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大會兒，助理領著兩個穿製服的服務員進來了。
他們倆抬著個東西，用暗紅色的綢子蓋得嚴嚴實實，走路都特彆小心。
蘇玉看著那東西挺大，就是不知裡麵是什麼。
服務員把那東西穩穩當當地放在餐桌旁，方向正好對著蘇玉。
江瑾柔眼睛都亮了，又興奮又期待，那勁頭兒，好像畫是送她的一樣。
蘇玉也吸了口氣，眼神落在蓋著綢子的畫上麵。
助理上前一步，伸手輕輕捏住綢子的一角，然後猛地往下一拉。
紅綢子唰地一下被扯了下來。
可綢子一掉，屋裡幾個人的笑臉都僵住了。
畫中間，出現一道觸目驚心的大裂口，從左上角一直撕裂到右下角，將原本靜謐的月光生生劈成兩半。
月光下原本安安靜靜的好意境，被這道裂口給毀得一點不剩。
蘇玉下意識地捂住了嘴，眼底滿是詫異。
“這……這怎麼會……”
江瑾柔也傻眼了，臉上的笑一下子沒了，扭頭看著麵無表情的江鶴宸。
可臉上的平靜與蘇玉的驚訝形成鮮明的對比。
似乎料到畫被毀掉。
然而在場的其他人沒有一人發現她的不對勁。
江鶴宸的臉，在看清楚畫的那一刻，就沉了下來。
他慢慢站起來，走到畫跟前，盯著那道難看的裂口，眼底一片冷然。
江鶴宸修長的手指輕輕撫過那道裂痕，指腹下的觸感粗糙而突兀。
裂口邊上毛毛糙糙的，不像是刀劃的，倒更像是被人硬生生撕開的。
這絕對不是運送的時候不小心弄壞的。
這明擺著是有人故意乾的，透著一股子挑釁的勁兒。
他腦子裡，不知怎麼就冒出舒橙那張臉，倔強，還帶著點不服氣。
“這是怎麼回事？”江鶴宸的聲音冷得瘮人，也打破了包廂裡的安靜。
助理被他這語氣嚇得一哆嗦，腦門上滲出些細汗，趕緊彎腰解釋。
“江總，這畫……這畫送到的時候，我親自檢查過，確實是好好的，之後也一直好好放在儲藏室，絕對沒說謊……”
他聲音越說越小，生怕江鶴宸發火。
江鶴宸冷冷地打斷了他。
“這幅畫，有人動過手腳。”
他口氣很肯定。
“不是你的問題。”
他看得出來，這絕不是簡簡單單保管不當。
江鶴宸的目光從助理身上掃過，又落回到那幅破畫上，眼神更深了。
是誰，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搞小動作。
舒橙嗎？
她有這個心思，也有這個膽子。
可她為什麼要毀了畫？這對她和星瀾的合作一點好處都沒有。
除非，她還有彆的算盤。
或者，是其他人？
“除了你的人，還有誰，碰過這幅畫？”他接著問，語氣毫無波瀾。
助理聽他這麼問，冷汗刷地就下來了，趕緊在腦子裡使勁兒想，每一個細節，每一個可能碰過畫的人。
他知道江總問出這話，事情就嚴重了。
必須說出點有用的東西，不然麻煩就大了。
他從畫怎麼從拍賣行運到公司，再到這會兒怎麼出現在這兒，每一個經手的人，每一個環節，都仔仔細細地在腦子裡過了一遍，生怕漏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