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爺爺我,楚奕!”
楚奕微微抬頭,眼神犀利宛如寒冬刀鋒,令人心底發寒。
“原來,你就是執金衛的那條狗啊。”
苟齊眯起雙眼,眼中迸發出濃濃的殺機。
他策馬向前幾步,渾身煞氣彌漫,聲音如同沉雷一般壓下。
“聽說你這瘋狗很精通刑罰,但本將軍是個粗人,懶得用那些酷刑。”
“所以,隻消三刀。”
“本將軍,就能讓你跪在地上,吃著屎求饒!”
周圍的將領與士卒紛紛哄然大笑,笑聲中帶著輕蔑與狂妄。
“哈哈哈哈哈……”
而此刻。
漁陽公主聽說大批朝臣在午門伸冤,控訴楚奕,想去看一場好戲,沒想到半路上竟撞見兩軍對峙的場景。
另一方,居然還是楚奕。
這要是放在以前,這位小公主肯定會很高興,巴不得楚奕吃癟,狠狠被教訓一頓。
可眼下這個情況,她就算再傻,也意識到情況不對勁了。
“許司馬,這南衙軍怎麼能帶兵進城的,他們這要造反嗎?”
許司馬的臉色也變了,額頭見汗,語氣中帶著慌亂。
“這南衙軍無詔進京就是造反,殿下,我們快走。”
漁陽公主看了看騎在駿馬上的楚奕,不知為何鬼使神差的說道:“再等等,本公主想看他怎麼解決?”
許司馬卻是著急說道:“殿下,那楚奕的執金衛說白了就是一個特務機構罷了,怎麼能跟南衙軍將士對拚的?”
“等會,他們執金衛就會一觸即潰。”
“到時候,要是南衙軍士兵們失控發瘋,在這裡傷到殿下就不好了。”
漁陽公主摸著雪白下巴,很是疑惑。
“對啊,你也知道執金衛不是南衙軍的對手,那楚奕有點小聰明,應該也知道啊。”
“可,他為什麼還要過來阻攔?”
許司馬一愣。
他剛才是當局者迷,現在跳出來,似乎有些道理?
楚奕能封爵、娶到鎮北侯,絕不是一個蠢人,自然不會乾蠢事。
等等,自家殿下什麼時候長腦子了?
“殿下……”
漁陽公主不耐煩道:“你彆嘰嘰喳喳了,我們離那麼遠,真要出事,第一時間跑就是了。”
許司馬不吭聲了。
“三刀?”
楚奕停下馬,帶著一絲漫不經心的嘲弄。
“苟將軍,好大的口氣啊!”
苟齊見狀愈發猖狂,大聲說道:“對,小畜生,你給本將軍聽清楚了。”
“第一刀,本將軍剁碎你這朝廷鷹犬的爪,第二刀剜了你構陷忠良的眼。”
“嘿嘿,至於最後這一刀嘛……”
他揮了揮手中的長刀,刀身在陽光下反射出刺目的寒光。
“就割下你的狗頭,去給謝氏的英魂們墊尿盆,這輩子好好贖罪吧!”
那幾個左右領軍衛郎將也紛紛叫囂了起來。
“楚賊,你欠下的血債九萬擔,還不夠謝氏骨一縷!”
“且看你這狗娘養的爛頭顱,能不能讓我等鐵騎踏碎,趕緊跪下來求死吧……”
苟齊臉上扯出一抹寒意,直接揮起手來。
“來人,準備衝鋒,拿下這個狗賊,賞黃金百兩,官升一級!”
那不知死活的狗東西既敢來阻攔,那就宰下他的腦袋,送給謝禦麟作為禮物!!
“期間,誰敢阻攔,直接殺無赦!”
左右領軍衛士兵們聞令,紛紛握緊武器,殺意如同潮水般蔓延開來。
“狗賊,拿命來!”
遠處。
秦娘子臉色一變。
她暗自揪心,恩公這下要出事了,這可怎麼辦?
漁陽公主不知為何,心中陡然一緊。
哼,狗奴才,隻有本公主一個人可以欺負你,你可絕對不能被其他人給欺負了啊!!
“說完了?”
當楚奕看到數百名士卒已經作勢衝出來,忽然笑了,將馬鞭輕輕拍打掌心。
“那就來,聽聽他們的哭聲。”
很快,燕小六親自帶隊,將一群人質家眷拉到了執金衛的前方。
“苟將軍,來,睜開眼看看,認不認得他們?”
苟齊隻是看了一眼,便嚇得連忙衝那群士兵大聲暴喝。
“全部停下來,先彆衝,先彆衝!”
士兵們雖不明所以,但還是停下腳步。
苟齊的臉色陰晴不定,咬牙切齒地盯著楚奕,強裝鎮定。
“楚奕,你趕緊放了本將軍的家人。”
“否則,本將軍就活撕了你。”
其他幾名將領也變了臉色,沒想到自己的家眷,竟全被挾持到了這裡。
“楚奕!你要是敢碰我全家一根汗毛,我待會一定不會放過你。”
“還有你們這些執金衛,還不趕緊放開我家人……”
楚奕神色沒有絲毫變化,無視這些人的威脅,忽然瞧見遠處巷口有甲胄反光一閃而逝。
不過,他並沒有在意,隻是冷淡的說了聲。
“下馬,繳械投降,不殺。”
苟齊死死盯著他,握緊長刀,聲音陰冷。
“楚奕,你彆以為拿我家人,就可以威脅本將軍。”
“本將軍現在一個口令,上千左右領軍衛的將士就會一擁而上,將你砍成肉泥。”
“你現在放了我等家人,我還能饒你一命!”
秦宣眉頭緊鎖。
這楚奕果真是藝高人膽大,挾持將領親屬,是極容易炸場的。
稍有不慎,對方不管不顧過來,就他們這些執金衛,怕是不夠對方一個回合衝鋒的!
略微,有點小慌了!
而人質中,有一名老頭主動走了出來。
他雖然雙手被綁,卻依然站得筆直,看向楚奕時,臉上帶著一抹刻薄且倨傲的冷笑。
“老夫不管你是什麼身份,但我兒貴為中郎將,斷然不受你這種卑鄙小人的脅迫。”
“而且,老夫就站在這裡,還將腦袋伸出來了,就問你敢不敢殺?”
說著,他甚至還往地上啐了一口,滿是不屑。
“畜生就是畜生,還不滾回馬廄去!”
這一幕,讓周圍的執金衛們眼神一冷,燕小六更是麵露殺機。
對此,楚奕隻是淡淡吐出一個字。
“殺!”
燕小六等的就是這句話,瞬間拔出了刀。
“老畜生,辱我大人,該殺!”
但他刀光尚未落下,一聲撕心裂肺的嘶吼,先從苟齊的喉嚨裡衝出。
“不要,爹!!”
這一聲慘叫,讓漁陽公主渾身一顫,指節發白。
她的呼吸陡然停滯,心跳快得幾乎無法控製,耳邊仿佛隻剩下那一聲“殺”字的回響。
又,要殺人了?!
而此刻。
李信這廝不講武德,先一步衝出去,刀已搶先劈下,將那位苟老爹當場砍死了!
“噗!!”
那老頭瞪大了雙眼,似不相信自己竟會死在這裡……
血霧噴濺中。
燕小六瞥見這位新進同僚咧開的嘴角,滿是疑惑。
小老弟,你咋回事?
李信似乎也意識到搶了燕小六的人頭不太好意思,便露出一個靦腆的笑容。
“下一個人頭,給你。”
燕小六這才勉為其難的,不去追究對方搶人頭的無恥行為了。
“小畜生!!”
苟齊的怒吼,陡然卡在喉間。
他雙眼猩紅,整個人如同瘋了一般,握著長刀的手不斷顫抖。
“你竟敢殺我爹,我要殺了你!”
楚奕輕描淡寫地揮了揮手,繼續下令。
“再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