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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第 40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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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喬連儀態都顧不上,鞋也未曾來得及穿好,趿著便迫不及待地往外去,走了幾步,改小跑迎了上去,不料才跑幾步,一隻鞋從足上脫落,忙停了下來,微提裙裾,單足跳著回來,勾回那隻翻在地上的繡鞋,正急急忙忙地套著鞋,腳步聲已至身後,微微扭頭,見魏劭身影已從那扇屏風後轉了進來。四目相對,他停下了腳步,兩人中間還隔著段數臂長的距離。

她之所以這麼殷勤想去迎人,除了不自覺地被徐夫人和朱氏的那種出戰前離彆的氣氛給感染了,也確實是心存幾分感激之念。見狀,略覺尷尬,知道他生性苛刻,恐怕又要趁機損自己一頓,心裡禁不住生出幾分懊惱,惱自己怎的沉不住氣,卻也隻能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穿好鞋,緩緩放下裙裙,隻等迎接他的譏嘲。不料並未等到,反而發現他和先前仿佛有所不同。

他從一進來,目光就落在自己這裡,眼睛一眨不眨,似還帶了種毫不遮掩的直勾勾的味道。

小喬意外之餘,一時也不知該如何開口,他也這般一直不說話。她隻覺耳邊靜悄悄,氣氛變得有些異常。再等片刻,終於受不住了,遲疑了下,自己找話,開口輕聲問道:“夫君回來了?可去過祖母和婆母那裡了?祖母婆母應都未眠,還在等你,莫若"

“去過了。”魏劭眼睛還依舊那樣望著她,信口應了一聲。

小喬愈發不自在了,咬了咬唇,胡亂再找彆的話:“你腹中可饑餓?若需用膳,我這裡還有”

她一邊說,一邊轉臉,目光避開,去找食物。

魏劭盯著她貝齒咬著紅唇似不自在的嬌俏樣子,忽然幾個大步到了她身前。她話還沒說完,就被他給一把抱了起來。

小喬隻覺腳底一空,人就徑直被他給抱到床邊放了下去。

魏劭跟著單膝跪在床沿上,低頭凝視著她。

“我不餓。”

他喃喃地應了一句,臉便朝她壓了下來,開始親她的嘴。

小喬一頓,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君侯明早便出征了,昨晚後來又傳回來話,說他遲些回來,會一一前去拜彆,所以不止北屋和東屋,小喬這邊的一整屋下人此刻也都還跟著沒有歇下去。

方才他終於回來了,春娘和另兩個侍女便如平常那樣在後跟了進來以備伺候,眼睜睜卻看著男君在幾人眼皮子底下竟然就把女君給抱上床親了起來。幾人都是一驚。春娘最快,一下反應了過來,回頭見身後倆侍女的眼睛睜得滾圓,分明已經看呆了,忙輕咳一聲,示意出去。侍女這才跟著反應過來,無不心跳臉熱,急忙低頭匆匆退了出去。

春娘退在最後,怕驚動了床上的兩人,放徐腳步,最後輕輕地帶上了門。

小喬被他壓在枕上親。起先他親她的嘴,親了一會兒,移到臉頰、鼻子、眼皮,後來又親回她的嘴。

小喬起先閉唇,後來就被他強行欺開了唇瓣,像昨晚那樣深深地吮舌不放。她閉著眼睛讓他親,漸漸又感覺透不過氣了,下意識地搖頭掙紮。

魏劭忽然鬆開了她的嘴。兩手捧她臉喘著粗氣:“你放心,我已安排下去,援手兗州了”

小喬眼睫毛顫抖了一下,慢慢睜開眼睛。看到他的臉就在自己臉的上方。

小喬哼哼:“我猜到了”

她臉頰滾燙,自己也知道,一定是紅得不行了。

魏劭端詳著她的模樣,仿佛快意地笑了起來,笑完又凝視著她,雙目亮得異常。

“大軍卯時出發,我還須得提早點將,沒剩多少時辰了…”

他又說道,似暗有所指。

小喬起先一直垂著眼皮。忽然聽到他在耳邊這麼說了一句,自然聽了出來他話裡的意思。遲疑了下,雙手搭他肩上,推他坐了起來。

魏劭不願。但還是順她的手坐了起來,這才知她原來是為自己解衣。第一次得她如此回應,胸膛裡一顆心臟狂跳,興奮的快要撞胸而出。

他變得從沒像此刻這樣如此聽話,低頭看她紅了麵龐,為自己解脫衣裳。

帳子落了下來。

小喬閉著眼睛,儘量放鬆自己之時,忽然聽到他帶著壓抑的幾乎已經變了聲調的耳語:"很疼就告我一聲彆再踹我臉啊…”小喬疼的額頭已是出了一層冷汗,人也像是漂在了雲裡,都有些暈暈乎乎了,哪裡還能回答,隻含含糊糊地唔了一聲。過了一會兒,人終於慢慢地緩過神兒,睜開眼睛轉頭,就看到他一臉的懊喪,仿佛難以置信似的。

小喬自己還疼得火辣辣的,偏就天生的性子不改,一見他這表情,居然又“嗤”的一聲笑了出來。

她一笑出聲,就知道要完了。果然,魏劭目露凶光,抬手抓住她就將她扯了過來,一個翻身重重地壓住她。

小喬頓時慌了。他低頭又要吻她的嘴,小喬急忙搖頭說疼。魏劭卻不複起初的柔情樣兒了,一口就狠狠咬住她嘴,痛得她都快要掉眼淚了。

小喬心裡後悔得要命,忍不住掙紮,魏劭卻就是不放過她,正糾纏間,隔著門,外頭一個仆婦的聲音傳了過來:“男君可在?夫人等男君,一夜未睡,方才心口疼,打發婢來看看。”

魏劭停了下來。

小喬卻大大鬆了一口氣,急忙推了推他,示意他立刻去。忽然又覺得不對。

剛才他進來,自己問他有沒去過北屋和東屋,他明明說,去看過了回來的。

可是聽這東屋來的仆婦的口氣,他似乎根本就沒有去過。

隻是有了剛才那個教訓,這回她是真吃教訓了,見他停了下來,盯了自己一眼,急忙停了抗拒,更不敢再催他了,收回手,一動不動,就那樣看著他。

過了一會兒,魏劭慢慢地從她身上爬了起來,自己開始穿衣服。

小喬拉了被角遮住身體,衝他後背輕聲試探著問:“婆母不適,我也一道去吧?”

魏劭沒應。自己穿好衣服,才道:“你睡吧。無需你去。”

小喬哦了聲。躺在枕上望他。本以為他要走了,不想他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轉頭看了一眼自己,忽然返身回來,坐到床沿上,俯身,朝她靠了下來。小喬想起自己剛才不小心又得罪了他,不知道他這會兒還想乾什麼,又緊張了起來,下意識地將被角又往上拉了拉,雙手緊緊攥住,睜大兩隻眼睛瞪著他。

“你乳名蠻蠻?”

魏劭的臉壓向她,壓得很低,忽然來了這麼一句。

小喬一愣,點了點頭。

“從前為何不告訴我?”

“你沒問”

魏劭繼續望著她,忽然笑了一笑,手伸了過來,帶了些輕佻地捏了一下她的麵龐。

“睡吧!”

他抽手,起來轉身就走了。

這回是真的走了。

小喬慢慢地籲出了一口氣。躺那裡出神時,春娘進來,一邊替她攏被,低聲咕噥:“沒見過這樣做人長輩的哪裡有這種時候把男君給喚走的道理”

她忽然停了下來,表情吃驚。

小喬順她視線看去。

被衾上沾了些方才自己的落紅。

小喬臉一陣熱。見春娘回過了神,詫異地看向自己,急忙拉被,捂住了腦袋。

朱氏一整夜沒合眼,此刻靠在床頭,聽到魏劭腳步聲近,閉上眼睛輕聲哼了起來。

魏劭到她床邊,見她臉色蠟黃,樣子確實十分憔悴。想起路上來時,被打發來叫的仆婦說夫人這些時日入夜難眠,白日裡更是精神不濟,方才被她派人來中途打斷了興致的不快立刻也就消散了,急忙靠過去詢問。

朱氏睜開眼睛,掙紮坐了起來道:“我無事。宿疾罷了,也死不了。兒子你莫擔心。”

她身邊那個薑媼如今還沒能下的了地。早有另個仆婦端上來一直配著的藥丸。魏劭親手端水服侍朱氏吞下藥丸,又扶她慢慢躺了下去,自己坐在側旁相陪。

朱氏道:“方才我也就隻略有些不舒服,下人便大驚小怪去叫了你來。我兒,你沒怪娘多事擾了你吧?”

魏劭忙道:“母親身體最大,兒子怎敢?何況也無事。”

朱氏露出欣慰之色:“你大軍何時出發?我昨夜等了一夜,唯恐你還記恨我上回的糊塗,這回不告而彆…”

魏劭道:“母親莫胡思。兒子前些時候隻是忙碌了些。不止母親這裡,祖母那裡也少去。母親對兒子有乳血之恩,做兒子的如何敢置氣於母親?”

朱氏露出欣慰之色,握住魏劭的手:“如此我便放心了。兒子你明日出征,我知你必定皇天佑身,當初我生產你前夜,看到屋脊上有金龍盤旋,我便知你日後必定不凡…

…”

魏劭已經聽她不知道提過多少回這個也不知道是她做夢還是想花了眼睛的所謂金龍之兆,早就從一開始的啼笑皆非變得應對自如了。耐著性子由她絮叨,片刻後,見她服下去的藥力發作,慢慢闔上了眼睛,便輕輕將她那隻手從自己掌中脫出,以被蓋住,起身要走時,冷不防朱氏猛地睜開眼睛,又一把緊緊抓住他的手,口中嚷道:“喬女凶厄!喬女凶厄!她是要來我家害人的!”

她手勁突然仿佛暴漲,死死抓著魏劭手不放。魏劭急忙安撫。朱氏這才重新閉上了眼睛,慢慢仿佛又昏睡了過去。

魏劭一直坐她身旁,良久,見她呼吸均勻,仿佛徹底睡了過去,這才再次脫手起身,輕手輕腳到了外頭,吩咐仆婦用心照料,出了東屋,站到岔道口,往小喬方向走了幾步了,轉頭看了眼東方,遲疑了下,轉身又往北屋去了。

徐夫人知道孫子卯時發兵,必定會提早出門,昨晚等不到他,回來不過略眯了一眼,這會兒已經起了身。果然沒片刻,他便到了。

這些年,送孫兒出征的情景已經重複過許多次了。但這一回,徐夫人知道意義不同。

這是北方兩個最大勢力之間的決戰。倘若孫兒取勝,則就意味著他將真正成為北方雄主,離宏圖大業也邁進了一大步。

魏劭向祖母跪拜辭彆,飲過徐夫人斟滿的一杯壯行烈酒。徐夫人親自送他到了西屋外,微笑道:“好叫你媳婦幫你衣甲了,且領我魏家雄壯兒郎出征去吧!祖母靜候我孫兒勝歸!”

魏劭目送徐夫人拄著拐杖的身影漸漸消失,直到看不見了,才轉身入了西屋。

魏劭被朱氏叫走後,小喬也沒睡了。知道他還會回來穿戰衣,叫人送了水進來,起身到浴房被春娘服侍著清洗了下身子。

春娘本以為她早就和男君行過房了。沒想到竟然這回才落了紅,心裡驚疑不定。起頭忍不住問了聲,小喬隻閉嘴不應,再問就朝她撒嬌。春娘知道她是不肯說了,也隻好作罷。出來穿了衣裳,叫侍女進來梳妝,再一會兒,魏劭便回來了。

鎧甲沉重。小喬和仆婦一起服侍他穿戴完畢。這時魏府大門已經大開,門外兩旁,火杖猶如火龍照的四下亮如白晝,大將軍李典率親兵來迎君侯出征。

低沉雄渾的戰角聲和著親兵“戰必勝”戰必勝”的聲聲威武之聲,隱隱從門外傳到了房裡。

小喬幫魏劭扣上了戰甲護肩一側的最後一個鎖子,收回了手,抬頭看向他。

他長的本極英俊,穿上他這身曾染血無數,鎖片上也隱隱泛出陳舊血色的精甲戰衣,渾身便有殺氣隱然流露而出。

小喬後退一步道:“夫君戰必勝。”

魏劭的神色又恢複成了他平常的持重,微微點了點頭,仿佛想說什麼,又沒說,最後隻看了她一眼,抓起方才捧來擱在他手邊案幾上的那柄佩劍,轉身便大步出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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