莽莽撞撞的小白兔誤入了狼窩還渾然不知,她毫無戒備地袒露出自己的小秘密,光潔細膩的後背落入眼中。

“要身體熱起來才會出現。”

她趴在椅子上小聲說道,話外之意是建議他們去打盆熱水來,她現在又不熱。

“不用。”

張海洋才發現自己的聲音竟不知何時變得喑啞。

讓血熱,隻需要用手就能做到。

手掌覆到了纖細後背,張海洋胸口之下的紋身一閃,手臂上的青筋逐漸鼓漲起來。

慢慢地,底下覆蓋著的肌膚,出現了一個紋身碎片,墨色紋路赫然映入幾人眼中。

那分明是一個什麼神獸的鱗片部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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