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秩序！”
一聲震天的嗬斥從二樓傳來，讓一眾警員精神一震，連忙站起身來收拾狼狽的模樣。
沉重的腳步聲一點點靠近，高大的身影緩緩從樓上走下來。
那是一個體型健碩到誇張的鐵塔壯漢，儘管穿著製服，依舊能感受到那一身肌肉下蘊含著可怕的力量，上寬下窄的身材極具張力，加上那滿臉胡須的沉重麵容，隻是站在那裡就給人非常恐怖的壓迫感。
這種壓迫感在對外時也能極大鼓舞士氣，讓警員們恢複理智。
約裡克瑟，約恩蘇聯邦警局的局長，這座城市的實際領導人之一，主要職責是維護城內治安。
這位有著維京人血脈的壯漢局長臉色沉重地走到那堆碎肉麵前，長靴踩在血水上，仔細看著肉塊間的切割痕跡。
“來人，說明情況。”
低沉的聲音讓大夥心中一定，開始描述亨利從走進來到死去的全過程。
約裡克瑟皺著眉頭聽到某一個細節，“影子裡伸出的一雙手？”
跟在他身後的一位軍官也想到了什麼，“難道是黑幫下的手？他們瘋了不成！”
眾人的討論立刻激烈了起來。
“對！肯定是那群陰溝裡的老鼠！”
“噢！陰影的詛咒，隻有那群藏頭露尾的老鼠會這種力量。”
“上次抄了他們幾個窩點！肯定是蓄意報複！”
“肅靜！”局長一聲嗬斥，吩咐人將大廳打掃乾淨。
約裡克瑟帶著人離開，心裡思索著，總感覺哪裡不對勁。
黑幫的人一向藏頭露尾，臟動作不少，但直接挑釁警局的威嚴這種蠢事怎麼可能乾得出來，莫非老約翰已經徹底老糊塗了不成？！
總感覺哪裡不對勁，但災難以來不對勁的事情太多了，他無法顧及太多地方。
“加強對外城區黑幫的搜捕，和學院交涉一下，看看能不能邀請學生幫忙。”
警局高處，一道白光閃過。
……
說是散心，感受異國他鄉的風土人情，自然是城內每個地方都要參觀一番。
方銘抱著小白貓旁若無人地走進安檢區，十來個等待檢查的幸存者站成一堆，手持武器的警衛者在四周站崗。
三間鐵皮圍起的隔間門緊閉，幸存者們憂心忡忡地彼此對望。
鐵皮門打開，一名青壯男人走出來，兩名持槍衛兵將他帶向城內的方向，又一個小夥子走進去。
又一會兒，中間的隔間門打開，臉色憔悴的大媽走出來，臉色帶著疲倦和慶幸。
這時候，兩名衛兵帶著她走向另一個方向。
“喔！這不對，我們是不是走錯了！”
衛兵大聲嗬斥，“你沒有通過檢查，請離開這裡！”
“喔！這不可能！”大媽滿臉不信，“我隻是有一道傷疤，但那是末世前遺留的，你們不能用這個原因驅逐我！”
另一個衛兵語氣比較平緩，冷淡地解釋著，“很抱歉，這是上麵的規矩，請你配合。”
大媽感到晴天霹靂，艱難逃亡千裡後成功到達這裡，卻被無情的拒之門外，掙紮著衝向隔間，朝著裡麵的檢查官大吼：
“該死的老東西！你騙我！你明明說過隻要我用大山雀……”
砰砰！
兩聲槍響穿透了大媽的身體，怒罵聲戛然而止，倒在血泊的老女人被兩個警衛拖走。
正在排隊的幸存者們臉色畏懼，縮著身體瑟瑟發抖，沒有一個敢出聲。
圍觀著鬨劇，小貓顯得興致勃勃，在方銘身上跑酷。
輕輕一躍跳到肩膀上，少女輕靈的聲音好奇地詢問，
“您在想什麼？”
方銘分享著自己的思考，“這異國他鄉的風俗跟我們那邊不太一樣，看起來更加……激進。”
“這是不好的意思嗎？”小貓發問。
“不知道。”方銘攤了攤手，“或許隻是兩種不一樣的管理風格，至少在我們那邊會更加溫和一點。”
方銘當初在安全區那會兒，他們對幸存者的處理顯然不會這麼粗暴，但很難說誰對誰錯，這也不是他關心的。
小貓也不關心，它隻是喜歡看熱鬨，而且有更加好奇的問題：
“大山雀是什麼？”
“呃……”方銘看著小貓可愛的目光，“或許是一種鳥？”
小貓撓頭，“那為什麼那個老阿姨那麼激動？”
“她隻是一個可憐的受害者。”
小貓舔毛，“誰在害她？”
“這個問題有些複雜，腐敗下滋生的欲望，總會讓人乾出違背秩序的行為，這在人人自危的末世中很常見……那個跟陳媛住在一起的大姐姐也是這種人。”
“聽起來像壞人。”
“壞女人彆浪費。”
方銘散發著糟糕的價值觀，聽得小貓暈頭轉向，終於放棄了這個問題。
大媽的屍體被衛兵拖走，看著她狼狽的醜態，方銘覺得異國的審美或許跟他有很大的出入，他還想給他的莊園添些珍品呢。
雪白的貓毛蹭著他的脖頸，“喵~主人！我想去裡麵看看~”
撒嬌的小貓最好命。
迷失之力散開，方銘抱著小貓走進檢查室。
一張桌子放著登記表，鷹鉤鼻的老男人穿著臟汙的製服，枯瘦的指節敲打著木桌。
站在桌子前的幸存者是一位綁著麻花辮的少女，年紀不大，臉上長滿雀斑，談不上好看，但也比黃臉大媽好太多了。
少女剛剛也聽到大媽臨死前的怒罵，明白自己可能會遭遇什麼，緊張地雙手死死抓住衣角。
方銘也拉張椅子坐下來看樂子，貼心地捂住小貓的雙眼，被它喵喵叫抗議著。
但事情出乎兩人的意料，鷹鉤鼻的檢查官一臉例行公事地詢問了少女的來曆身份，揮了揮手讓她出去。
“誒？不用……脫衣服檢查嗎？”
“你當我是什麼？”檢查官臉色鄙夷，“後麵有專門的護士給你檢查，誰稀罕看你兩塊肉，滾吧。”
少女鬨了個大紅臉，丟人地跑出去了。
方銘鬆開小貓，一臉自責地看著它，“刻板印象害死人，我覺得應該是剛才那個大媽有精神疾病，這位公正的檢查官先生才沒有通過她。”
“我不懂喵，所以這個醜兮兮的老爺爺是個好人啊！”
這時候，一個臟兮兮的小男孩低著頭走進來，神色畏懼不安。
一臉冷漠的檢查官頃刻端坐起來，露出了詭異的笑容，臉上的皺紋伴隨著他的笑意顯化，鷹鉤鼻看起來格外猥瑣。
“小家夥，讓我看看小花，否則……”
雪白小貓歪頭看著主人，發現他正咬牙切齒地握緊拳頭，好可怕的樣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