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全場陷入死寂!
眾人露出匪夷所思的震驚目光,表情呆滯的看向那位殺人的楚奕。
大景立國以來,就沒人妄殺過當朝駙馬!
你,是頭一個!
那些公主府的衛兵下意識按住刀柄,卻沒一個人敢拔刀,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生怕,惹怒對方被砍了……
“呼!”
墨鴉眼睛瞪得渾圓,指尖微微顫抖。
但這一次,她再看向楚奕時,眼中多了幾分複雜的情緒——欣賞、敬佩,甚至是讚許。
不過,同時又多了幾分憂色。
指揮使,會保下你嗎?
“噗!”
張弦猛地吐出一大口血。
他滿臉驚駭的盯著地上那個用鮮血寫出的“死”字,整個人像是被抽去了脊梁骨般,徹底癱軟下來。
“彆……彆……殺我,楚、楚千戶……饒命……”
但這位尊貴的駙馬爺剛卑微的求出口,又接連吐出好幾口濃血,身體抽搐幾下,最終腦袋無力的垂了下去。
就此,斷氣了!
魏南枝眼神驟亮。
她不過是稍微提示了一下,這位千戶大人便心領神會,果斷出手,毫不拖泥帶水。
這份機敏、果決,以及狠辣的手段,實在令人歎服。
或許,跟著這位前途無量的年輕新主子,似乎也是一個很不錯的選擇!
漁陽公主瞬間瞪大了那雙桃花眸子,眼中布滿了驚愕、茫然與不可置信。
幾秒之後,她渾身一顫,終於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臉上的表情瞬間裂開,一片驚慌失措。
“啊啊啊!”
她尖叫著撲向地上的張弦,雙手顫抖著摸向他鼻息,眼中逐漸湧出了絕望的淚水。
“駙馬!駙馬!你不能死,你彆丟下我一個人。”
她從未想過,一個小小的執金衛千戶,居然敢當眾殺了自己的駙馬。
這位大景公主瞬間紅了眼,哭著撲向楚奕。
“狗奴才,你殺了駙馬,你還我駙馬……”
漁陽公主高高抬起手,狠狠朝楚奕的臉抽去,卻被對方輕鬆握住,一把扣住她那隻嬌嫩的小玉手,令其無法動彈。
“啊!”
漁陽公主嬌聲痛呼。
她的力道一時收不回來,整個人踉蹌著撞進了楚奕的懷裡。
美人在懷……
楚奕的目光微微一動。
他原本一直覺得蘇玉柔的身子柔軟得像一塊糕點。
但此刻,他不得不承認,這位嬌滴滴的小公主才是真正的身嬌體柔,軟得像一塊海綿,觸感溫暖綿軟,令人心頭一蕩。
“啊啊!疼!狗奴才,你弄疼本公主了……”
漁陽公主隻覺得自己的手腕像是被鐵鉗鉗住了,劇烈的疼痛使她淚眼汪汪,眼淚再次簌簌落下。
“啪!”
楚奕鬆開了她的手,這位小嬌妻公主趔趄了一下,差點直接摔倒在地。
“漁陽公主,你這算是無端毆打執金衛千戶,本官是可以去告你的。”
“告我?”
漁陽公主差點氣笑了。
就算她此刻哭的梨花帶雨,依舊有一種我見猶憐的美感。
“你殺了駙馬,弄傷了本公主,現在還要告本公主,你個狗奴才,怎麼不去死啊?”
“好好好!你這樣欺負人是吧!”
“本公主現在就進宮,去找陛下告狀!”
楚奕看著漁陽公主哭哭啼啼的跑出去後,倒是表現的依舊很平靜。
這一幕,落在燕小六等人眼裡,隻覺得自家千戶大人好定力,太沉穩冷靜了,難怪敢殺駙馬!
而此時。
蕭隱若淡淡瞥了眼魏南枝,隨口詢問了一聲。
“丹書鐵券上,真寫著三代免殺?”
魏南枝微微低頭,道:“駙馬已死,那丹書鐵券上,就該寫著那幾個字。”
蕭隱若眼中掠過一絲冷意,淡漠道:“楚奕,撿起那塊鐵卷,推本官出去。”
楚奕又重新撿起那一塊丹書鐵卷,迅速掃了眼,上麵果然沒有寫著那句話。
他不動聲色的走到蕭隱若身後,推著那個輪椅出去。
至於斷了一臂的觀主,剛想開口哀求,就被燕小六重重踢了一腳,厲聲暴喝。
“大人叫你吃肉,你必須一口不剩的吃完!”
“敢吐出來半口,老子就閹了你的命根子,讓你一口口嚼碎了!”
觀主內心一片絕望,滿是崩潰。
“我,真錯了……”
出去一段路後。
蕭隱若看著楚奕右手掌上包紮了一塊女人用的貼身手帕,直接冷笑一聲。
“這塊手帕被人包紮的比腐屍還惡心,需要本官用烙鐵給你燙合傷口?”
“還是,直接鋸了這截廢手?”
楚奕乾笑一聲,岔開話題道:“指揮使,接下來這案子,你看怎麼辦?”
“怎麼辦?”
蕭隱若那張冷豔的絕美臉龐上,扯出了一絲譏笑。
“你剛才那麼威風的射殺張弦不是很威風,現在又來問本官怎麼辦,乾什麼?”
“反正你現在身邊不是有個女軍師了,她叫你殺人就殺人,你那麼聽話,去問她怎麼辦呀!”
楚奕聽出了蕭隱若話裡的諷刺,也明白她看穿了一切,低聲說道:
“因為她知道,我今日不殺張弦,明日那狗賊,就會聯合諸多皇室中人害我。”
“既然已結下了死仇,不如先弄死對方。”
“隻要張弦一死,我就有機會將這個案子做實,從而減少很多麻煩。”
楚奕早就知道魏姑姑除明麵上那般溫柔可親外,實際上的手段還是很厲害的。
但剛才那麼短的時間內,她就給自己找了一個合理殺人的理由,還勸說他當機立斷殺人。
這份縝密的心思,極為罕見!
好在這女人從一開始就在為自己著想,不然真要是招惹上這麼一個春風拂麵之下暗藏殺機的女人,以後有的頭疼了。
這一次,女帝給了自己一個寶啊!
蕭隱若目光冷冽的說道:“丹書鐵券上並沒有寫著那句話,你這是擅自妄殺。”
“謀殺當朝駙馬,你等著下獄被問罪吧。”
楚奕低聲說道:“丹書鐵券上到底有沒有寫那句話,其實就是陛下一句話的事情。”
“陛下說寫了,那就寫了。”
蕭隱若譏笑道:“楚奕,真以為今天見過陛下之後,你就能讓陛下替你撒謊了?”
“你好大的麵子,真將自己當成什麼香餑餑了?”
楚奕沒有再說話,反而忽然蹲下來,認真的替蕭隱若擦拭裙擺上沾染的幾絲鮮血。
蕭隱若看著楚奕的舉動,冷聲道:“楚奕,你這般有恃無恐,是覺得本官一定會保你?”
“那你這個如意算盤,可要打錯了!”
楚奕沉默了一下,沉聲道:“卑職從來沒有沒想讓大人保護我,相反我想保護大人。”
“保護我?”
蕭隱若像是聽到了一個天大笑話,直接冷冷一笑。
“可笑,你知道這朝野上下有多少人恨本官,謾罵詆毀本官,要殺本官嗎?”
“就憑你一個小小千戶,怎麼保護本官?!”
楚奕抬起了頭,目光堅定的重聲道:“從今以後,誰敢詆毀謾罵指揮使,那他一定是錯的。”
“他若是膽敢傷指揮使一分,卑職便屠他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