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風影商定了“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的計策後,蘇傾離和蕭煜的陣營立刻開始了緊鑼密鼓的秘密部署。
表麵上,肅王府和禁軍依舊在“全力追查”長樂宮縱火案和刺殺禁軍統領張威的“真凶”——那位被死士“供出”的、早已失勢的廢王楚王蕭辰。一時間,關於楚王心有不甘、暗中培養死士、意圖報複的“證據”和“流言”,開始在京城悄然流傳。宗人府對楚王的看管也驟然收緊,似乎……人證物證俱在,隻待皇帝一聲令下,便要將其徹底定罪。
太子蕭恒得知這個消息後,雖然表麵上依舊“義憤填膺”地要求嚴懲三弟,但暗地裡卻著實鬆了一口氣。看來,蕭煜這個蠢貨,真的被那個死士的假口供迷惑了!隻要將所有的罪名都推到楚王身上,他自己就能徹底摘乾淨!
而皇後那邊,在經曆了最初的驚慌之後,也迅速恢複了鎮定。她一邊積極配合著肅王“徹查”後宮,清理門戶,一邊則更加小心地隱藏著自己可能存在的痕跡,同時……也在暗中觀察著局勢的變化,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隻有少數核心人物知道,這一切……都隻是表象。
真正的較量,早已在暗流之下,激烈展開!
風影動用了肅王府所有的情報力量,開始全力搜集太子蕭恒及其心腹魏忠賢的罪證。重點圍繞著當年先皇後薨逝前後、秦婉君被害、“七絕散”的可能來源,以及……近期宮中發生的種種異常事件。
秦家的暗衛和秦芷,也利用他們在京城多年經營的人脈,從各個層麵協助調查。秦芷更是憑借著自己精湛的醫術和對藥理的了解,開始暗中分析宮中藥物的流向和可能存在的毒物線索。
而蘇傾離,則扮演著那個最關鍵、也最危險的“棋子”。
她依舊每日入宮,為皇帝診治,表麵上似乎因為之前的驚嚇和栽贓而變得更加謹小慎微,甚至……有些意誌消沉?
她減少了不必要的走動,大部分時間都待在養心殿偏殿,或者太醫院的藏書閣,埋首於醫書和故紙堆中,仿佛真的隻是一個癡迷醫術、不問世事的女醫官。
但實際上,她卻在利用皇帝禦賜的特權,以及自己日益精進的“氣感”,更加深入地探查著宮中的秘密。
她發現,皇帝體內的“七絕散”之毒,確實極其頑固。雖然她的治療延緩了毒發,穩住了病情,但想要徹底根除,依舊困難重重。除非……能找到此毒的“本源”或者……配製出真正的解藥。
而關於解藥的線索,她將希望寄托在了母親留下的那本手劄,以及……太醫院和內廷秘閣中可能隱藏的、關於南疆或前朝禁藥的記載上。
同時,她也在暗中觀察著宮中各色人等。尤其是太子蕭恒和那個看似不起眼、實則可能隱藏極深的內侍魏忠賢。
她發現,太子雖然極力掩飾,但在某些不經意的瞬間,依舊會流露出對皇位的渴望和對肅王的忌憚。而那個魏忠賢,則更是深藏不露,平日裡低眉順眼,一副忠心耿耿的奴才相,但蘇傾離卻從他身上,敏銳地捕捉到了一絲極其隱晦的、與那晚刺殺張威的黑衣人相似的……陰冷氣息!
看來,張威的指認,絕非空穴來風!這個魏忠賢,絕對有問題!
蘇傾離沒有打草驚蛇。她知道,在沒有確鑿證據之前,任何針對太子和魏忠賢的行動,都可能引發對方激烈的反撲。她需要……一個契機!一個能將他們一網打儘的契機!
她開始利用自己“心神不寧”、“需要特殊藥材安神”為借口,通過禦藥房,訂購一些……看似普通,但組合起來卻可能產生特殊效果的藥材。
同時,她也“無意”中向秦嬤嬤(那位彆院管事,現在也奉蕭煜之命,偶爾入宮照料她的起居)“抱怨”了幾句,說自己最近總是噩夢纏身,精神恍惚,似乎……需要找個信得過的人,去濟民藥鋪的陸掌櫃那裡,取一些秦家特製的安神香……
她將一個個看似無意的“破綻”和“需求”,如同魚餌般,悄悄撒了出去。
她在賭,賭敵人會按捺不住,會試圖利用這些“機會”,再次對她下手!或者……試圖通過陸掌櫃這條線,傳遞更多的假消息,甚至……直接對她不利!
而她,則早已張好了網,隻等著……魚兒上鉤!
京城的夜,依舊深沉。
皇宮的紅牆之內,權力的遊戲愈發激烈。
蘇傾離知道,自己正行走在一條布滿荊棘和陷阱的道路上。但她的眼神,卻比任何時候都要明亮和堅定。
因為她知道,黎明前的黑暗,往往……最為濃重。而她,終將……親手撕開這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