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是19點16分，離22:00點還很寬裕。
王莘欺身將林枝野壓在沙發上，直視著他，問：“小野，你是不是變心了？”
這是疑問句。
她隻是有這樣的感覺，卻沒有證據。
林枝野歪著頭看她：“沒有，阿莘為什麼這樣說？我隻是最近在準備試鏡，有點忙。”
“我看到你的試鏡群，有好幾個人都是導演學院的吧，你是怎麼拿到這個試鏡機會的？”
群內是實名的，她看出來不稀奇。
“金樽資本公開招募的，我加了資源群，每天都會推送很多這樣的試鏡機會。”
實際上這種公開招募都是走形式而已，二人心知肚明。
林枝野剛想反將一軍，這次王莘卻不按套路出牌。
他穿得單薄，王莘直接拉下他的衣服，接著把自己的外套也甩在一邊。
她撩起自己的衣服，將滾燙的胸膛貼在他的身上。
他的身上很涼，肌膚相親，她戰栗不已。
林枝野沒有抗拒，他隻是說：“阿莘，等一下我還有工作。”
王莘說：“時間是足夠的，用實際行動來證明你愛不愛我吧。”
“今晚真的不行，”林枝野苦笑著說，“這樣我過去的時候狀態會……”
王莘打斷了他，雙眼中癲狂起來：“你果然變心了。”
她摸著某處繼續說：“你居然沒有任何的反應。”
林枝野的話吞進了喉嚨裡。
王莘離異過一次，受過很深的情傷，她對於感情這件事非常偏執。
而他還沒有畢業，他不確定跟自己的老師撕破臉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不是的……我隻是要試鏡了，比較緊張，我非常重視這次的機會。”
王莘說：“那正好我幫你放鬆一下。”
她塗了正紅色的口紅，再抬起頭時，那唇上的緋色已經暈染開來，幾近消失。
林枝野的身體不再受控，王莘終於順利地駕馭了他。
他用手臂遮住了自己的眼睛，不想讓她看到自己眼中的情緒。
他想到了自己的母親。
她比王莘的年齡還要小，但是看起來卻比她老上許多。
他很想念她。
他必須要賺很多很多的錢，才有可能帶著她重新開始。
他也需要有一顆勇敢的心。
手臂移開時帶走了一些濕意，他眼神迷離地輕哼起來，摟住眼前的人，仿佛很享受地樣子。
他說：“阿莘，我好愛你。”
———
晚上九點一刻，林枝野站在溥氏大樓下，仰望著眼前這座鑽石怪物。
從前遠觀時沒有概念，隻覺得是建模般高聳又現代的大廈，靠近了才發現，大廈的外牆玻璃擦得鋥亮，即便是晚上，也有半數樓層亮著。
亮著的樓層，燈光瓦數很高，從外麵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整潔的辦公環境，和一個個或靜坐，或走動的社會精英。
林枝野甚至看到有些落地窗前有跑步機，機器上還有揮汗如雨的人。
他們即使加班到這個點，仍舊衣衫整潔、精神飽滿，甚至神采飛揚。他們像是精力無限的天庭仙子。
這裡有他窮極一生也無法靠自己擁有的東西。
———
溥珠英裹著浴袍踩點進來，身後跟著兩名保鏢一樣的男人。
空置的62層，像拎包入住的樣板房一樣，有客餐廳，有環形的會客區。
此時家具已經挪開，簡單地搭了一個試鏡的舞台，20位試鏡的男生安排在私人影院的沙發區裡暫時休息。
肖裳心裡咯噔了一下，女主已經定好為某新晉小花，而男主角就兩位，她帶了兩個人過來，就剩兩個配角？
溥珠英在沙發上坐定，剛護理好的長發披在肩上，她特意戴了護眼的平光半框銀絲眼鏡，來增添一絲嚴肅感。
西裝革履的陸離在她身邊坐下。
另一名穿白襯衣和羊毛背心的男人，則立在溥珠英身後，俯身去問：“溥董，可以開始了嗎？”
肖裳了然，趕緊上前招呼：“溥董，晚上好。”
“坐。”
“這位是我的助理思南，這位你知道的。”
陸離衝肖裳點了點頭：“肖董，我們聊過的，多指教。”
肖裳笑著說：“這是自然。我們這次主要是選四個男角色。男二護工哥，男三秘書哥，男四教練哥，反派男主前夫哥。每個候選人依據每個角色的小劇情進行四次表演，來確定是否有適合的角色。這是打分表，如果您有特彆中意的，也可以直接定下來。”
思南接過紙筆遞來，溥珠英掃了一眼，點了點頭，對這部短劇這麼重視，是因為她需要幾個能帶來價值的麵孔。
“開始吧。”
———
紙筆被遞入陸離的手中，溥珠英在手機上劃動，偶爾瞥一眼台上。
10號登場，做自我介紹時，溥珠英抬頭看了一眼。少年帶著古典清俊的氣質，比陸離更勝。
乾淨靦腆的少年氣，和明眸皓齒、天生我見猶憐的正太顏。
都劇專業的大四生，自我介紹是二十四歲，而看起來不過十八九歲。
“這個還行。”溥珠英低聲說了一句，陸離看著她的臉，點了點頭，在紙上的形象一欄，打出了一個高分。
溥珠英隻看了幾秒就收回了眼神，但在收回前收獲了對方一抹羞澀的垂眸一笑。
肖裳突然高聲說：“林枝野，你自我介紹就自我介紹，那眼睛一直往溥董身上瞄什麼呢？”
溥珠英挑眉望去，看見肖裳雖然聲調嚴厲，但臉上全無怒意：“還不快過來給溥董道歉！”
隨即掛著討好的笑，對她說：“溥董彆介意，學生嘛，沒見過世麵。”
簡易舞台上的男生，來得那樣急，寬鬆的白襯衫裡灌了些風，像一隻白色的蝶。
“當心——”溥珠英剛出聲，那朵蝴蝶已經墜落在地，正撲在她的腳邊。
陸離在眼見他絆倒的時候已經站起身來，打算在他撲到溥珠英懷裡之前，把他攔住。
然而場麵並沒有那樣發展。
肖裳心裡暗罵，臉上卻尷尬地打著圓場：“這孩子肯定是沒見過您這樣的大美人兒，太緊張了，傻掉了。”
溥珠英垂眼，看到他領口裡是飽滿又精致的白皙胸肌，裡麵竟和表麵看起來的柔弱完全不同。
思南摸了摸鼻子，把前方地上臨時接的拖線板用一把凳子罩住作為提醒。
地上的男生似乎終於有勇氣抬起了頭，那一雙煙蒙蒙的眸子裡，卻又早噙好了一包淚水。
他直起身體說：“對不起……溥董……這個短劇對我來說太重要了，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