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隱若略一思索,目光冷然,聲音如淬了冰的刀鋒。
“就這點小事也還要問本官,你的腦子這幾天被鎮北侯榨乾了嗎?”
楚奕被這句話嗆得略顯尷尬,但還未等他開口辯解,蕭隱若已自顧自地繼續說了下去。
“製造外壓即可,倘若這些武勳都被五姓欺辱到顏麵全無,甚至連半點利益都保不住了。”
“最後威脅到性命,自然會放下再大的恩怨,為求自保,從而結盟。”
楚奕立馬捧了一句:“指揮使英明,但具體又該怎麼做?”
他的想法是直接殺個武勳來立威,但這件事還需得到蕭隱若的首肯。
蕭隱若深深的看了眼楚奕,也不知是不是看穿了他的想法,語氣直接變得森然。
“先殺個武勳吧。”
“反正這些狗奴才吃裡扒外,不值錢,死就死了。”
“不用怕將事情鬨大,有本官給你兜著,鬨就是了。”
話音剛落,她的表情忽然一滯,眉心微微皺起,下意識將手按在小腹處,指尖因用力而微微發白,像是在強撐著什麼?
楚奕聽到這裡,不禁怔了怔。
不知為何,他隱隱有種這些武勳是蕭隱若家奴的感覺,但很快便點了點頭。
“是,指揮使,卑職明白怎麼做了。”
“指揮使,那卑職先下去了,就不打擾你休息了。”
他低著頭時,又無意間瞥見了床下那一隻露出的天然雪足。
那隻腳小巧玲瓏,白皙如雪,在微弱的燭光下泛著瑩潤的光澤。
那弧度優美的足弓、纖細勻稱的腳趾……無一處不美,直讓人心神晃動,
好一隻極品美人足,會給一些孩子饞哭的,是誰我不說。
可他還未來得及多看幾眼,便聽見蕭隱若冷冷的聲音從上方傳來:
“楚奕,你給了沈熙鳳一本詩集,日照香爐生紫煙,寫的很不錯啊。”
她語氣譏誚,目光如鋒,直戳楚奕的心窩:“你的文采,全都賣弄在勾搭大嫂的本事上了?”
呃!
楚奕聞言,心頭一驚,忙不迭地解釋:“指揮使,這不是卑職寫的,卑職可沒這麼好的文采,那是李白寫的。”
“而且,天地良心,卑職怎麼可能勾搭大嫂,這要是傳出去,會壞了大嫂的名聲。”
“請指揮使放心,卑職一定不會勾引大嫂的!”
他語氣誠懇,目光真摯,生怕蕭隱若誤會。
但心中卻暗暗納悶,自己送詩集一事,知道的人屈指可數,蕭隱若竟然也能得知?
身邊,有內鬼?
蕭隱若不為所動,冷冷一笑:“哦?你的意思是,大嫂勾引你就行了?”
“???”
楚奕請蒼天辨忠奸!
這又是一個坑,這女人是真的好難應付。
“指揮使,你可彆瞎說,大嫂怎麼可能勾引我,這話題真的不能聊了。”
“卑職可以不在乎名聲,但大嫂的名聲,不能毀在我身上啊。”
蕭隱若盯著楚奕看了好幾秒,見他一副坦誠無辜的模樣,終於冷哼一聲,暫時放過他。
“楚奕,不管你是用李白,還是李黑,總之現在給本官寫一首詩。”
“讓本官滿意,你就可以走了。”
“不然滾去刑房,自領三十透骨釘,開始吧。”
臣妾做不到啊!
楚奕內心高呼這不是為難我胖虎?
所以,他義正言辭的便果斷開口說道:“指揮使,多的想不出來,但有個叫李賀的詩人曾經寫過兩句詩,就獻給你了。”
說著,他目光灼灼地盯著眼前這位冷豔的漂亮女上司了。
“報君黃金台上意,提攜玉龍為君死!”
“這,便是卑職的心意。”
這一刻,蕭隱若芳心劇顫,呼吸一滯。
她竭力控製著自己的表情,才沒有讓那張冷豔白皙的臉龐露出劇烈的情緒波動。
最終,她抿了抿嘴,神色依舊冷淡。
“勉勉強強吧,寫的也不是很儘人意。”
楚奕聽著她口是心非的話,嘴角掠過一抹淺笑,又低聲說道:“指揮使,蕭亞軒這幾天準備開業了……”
話未說完,蕭隱若的眉心驟然擰緊,她按著腹部的手微微僵硬,臉上閃過一絲極力隱忍的痛楚。
哪怕如此,她依舊強撐著一口氣,冷冷吐出兩個字:
“滾吧!”
楚奕一眼就看出蕭隱若的身體不適,要知道這女人很會抗痛,能讓她有這番表現,可見情況相當嚴重。
“指揮使,肚子疼?舊疾,還是新病?”
蕭隱若沒有回應,隻是冷冷道:“本官不重複第二遍,當然死人例外。”
“你,想當個死人?”
楚奕沒吭聲,轉身就走。
蕭隱若那根一直緊繃的弦終於鬆了下來,她無力地趴在床上,大口喘息著,額頭滲出細密的冷汗。
良久之後,那腹部的絞痛才漸漸緩解,而她的臉色依舊蒼白如紙。
她從桌上拿起紙筆,麵無表情地寫下那句詩:
“報君黃金台上意,提攜玉龍為君死!”
“真的願意為本官死嗎?”
“嗬嗬……”
與此同時。
楚奕走出蕭隱若的房間後,腰板漸漸挺直起來,身上有一股讓人不敢冒犯的威勢。
周圍的執金衛校尉紛紛低頭恭敬行禮:
“見過楚千戶。”
“見過楚千戶……”
試問整個執金衛內部,誰是指揮使最器重的人?
非,楚奕莫屬!
鷹揚樓的門口,墨鴉看著那麼多執金衛校尉對楚奕如此恭敬,心情也是頗為複雜。
初見時,他也隻是一個執金衛校尉而已,這人現在卻已是千戶、又是爵爺,加官進爵快得讓人難以置信。
有些人,天生就是這個時代的主角!
“大人,問的怎麼樣了?知道那琉璃坊的背後老板身份了嗎?”
楚奕卻是直勾勾的盯著這位麵容成熟的嫵媚大姐姐,帶著一種莫名的審視意味,看得對方莫名有些心慌。
“有內鬼。”
墨鴉眨了眨眼,臉上露出幾分茫然之色:“大人,什麼內鬼?”
楚奕直接笑了笑,像是剛才一切都沒有發生過:“沒什麼,那琉璃坊的背後老板是中山郡王。”
“中山郡王涉及到宗室,隻能交給子廉去調查了。”
也不知道秦宣現在有沒有拿到謝晉留給自己的遺產了,有點期待那個數額了。
墨鴉挑了挑眉,神色自若的鄙夷道:“一個郡王開青樓,真是想賺錢想瘋了。”
“大人,剛才白鳥傳來消息,說他約了虎威伯之子四天後去琉璃坊喝酒,問你是否有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