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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後悔藥(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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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杳得到消息時,已是一周後。

統計局局長和市jw副處,這樣意想不到的組合,令人心驚。

市政辦的同事們都在傳,說二人背後隱藏大魚,好像動不得。

即便有大魚,如此敏感的辛秘,怎會在體製內鬨得沸沸揚揚。顯然,整件事背後還有另一股勢力在推波助瀾。

就算動不得,在輿論的壓力下,大魚也隻能夜不能寐,戰戰兢兢度日。

夠陰險。

不知是誰的手筆。

思及此,又聽薑欣趴在工位上小聲八卦:“據說市jw姓馮的那位副處,被偵查組從家裡帶走時,整個人四肢無力,精神失常,像受了什麼刺激。”

“依我看,是虧心事做太多,半夜做夢給嚇得。”李燦插話。

其他同事將視線投過來。

大家不敢明目張膽談論,但實在掩不住好奇。

自然,小心翼翼蛐蛐的同時,不得不感慨組織行動力的高效。

往往這種蛀蟲,一抓一個準,簡直痛快。

當日下午,演講比賽的獎金到手。

按照約定,她和同樣獲獎的李燦,要意思一下,請科室吃飯。

顧杳沒忘記許諾的海鮮大餐。

跟李燦商議,按照四六的比例,兩人一起分攤。她獎金較多,占六。

在點評網上敲定聚餐地點後,顧杳全副精力投入到工作中,爭取今天可以下個早班。

辦公室鍵盤聲和打印聲不斷,大家都在為海鮮大餐努力。

因為去得太晚,可能會錯過店裡的限量特色,焗烤帝王蟹。

五點半左右,結束手頭工作。有車開車,沒車蹭車,綜合二科組團結伴進電梯的場麵成為同層焦點。

一科的同事伸長脖子張望,“乾啥呢?”

“彆看了,第一名和第三名都在人家科,活該咱們眼饞。”

從七樓下來的徐默剛好聽到對話,腳步頓住,隨口問了句:“他們去哪吃飯?”

對方搖頭:“不清楚。”

回到樓上,徐秘書敲門進辦公室。

將文件放在周書記麵前,靜靜等他閱覽並簽完字,才適時開口:“綜二科今晚聚餐,拿獎的兩名同誌請客。”

沒頭沒腦一句。

周政良視線未抬,淡問:“怎麼,想去湊熱鬨?”

換作平時,徐秘書肯定當即否認。

但就在剛剛,他遲疑了兩秒。

周政良合起筆帽,看向跟在身邊近四年的心腹下屬,聲線沉穩,“今晚的餐費算在我頭上,先墊付,回來報銷。”

徐默驚訝。

大領導竟然自掏腰包幫他?

“彆自作多情。”辦公桌前提醒。

額。

差點忘了。

是沾小顧同誌的光。

半小時後,根據定位,徐默出現在海鮮店。

包廂一下子安靜。

大家紛紛猜測,秘書長突然空降,會不會是大領導有什麼指示。

“今天是徐秘書生日。”

顧杳出聲解釋:“他一直都很照顧咱們綜二科,所以叫他一起過來,大家沒意見吧?”

理由冠冕堂皇。

“沒意見。”

“歡迎徐秘書,生日快樂。”

同事們跟著附和。

開玩笑,誰敢說句‘有意見’試試。市政秘書長,搞不好再過幾年,人直接一躍到副廳級。

眾人心思各異,顧杳視線不著痕跡掃過在場所有女同誌,暗自琢磨,到底會是誰呢。

用餐期間,徐默以茶代酒,依次敬一圈。

到薑欣時,男人端茶杯的手停在半空,卻什麼也沒說,隻笑了笑,就一口喝掉。

細節之處,若非有心人刻意觀察,根本看不出絲毫端倪。

偏偏上次給顧杳送艾草貼和紅糖薑茶的已婚女同事,此時瞧這架勢,愈發篤定心中猜想。

拍了拍旁邊薑欣,附耳道:“你知道徐秘書在追小顧嗎。”

後者詫異,下意識看了眼坐在自己左邊的顧杳,再抬目朝對麵望去。

接收到她的打量,徐默目光不避不讓,坦然迎上。

“”

清咳一聲。

薑欣尷尬收回視線,垂目斂神,對女同事說:“小顧的擇偶標準是至少年長一輪以上,能早些繼承遺產。徐秘書年齡不夠,不在姑娘考慮範圍內。”

??

把女同事給整懵了。

“小顧真這麼說?”

薑欣點頭:“千真萬確,李燦可以作證。”

好吧。

現在的年輕人擇偶觀奇特,有代溝,無法理解。

七點半左右,見大家已吃得差不多,顧杳起身去櫃台結賬。

徐默跟上來,搶著買單。

“彆跟我爭,是周書記的意思。”

“”

顧杳愣住兩秒。

不可思議道:“他為了讓你買單,憑空捏造生日?”

起初還以為,徐秘書情感開竅,追著哪位女同誌而來。

結果

“不止這個原因。”

徐默掏出銀行卡遞給櫃台,乾脆利落地輸完密碼,一副公事公辦口吻,“年後有人事調動,提前了解一下綜合二科的情況,以備不時之需。”

人事調動。

顧杳雲裡霧裡,不明白這件事跟市政秘書長有什麼關係。

算了。

畢竟是男同事,問太多,顯得她好八卦。

既然大領導出血,就權當替她和李燦省錢吧。

結完賬,顧杳隨口問:“多少?”

徐默收起錢包:“不多。”

也就五千。

小姑娘一聽,明顯遠超預算,肉疼極了。

拿過小票一看,瞳孔巨震。

“三文魚是誰點的?”她問。

徐默:“我。”

“”

從餐廳出來,大家站在路邊打車,徐默說自己住錦暉城,問誰順路。

薑欣條件反射般舉手。

下秒反應過來,又及時縮回去。

碰了碰小顧胳膊,“你住哪?”

“我住譽臨江苑。”顧杳看著對方一臉曖昧的表情,感到毛骨悚然。

好家夥。

難道讓她發現什麼。

思緒落地,冷不丁聽李燦冒出句:“欣姐好像就住錦暉城,我應該沒記錯吧?”

額。

顧杳眼珠微轉,似乎懂了。

“正好,麻煩徐秘書的順風車,幫忙把欣姐送回去,省得排隊打車,好難等。”

“對啊,這都排到五十了。”

“要不咱還是走兩公裡,去坐地鐵吧。”

眾人沒想太多,紛紛商議著交通路線,各自尋找路搭子。

另一邊,徐默主動邀請,征詢當事者意願。

薑欣眼神暗示:“你確定?”

不待徐默開口,李燦看一眼手機,好心提醒:“這邊停車費蠻貴的,超過兩小時就要額外增費。”

老實巴交的孩子。

就這樣,薑欣稀裡糊塗被推上徐秘書的副駕駛。

五分鐘後。

見同事們陸陸續續坐車離開,顧杳才拿出手機,打給司機小哥。

路上有些擁堵。

前方一輛奔馳轎車打著轉向燈,橫跨兩條車道。要麼是車主走神,忘記提前變道,要麼是外地人,不熟悉邛海路況。

紅燈轉綠。

兩側車輛恢複流動,顧杳感到胃部隱隱不適,熄掉手機,將玻璃窗降下一半,呼吸外部空氣。

熱浪迎麵撲鼻,迅速灌入冷氣十足的車內。

與奔馳擦身而過時,不經意掃過同樣敞開車窗的轎車後座,裡麵有一位坐姿優雅的女士。

恰逢對方轉頭,不偏不倚,和顧杳的視線隔空交彙。

僅兩秒,各自移開。

走完路口,道路變得通暢。隨司機提速,後方奔馳逐漸淹沒於車流中。

回到譽峰,八點二十分。

劉姨說先生公務纏身,還沒回來。

顧杳驚訝。

徐秘書整晚跟著大家逍遙快活,也沒見他中途接工作電話,莫非大領導又去赴了什麼私人飯局?

仿佛心靈感應。

正想到這裡,手機震動進入一條信息。

周政良:【早點睡,京城的朋友過來,臨時見一麵。】

原來如此,被她猜中。

【異性不超過半小時,同性請隨意,ok?】

故意開玩笑,大領導卻當真。

【好,最晚九點半。】

一句九點半,勝過任何花言巧語的保證。

心被填得滿滿,小姑娘收起手機,腳步輕快往裡走。

八月的邛海悶熱難當。

周政良推開‘雲水間’包廂的雕花木門時,空調冷風裹挾著淡雅香水味撲麵而來。

他腳步一頓,目光落向臨窗而立的月白背影。

聽到響動,梁思蘊緩緩轉身。

對上男人情緒不明的注視,她唇角揚起恰到好處的弧度,“周先生,好久不見。”

周政良看了眼手機。

京城朋友發來信息:【抱歉老周,欠梁思蘊一個人情,回京給你賠罪。】

事件明了。

周政良沒說話,麵色平靜走進包廂。

“梁小姐借朋友名義約我出來,有何貴乾,不妨開門見山。”周政良在離她最遠的太師椅落座,紫砂壺蒸騰的熱氣模糊了他的表情。

他指尖輕叩桌麵,那是他在官場談判時的習慣動作。

梁思蘊一動不動立在窗前,看著四年後的前夫,恍然出神。

窗外暮色深沉,湖麵碎金般的波光映在男人輪廓分明的側臉上。

他比離婚時更顯成熟穩重,深灰色襯衫包裹著寬肩窄腰,袖口露出半截骨節分明的手腕。梁思蘊不著痕跡掠過他無名指,有些失落。

那裡原本不該空蕩蕩,卻在當年,被她親手毀滅。

她在對麵落座,纖長玉指將青瓷茶盞推過去,試探道:“你還在怨我嗎。”

燈光映襯下,梁思蘊眼眶略微泛紅。

“梁小姐多慮了。”周政良音腔淡漠,眸底靜如止水,讓人看不出分毫波瀾。

梁思蘊執壺的手幾不可察地顫了顫。

茶水在空中劃出琥珀色的弧線,她定格霧氣後男人英挺的眉骨,忽然想起祖父書房裡那些泛黃的照片——周父年輕時也是這樣不怒自威的氣勢。

他任職邛海四年,將這座新一線城市打造成區域經濟中心,政績報告卓越斐然。

自祖父退居二線,本家一族日漸沒落,梁家需要這樣的乘龍快婿,更需要周家的扶持和人脈。

所以

“四年前是我不懂事。”她終究按捺不住。

梁思蘊壓抑著嗓音放低姿態,點明此番來邛目的,“如今我想通了,你能不能重新考慮我們的關係?”

香水後調的白檀香在兩人之間縈繞,這是當年相親時,她精心調製的味道。

今晚的梁小姐,無論從穿著還是神態細節,都在試圖喚醒周政良對她的初印象。

至少一開始,他對她是滿意的。

周政良忽然笑了。

他向後靠進椅背,視線低垂掃過腕表指針,提醒對方:“我踏進這扇門,不是想聽梁小姐敘舊談風月。如果今晚的內容隻有這些,那麼抱歉,我的時間到了。”

“什麼時間?”梁思蘊皺眉不解。

茶霧繚繞中,男人似乎耐心耗儘,自座椅起身。

桌上的茶一口未動。

想到家裡小東西正等著他,周政良片刻不願多待。

見他要走,梁思蘊放下矜持站起來,急切喊住:“政良。”

“女朋友管得嚴。”周政良打斷她,聲音像淬了冰,“十分鐘已算給足體麵,梁小姐想要什麼,應該去物色更合適的人選,而不是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梁思蘊的瞳孔驟然收縮。

她精心描繪的假麵終於出現裂痕,塗著丹蔻的指甲在桌布上刮出細微聲響。

“女朋友,那個出身小縣城的公務員?”她諷笑,“你以為她看上的是什麼?你年長十二歲的年紀還是顯赫的家世”

“不管她看上我什麼,都不需要旁人操心。”

周政良側頭睇向女人,蘊藏壓迫的視線居高臨下,“在我看來,懷有一顆赤誠之心的公務員,哪怕家世普通,也遠勝所謂的名門閨秀。”

說完這句,男人毫不留戀轉身,麵無表情朝門口闊步離去。

一開一合間,包廂內恢複安靜。

一陣死寂後。

梁思蘊狠狠咬住顫抖的雙唇,突然抓起滾燙的茶杯砸向門板。

巨大的撞擊碎裂聲引來服務員在外詢問。

靜默幾秒,平複好情緒。

高跟鞋跨過地毯上的青花瓷片,打開實木門。

大家閨秀露出溫婉笑意,“抱歉,剛剛不小心失手,結賬時我會照價賠償。”

服務員點頭退下去。

此時此刻,梁思蘊再也維持不了表麵的優雅,跌坐在椅子上。

想到男人離開時決絕的背影,記憶追溯到五年前。

領證當晚,她拿出三年形婚協議。

從相親到結婚,本以為自己的計劃完美無缺,可以順利進行。卻不料,周政良聽完她的提議,竟毫不猶豫地拒絕。

猶記當時,男人長腿交疊靜坐沙發,語氣淡淡:“如果對這樁婚事不滿,明日一早,我們大可再去一趟民政局,及時止損。”

離婚?

怎麼可能。

倘若祖父知道她把事情搞砸,一定會動怒。

梁思蘊試圖勸說:“我信奉不婚主義,畢生崇尚自由。我想要的,是跟自己靈魂契合的伴侶而非婚姻。隻要你在協議上簽字,三年期滿,我一定不會糾纏你。”

三年時間,足夠梁家根基鞏固京城。屆時,自己重獲自由,又能儘到梁家嫡女的責任,豈不兩全其美。

眼下,關鍵點就在周政良。

然而令她意想不到的是,麵前這位被權力滋養長大的周家次子,對待婚姻的態度,竟會嚴肅至此。

周政良隻給她兩個選擇,“要麼向長輩坦白,即刻辦理離婚手續。要麼安定下來,好好過日子,慢慢培養感情。”

形婚於他而言,是浪費精力,是對父母的欺騙。

周家沒有拿婚姻當兒戲的傳統,大哥如此,他亦如此。

見男人立場堅定,梁思蘊警醒自己,不能衝動。

倘若今晚鬨掰離婚,她就真的完了。

再三思索下,決定走一步看一步,先穩住周政良,答應好好過日子。

至於以後,再另想辦法。

梁思蘊的辦法,就是在婚禮第二天不告而彆,乘坐最早航班直達她的夢想之都‘摩洛亞’。

母親在電話裡急哭,父親更是厲聲命令她立刻回國。

而周政良卻沉默,他知道她離開的原因。

頂著壓力,祖父親自登門向周家致歉,替她尋了一個極為上得台麵的理由,就是‘援非夢’。

多好聽的說辭。

起碼,讓周政良找不到借口提離婚。

國外的生活自由自在,眨眼就是半年。

半年裡,她遇到那個跟自己靈魂契合的人。對方是法裔血統,膚色偏白,手持畫筆勾勒世間百態。

她很欣賞他的畫作,兩人思想同頻共振,一個眼神就能明白彼此心中所想。

純潔清高的藝術家,遠比浸淫權力場的政治家耀眼百倍。

梁思蘊承認,自己動心了。

不再甘於受世俗婚姻捆綁,下定決心,回國離婚。

割腕自殺、泡浴缸、服用安眠藥,全套上齊。

父母心疼又無奈,祖父震怒又恨其不爭。

終於,經她百般努力,於次年開春,兩人在雙方長輩的見證下,正式簽訂離婚協議,走完所有法律程序。

五日後,周政良離京赴任,任職邛海。

一切塵埃落地。

梁思蘊鬆口氣,就在她打算故技重施再度前往摩洛亞之際,迎接她的,卻是藝術家與其他女人訂婚的重磅打擊。

她被騙了。

騙財騙感情。

短短半年,自己為對方開畫展拉投資,砸進去多少錢。到頭來,回報她的竟是這種下場。

那刻,所謂的靈魂契合與自由崇尚,皆成笑話。

立在海水翻湧的沙灘上,這裡曾是兩人初遇並相知相戀的地方。

望著夕陽落下天際,梁思蘊淚意上湧,再也忍不住地失聲痛哭。

怪自己太愚蠢。

可這世上,無後悔藥。

四年歲月磨礪,梁思蘊變得不再天真,她跟隨舅舅出席各大名利場,為梁家出力,為父親的仕途前程,費儘心機,周旋於京城世家子弟圈。

可惜兜兜轉轉。

她發現,再也找不到第二個‘周政良’。

夜幕深沉。

周政良回到家,剛過九點。

在玄關處換好鞋,劉姨上前細心叮囑:“杳杳今晚胃有點不舒服,睡得早,她夜裡喜歡踢被子,空調又開的低,你等會兒進去瞧瞧。”

胃不舒服。

周政良蹙眉上樓,走到一半,轉身吩咐對方:“辛苦您,做些清淡的小粥備在廚房。”

“好,有什麼事隨時叫我。”

劉姨說完便套上圍裙。

二樓客房。

輕輕推開門,屋子裡靜得隻剩空調微弱的換氣聲。

周政良坐到床邊,就著壁燈昏暗光線,微微俯身,手背貼在女孩額頭,感受溫度。

體溫正常。

許是被驚醒,床上人夢囈著翻過身,不偏不倚,腦袋緊緊抵在他腿側。

低笑。

撫過她白嫩的臉頰,周政良掀開被子一角,和衣躺下去,沉穩有力的手臂摟過纖腰,把人溫柔攬進懷裡。

小姑娘‘嚶嚀’一聲,軟唇被男人吻住。

本就睡得迷迷糊糊,稍有動靜,就能成功把一個熬夜黨從宕機狀態喚醒。

熟悉的氣息填滿齒腔。

顧杳知道是他回來,繼續闔著眼,雙手懶洋洋伸出薄被,虛虛掛在周政良脖子上,噥聲問:“幾點了?”

“九點零八分。”暗啞嗓音近在耳畔,溫熱手掌貼上她腹部,“劉姨說你胃不舒服,現在好些了?”

她點點頭:“沒事,可能是晚上吃太撐。”手臂想滑下去,又被男人大手握住,重新攀到肩膀上。

熱息越來越重。

親密間,顧杳發出疑惑,“身上什麼味道。”

小東西嗅覺靈敏。

上樓直接進客房,沒來得及換衣服。周政良緩緩鬆手,起身準備先去洗澡。

床上人悶悶踢開被子,彰顯不滿。

生氣了。

“朋友爽約,梁小姐造訪。”折返回去,周政良連人帶被將小姑娘抱起來,放在腿上,跟她坦白。

房間裡冷氣陣陣。

顧杳隻留一顆腦袋,耷拉著,惺忪的眸子要睜不睜。

下秒,從‘梁小姐’三字中醒神。

精神一震。

眼睛倏然張開,看著周政良,“你前妻?”

以前沒覺得這稱呼有多刺耳。

可現在,不太習慣從女朋友嘴裡聽到。

男人沉默的幾秒鐘,顧杳已不受控製腦補出形形色色的狗血場麵。

比如,前妻幡然悔悟,想挽回前夫的心,請求複合

不得不說,國產劇沒白看。

想到這裡,小姑娘氣鼓鼓推開他,裹著被子爬到床上,離他遠遠的,鬱悶至極。

周政良輕笑,哪會容她胡思亂想。

長臂一伸,輕而易舉把人撈回懷裡,低頭親了親她撅起的小嘴,安撫道:“梁家近一年動作頻頻,她的出現,早在我意料之中。後續如果把心思動到你身上,要及時給我打電話。”

動她?

“打我主意有什麼用。”顧杳嘟噥,“按照你的說法,梁小姐多半是衝你而來,就算找到我,也於事無補。”

“杳杳。”

嗯?

腰間的大手收緊,周政良卻默住沒說話。

前三十五年,沒什麼軟肋。

但現在有了。

感受到男人氣息下沉,顧杳不自覺伸出手臂,乖乖抱住他。

不管前妻來邛海有什麼目的。

總之,她相信周政良能處理好。

題外話:

今天520,加更了哦,愛泥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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