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她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勇氣和力氣,在他抓住自己肩膀時猛的突然掙紮起來。
“放開我!”
她像是隻小獸般反抗,抓住他的手臂就這樣張嘴咬了下去,想讓他放開自己。
“嘶,小貓還會咬人呢。”
雖然被咬,但他說話時卻是表情輕鬆。
虎口帶著強硬噙住她下巴捏著,暗中收勁隻想她鬆口,她抬腳踹向他膝蓋,卻被他輕易摟著腰肢旋身壓在身後書架上。
混亂中也不知道是手肘撞到了哪,整麵書架突然開始莫名其妙後撤,她一時失去支撐,猝不及防向後仰去,驚呼一聲。
還沒等到接觸堅硬的地板,張海客就已經條件反射猛地將她扯進懷裡。
厚實的掌心及時墊在後腦避免衝撞,另一手掐腰將人牢牢困在雙臂與胸膛之間。
直到機括聲停歇下來,書房裡散著滿地的鐵蒺藜,被他壓在身下的盛葳還沒有平複緊促,胸口洶湧起伏著,像是被嚇的。
“現在知道怕了?亂碰機關的壞孩子,平時也沒見你這麼會鬨騰。”
“你又沒說過有機關!”她反駁道。
他呼吸難得有些紊亂,粗糲溫熱的指腹擦過她慘白的臉探向頸側,壓眉威脅道:
“要是換做其他人,你這漂亮的脖子早被擰斷了,身上還會被打出幾十個洞。”
門外的走廊間已經響起了腳步聲,她皺眉想要推開他,才剛動就被反手按在兩側,她一邊腳底掙紮一邊痛罵:
“張海客你欺負我!我要回家!你這個壞蛋!你們都是犯罪分子!我要報警!”
聞言他也仿佛無關痛癢,身體依舊紋絲不動,隻有暗自咬緊的後槽牙暴露了他。
“嗬,這算什麼欺負?不過你要是再動,我可就不保證了。”他聲音壓低。
“臥槽,你們在乾什麼?!”
張千軍萬馬推開門驚呼道,話語中還暗藏著一抹氣惱。
“哇哦,這麼熱鬨?在玩什麼成年人的遊戲嗎?看不出來啊張海客,禽獸啊!”
聞聲趕來的幾人看著眼前一幕都麵帶複雜,張海樓還不嫌事大地吹了聲口哨。
屋內一片狼藉,高大精瘦的男人頂著濕發將嬌小的身影罩在身下,但貼心地沒將重量壓她身上,用兩邊的膝蓋撐著地板。
如果他不是幾近赤裸的話就更好了。
不怪張海樓調侃,任誰第一眼看上去都覺得這像什麼大型遊戲現場。
“禽獸你大爺,趕緊過來幫忙,老子差點被她玩脫了。”他凝著眉低聲罵道。
是真正的物理意義上的玩脫了。
隻因腰間唯一的浴巾早就鬆掉了,要不是怕她被嚇到,所以他才一直沒有起來。
還不是怕她誤闖碰到書房機關,他才急匆匆洗完澡直接圍個浴巾就趕了過來。
張海俠早就先一步走過來,逆著光看不清他的神情,她的眼裡含著警惕和戒備。
隨即一隻大掌重重蒙上她眼睛,下一刻身上重量一輕,她才被拉起身,衣衫早就在混亂中淩亂不整,有人替她理了理肩。
但這隻蒙住眼的手依舊沒有放開,隻是帶著她往外走,她覺得有些不對勁。
“你乾什麼?!”她使勁想掰開手。
“乖,你該睡覺了,至於其他的,明天再說,晚安。”他雲淡風輕道。
修長指節裹著危險意味撫上後頸摩挲,不輕不重的力道按住軟肉下的位置。
什麼反應都來不及做,軟綿的身體已經倒在懷裡,他將人打橫抱起,出了房門。
張海客站起身重新係上浴巾,胡亂捋了把頭發,招手說先出去,他得換身衣裳。
“今晚的事……”張海洋倚著門凝眉。
“是個意外。”
張海客叼著煙,漫不經心地係上腰間睡衣的綁帶,衣襟兩端絞成極低的v領。
“不過也好,這樣也算沒失約,反正已經等到她成年了,告訴她是遲早的事。”
他晃頭動了幾下脖子,隨手撥了撥身上落下的煙灰,無形的氣場暴露開來。
他答應了那個人會讓她平平安安度過成年,也打算在之後的某一天告訴她一些她想知道的,但沒想到這天來的這麼快。
“她看起來依然不怎麼信任我們,說不定還會想著逃回去。”張海洋道。
“她當然會不安,如果有一天問題擺在她麵前,我們隻需要等她怎麼去選擇。”
他們要做的事,難保那些人不會用同樣的方式,甚至會更可惡,何嘗不是在救她。
……
早上她醒的很早,經過昨晚的被迫休息之後,心情已經平靜,也想通了很多事情,但正因為想通,她才更加想要回家。
她害怕,原來自己的身邊全是盜墓賊,連同爺爺也是,她不想因包庇罪坐牢。
不過她知道,胳膊擰不過大腿,更何況還是十個大腿,所以她想偷偷潛逃。
被發現逃跑時,她已經通過衛生間爬進了通風道,要不是那個混蛋張海樓的話。
他淡定地剛下樓,突然抬頭看向通風口,勾起的唇角吐出的竟是鋒利的刀刃。
“小鳥不乖哦,打算飛走嗎?”
墜落的瞬間被張海洋的雙臂卷住,看著麵前這張擰著眉看她的冷淡臉,還有沙發上好整以暇的幾人,她覺得自己要完蛋了。
死到臨頭前,心情卻是出奇的平靜。
不過顫抖的指尖暴露了她的緊張。
“接下來的對話你要做好心理準備,將會影響並改變你以後的人生,所以不是我們不告訴你,是普通人不適合知道。你也可以假裝什麼都不知道,但你躲不過的。”
“所以,你要想清楚,後果。”
怎麼選,她隻覺得麵前的人說的堂皇,真以為她不知道嗎?明明是他們故意的。
如果他們真的想隱藏什麼,或許不難辦到,自己又怎麼可能發現那麼多疑點呢?
人總有許多的有好奇心,她也不例外,他們當然深知其理,更何況她不可能裝作不知道,因為她要找還下落不明的爺爺。
所以,這根本不是一道選擇題。
“如你所見,我們是地下工作者。”
張海客一身西裝馬甲坐在沙發上,麵前茶幾上放著資料,麵不改色地向她說道。
桌上還有一份早餐,但紋絲未動。
那雙綠眸一一掠過氣質相似的幾人,她仿佛被噎住咽喉,半天隻蹦出來一句:
“你們是盜墓賊。”
彆裝正經了,你們這群法外狂徒。
“隨你怎麼叫,不是一直想知道這雙手的秘密嗎?”
張海客笑著用右手比了個“耶”。
“發丘指,是嗎?”她吐出一口氣。
她實在沒想過這個可能,知道發丘指不過隻是因為她看過一點關於曹操的曆史,首創盜墓軍隊,發丘中郎將和摸金校尉。
“不錯,我們來自一個盜墓世家,東北張家,彆驚訝,你的……爺爺也是,不過你要問我關於他的更多,我不清楚。”
張家人大部分都愛獨立活動,更彆提現在族人數量已經大不如前。
當然,也總有例外。
“但是我們可以幫助你。”
“至於其他的,你可以隨便問,當然我不一定會告訴你,畢竟知道的太多也不是一件好事,也不要去做一些無意義的事。”
比如報警,他們根本就不care的,她也想到了,這就是成年第一課嗎?現實啊。
“你……們多少歲了?”
她抖著聲音忐忑問出第一個問題。
張海客卻露出一個無比微妙的笑容,俯身在她耳邊輕輕說了幾個字,在眼角掛著的那滴眼淚落下之前,大拇指及時噙取。
“有一個世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