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話,說的是不留半點情麵。
蘇玉柔抬起頭,那雙眼眸中滿是痛楚。
這個幾天前還在床上對她百般柔情,說著“這一生唯你不可辜負”的男人。
如今卻站在她麵前,說著這般冷漠的話,就像一個冷血的陌生人。
都說一夜夫妻百日恩,你的恩又在哪裡?
“楚大人,你既然已經斬斷了情絲,那可否將一年前的那一碗臘八粥,還我?”
那是蘇玉柔第一次給楚奕下廚。
儘管當時那碗粥燒糊了,十分難吃,而且她還差點將廚房給燒了。
但當他看著她捧著那碗粥,臉上一副期待的神情,手指被燙傷得觸目驚心,頓時充滿了感動。
可現在想想,一個醫館孤女不會燒飯,不懂得縫衣服,不會做家務……破綻太多了。
可惜,自己當時被蒙蔽了,哪怕曾經有所察覺,也不願深究。
罷了,一切都過去了。
至於現在,他直接將所有的千言萬語,全部彙聚成了一個字。
“滾!”
蘇玉柔看著那張冷漠到毫無表情的臉,心臟驟然一痛,不禁伸手抓住楚奕的衣角。
“阿奕哥哥,我承認一開始接近你,是彆有目的。”
“但隨著後麵兩人慢慢相處,我早就真正愛上你了,不然,我怎麼甘願將自己的清白交給你?”
“這一年,我對你到底怎麼樣,你難道還不清楚嗎?”
她那雙漂亮的桃花眸微微顫動,噙滿了淚水,楚楚動人,仿佛一朵風雨中搖曳的白梨花。
“阿奕哥哥,你回來吧,我們重新和好。”
“從今以後,我隻愛你一個人,我會好好待你,彌補我曾經對你的傷害……”
她此刻的承諾,和曾經的海誓山盟一樣,聽起來十分動聽,卻又那麼的虛偽。
但楚奕清楚的記住,這個裝模作樣的女人酒醉後,抱著自己喊蕭雲毅的名字。
所以,他眼底閃過一絲深深的厭惡。
“麻煩你現在滾,以後彆出現在我麵前了。”
這句話如同重錘一般砸在蘇玉柔心上,淚水如斷線的珠子般滑落,臉上的哀戚更添幾分讓人憐惜的意味。
“阿奕哥哥,我求求你,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好嗎?”
楚奕冷笑一聲,語氣中帶著毫不掩飾的嘲諷。
“拿什麼彌補?拿你所謂的悔過,還是你廉價的道歉?”
蘇玉柔下意識攥緊了手心,臉色也瞬間變得蒼白,嘴唇顫抖著,掙紮著開口:
“阿奕哥哥,不是的,我真的知道錯了。”
“我不該欺騙你,我以後再也不會了,我會改的……”
楚奕卻毫不為所動,語氣中帶著毫不掩飾的厭惡。
“你所謂的改,就是在我準備開始新的人生時,又來糾纏我嗎?”
蘇玉柔很不理解。
她都已經放下了所有的自尊與驕傲,為什麼他還能如此鐵石心腸?
於是,她改變了策略,取出一串佛珠遞到楚奕麵前,聲音顫抖。
“也是,我這般心思不淨之人,又怎麼配得上你。”
“阿奕哥哥,這串沉香佛珠,是我跪遍十八座寺廟求來的,你好好戴著,能讓佛祖保佑你諸事順利、平安無災……”
“唰!”
楚奕隨手就將那串佛珠打落在地上,表情冷漠。
“蘇玉柔,我最後一次警告你。”
他直視她,眼神如刀鋒。
“你要是再敢主動出現在我麵前,我就去告訴你爹,你女兒的身子很潤!”
蘇玉柔的臉色瞬間慘白,眼中閃過慌亂和羞憤。
她看著楚奕乾淨利索的轉身離開,整顆心像是被狠狠刺穿了一般,痛得無法呼吸。
“兩天前,你還不是這樣的啊……”
蘇玉柔的眼神驟然陰沉下來,腦海中立刻浮現出那張美得不可方物的臉——蕭隱若。
肯定是那個賤人在挑撥離間!
隨後,蘇玉柔咬著唇離開。
等她坐上馬車後,看著對麵戰戰兢兢的丫鬟,眼神漸漸變了。
楚奕的冷漠像一把刀,將她內心那份高高在上的驕傲,給割得粉碎。
現在,她需要掌控些什麼,才能拾起那點可憐的尊嚴。
她忽然笑了,那笑容嫵媚而詭異,手指輕輕撫上丫鬟的臉頰,指尖冰涼得讓人心顫。
“多水靈的眼睛,送去雲毅哥哥的藥廬,當藥引可好?”
丫鬟嚇得瞬間臉都白了,連忙發出哀求。
“小姐,奴婢會乖乖聽話的,求你不要挖掉奴婢的眼睛……”
蘇玉柔笑吟吟的摘下了簪子,又卷起丫鬟的衣袖,立即露出了一截雪白的手腕。
“乖不乖,可不是靠嘴說的。”
話罷,簪尖狠狠的劃了下去,鮮血立馬湧了出來。
“嘶!”
丫鬟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但她卻死死咬住下唇,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若惹得小姐不快,自己的眼睛,一定會出現在藥廬瓷罐中的……
最後,蘇玉柔手腕動作優雅的,在那白皙的手臂上刻下“賤婢”二字,她才滿意地停下。
她低頭看著瑟瑟發抖的丫鬟,聲音輕柔卻透著一絲瘋狂。
“阿奕哥哥,我拿不下你,我就去找乾娘。”
“我倒要看看,你怎麼逃出我的掌心?”
與此同時。
楚奕剛走進北鎮撫使司,就見到白鳥在大廳處等了半天。
“那女人打發走了嗎?”
楚奕點了點頭,語氣簡短:“她以後不會過來了。”
白鳥也沒多說什麼,隨即換了個話題。
“剛才鎮撫使叮囑了我兩句,說這兩天讓我帶著你熟悉一下北鎮撫使司。”
“你有什麼想知道的,直接問我就行。”
“對了,我就住在這裡。”
楚奕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儘管他已經將那一份密信偷偷寄給了蕭隱若,以她的性格肯定會提防謝氏,給林昭雪在慶功宴上下春藥。
但小心駛得萬年船,他還是打算多做一層準備,要是能從白鳥手中得到一種可以解春藥的藥就更好了。
“白兄,鎮撫使說你精通毒藥,不知道能否帶我去你的毒藥配置房間看看?”
白鳥頓時來了興趣。
他這人沒什麼愛好,唯一的樂趣就是女人和毒藥。
“可以可以,走,我一般在自己房間配毒藥,這樣最後毒死的也就隻有我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