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
那些武勳和勳貴子弟,如墜冰窟,不禁打了個寒顫。
饒是家中最桀驁不馴的年輕子弟,也低下頭,連大氣都不敢喘,更不敢有絲毫反駁。
“願意!我願意!”
“快快快,來鐵鏟啊!我要挖坑……”
他們的聲音顫抖著,爭先恐後地應下,生怕慢了一步,惹怒這尊閻王。
楚奕又神色平和的說道:“今日之事,我希望諸位能夠守口如瓶。”
“如果誰晚上有說夢話的習慣,本官建議你先一個人睡幾個月,防止泄露出去。”
“否則,本官會親自送你全家上路!”
這番話看似隨意,實則字字含著殺意。
虎威伯等人臉色驟然僵住,仿佛有一柄鋒利的刀懸在頭頂,稍有不慎就會落下。
“是是是……”
藍田縣子等人更是嚇得麵如土色,雙膝發軟,直接跪在地上拚命磕頭,哭嚎著發出如破風箱般的哀求聲:“楚千戶,求求你,饒了我們吧。”
“我們不想死,求求你,我們願意做你的一條狗……”
楚奕看著這些人在地上匍匐,眼神冷漠得像是在看一地螻蟻。
“交出你們的私產,我可以留你們女眷一命。”
“不然,怕是你們家中的族譜要被抹平了。”
那些武勳聽出了話裡決絕的殺機,一個個麵露絕望之色。有人痛哭流涕,哭聲越來越大,聲音中透著撕心裂肺的恐懼。
楚奕眉頭微皺,眼中閃過一絲厭煩,冷聲道:“誰再哭嚎一聲,現在就割了舌頭。”
頓時那些人強忍住哭聲,一個個憋屈地閉上嘴巴,臉上卻滿是悲涼和絕望。
他們現在又開始埋怨起申國公,倘若不是這個老賊,自己又怎麼會落得這麼一個下場!
終於,有人聲音顫抖著開口:“楚千戶,我,我願意寫,隻求你善待我家人……”
有人開頭,剩下的也就隻能被迫寫了。
秦宣已經不是第一次見識到楚奕的狠戾手段了,但今日這一幕,依舊讓他背後冒出一陣冷汗。
這位爺,真稱得上閻王一說啊!
“子廉……”
這位宰相之子上一秒還在感慨,下一刻就屁顛屁顛的跑到了楚奕麵前,顯得格外尊敬。
“大人,有何吩咐?”
楚奕微笑道:“子廉,接下來幾天,要麻煩你將這些私產一一取出來。”
“你分一成,用來以後打點各層關係的費用。”
秦宣重重應下:“是,大人!”
楚奕的目光轉向站在一旁的殷城子,繼續吩咐道:“殷先生,你抽一成,交到北鎮撫使司,分成各種福利給所有的執金衛校尉。”
他開始要籠絡整個北鎮撫使司的人了,這個將是自己的基礎盤,自然要不遺餘力的招攬起來。
殷城子聲音洪亮:“是,明公!”
他的眼中隱隱帶著興奮之色,自家明公的野心初現,這對於他來說,無疑是一個再好不過的信號。
藍田縣子等人聽著楚奕當著他們的麵開始瓜分自己的私產,一個個心裡很不得勁,卻是毫無辦法。
“小湯,你抽一成去送給你姐。”
這一成,那可是來給維持跟顏惜嬌關係更進一步的強力紐帶!
“本官再劃分一成出來……”
楚奕刻意拖長的尾音,讓空氣陡然凝固,卻在下一瞬拋出一記驚雷。
“由諸位叔伯共分!”
虎威伯等人猛地抬頭,喉結重重滑動。
他們沒想到這閻羅竟肯漏出油水,分給自己,一個個臉上露出感激的神色。
“謝過楚千戶……”
就目前而言,楚奕還需要這些武勳做馬前卒,自然要給點好處。
恩威並施,才能更好地將這群人牢牢掌控在手中。
“夫人,再抽一成交給你,你拿給李軍師,讓他去籠絡南衙軍的將士們。”
林昭雪輕輕應道:“好。”
楚奕打算待會去找蕭隱若,給她兩成,自家女上司自然要一起分錢。
這麼大的利益盤子,必須要形成一個穩固的共同體。
忽然,他抬起頭來,迎著眾人的目光,笑了笑。
“至於剩下的,本官貪了,誰有異議?”
刹那間,一股巨大的壓迫感,仿佛千軍萬馬奔騰而來,壓得他們幾乎喘不過氣。
在場眾人,凡是目光所及之處,皆是以楚奕,一人為尊!!
“我等,無異議!”
諸多武勳齊聲回應,聲音發顫,語氣中帶著無儘的敬畏。
秦宣臉色變了幾變,最終小心翼翼地開口:“大人,我們拿這麼多,要是被陛下知道……”
楚奕隨意說道:“我給顏舍人那一成,就是告訴陛下我拿錢了。”
“陛下抄了申國公那麼多武勳的家,拿大頭,我們拿點小頭也不過分,她肯定不會計較的。”
“真要擔責,本官一力承擔!”
其實,他是故意貪這筆錢,留出一個把柄給女帝。
我不乾淨,貪財,你可以放心用我!
秦宣隱隱明白了楚奕的用意,但還是忍不住補了一句:“陛下真要是問責,卑職肯定跟著大人一起承擔。”
楚奕眼中閃過一絲欣賞,他又看向那群挖坑的武勳們,驟然提高了聲音。
“諸位叔伯,以前的事情陛下已經既往不咎了,但從今以後,你們得聽陛下的。”
“蛇鼠兩端,這些便是下場!”
他語氣中的殺機讓眾人的心臟猛地一縮,他們早已被楚奕的手段震懾得心膽俱裂,哪裡還敢有半點異心?
“是是是……”
楚奕看著這群已經被自己成功馴服的武勳,眼中閃過一絲滿意。
“本官還有要事,你們埋完人後,就來跟鎮北侯聊監門四衛的官職新人選。”
“還有左右領軍衛的官職,也全部選出來吧。”
他本來打算慢慢謀劃左右領軍衛,但現在,自己手握四大衛,再加上左右領軍中低層的官員幾乎全是自己的人,事情已經不需要再拖延了。
更何況,左右金吾衛明天也將在他掌握之中,那完全不需要經過兵部審核,直接就能將任何武官職位定下來。
手握八座衛府,看對方敢不敢反對?
林昭雪立在一旁,目光中帶著掩飾不住的敬佩。
她想起前夜,楚奕在金吾衛等衛府的地圖上勾畫朱砂痕跡的場景。
那抹殷紅當時隻道是尋常,如今才明白,那竟是一道勒在十六衛咽喉的血線。
要知道,即便是上一任韓大將軍執掌南衙軍時,也不過能動得一衛兵權!
而此刻,南衙八衛,竟已儘數入自己囊中!
“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