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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8章 :天下之禍根(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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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

“好一個蘇相爺。”

“竟如此隱忍。”

“朕以為養了條好狗,沒想到竟然養的是餓狼。”

老人隱隱有些氣急敗壞。

身為大周天子

他是高傲的

掌握著所有人的生死富貴。

在長生帝君眼中,自己是至高無上的王。

誰也不能挑釁王

更不能欺騙王

尤其是蘇文這條自己養的狗

什麼權傾朝野的宰相,都是狗屁。

不過就是他給自己豎的刀盾。

斬向功勳貴胄和世家大族的刀

擋住天下蒼生口誅筆伐的盾。

有蘇文這麵盾在,不管天子做什麼,最後的罵名和仇恨都由蘇文這位權相擋著。

倘若某天蘇文這麵刀盾沒有價值,長生帝君會毫不猶豫將其折斷。

甚至還能得一個攘除奸相的好名頭。

可現在

蘇文這條帝君眼中的狗竟然背叛了自己。

家犬成為食人的餓狼。

這是老人絕對不能容忍和接受的。

“敢騙朕。”

老人狀若瘋魔,嘶吼著:“蘇文,你敢騙朕。”

“哈哈。”

“朕的狗。”

“竟然是一尊大宗師。”

“好好好。”

“是朕看走了眼。”

長生殿在顫抖,其中供奉的飛仙搖晃,真氣亂舞,白玉床上,老人的殺機前所未有的強烈。

歲青躬身彎腰,低著頭,一言不發。

“歲青。”

許久

老人周身狂暴的真氣消散,指著老太監,恨恨道:“傳旨,將蘇文去相,打入天牢。”

“但凡相黨官員,全部削官罷職,聽候處置。”

“讓禁軍,驍騎衛,城皇司,羽林衛全部出動。”

“要是不夠,再從驪山大營調飛龍軍。”

看著一動不動的老太監,長生帝君眼中殺機畢露:“怎麼?連你也不聽朕的話?”

“陛下。”

歲青緩緩抬起頭,苦笑道:“老奴不敢,隻是請陛下三思。”

“相黨以成氣候,朝堂六部都是蘇文麾下的走狗,整個天下各州也都有其門生故吏。”

“陛下這一道旨意下去,頃刻間天下都要震動,必生禍端。”

一席話,讓老人瞬間冷靜下來,盤坐在白玉床上,嘶啞道:“繼續說下去。”

“陛下。”

歲青苦口婆心,語重心長地勸說:“至今為止,蘇文都不曾違背過您的旨意。”

“就算是其是大宗師,那也是陛下養的狗。”

“京中局勢混亂,江湖廟堂都在盯著您,此時去相,無異於自斷一臂。”

“隻會讓親者痛,仇者快。”

相權是皇權為了打壓勳貴世家而扶持起來的。

倘若皇權和相權決裂,隻會讓勳貴世家做大。

倘若逼反了蘇文,讓其倒向勳貴,屆時聯手十二國公府和天下的世家。

他這位皇帝,想死得死,不想死也得死。

“你說誰是親者,誰又是仇者?”

老人冷冷的質問。

沉默

半晌

歲青:“窺視皇權者為仇,維護陛下皇權者為親。”

皇室之中,不以血脈,而是以利益論親。

甚至換句話中,體內流淌著相同皇族血脈的才是天子的最大威脅。

在這份利益鏈條中,蘇文和相黨毫不猶豫地擁護長生帝君的皇權。

歲青沒有直說

然而意思已經很明顯

勳貴世家和那幾位著急太子之位以及龍椅的皇子才是真正的敵人。

這時候去相,無異於自掘墳墓。

就算要收拾蘇文和相黨,也得等度過眼前這個難關再說。

“陛下非但不能去相。”

歲青苦笑:“反而要對蘇相多加賞賜,以彰陛下的恩寵。”

老人雖然還是憤怒,但終究還是理智戰勝上風。

朝歲青道:“等會讓姚太監去蘇府傳旨。”

“加封蘇文為太子少傅。”

這個官職並非是胡亂封的,眼下太子之位空缺,老人之所以給蘇文加封太子少傅。

就是在告訴蘇文,不管將來哪位皇子成為太子,他這位宰相都可以繼續享受榮華富貴。

“去內監司,讓他們準備傳旨吧。”

老太監推門而出,大殿內,隻剩下長生帝君一人。

燭火熄滅

陰暗如深淵

唯有懸浮在半空中的金身舍利子散發著些許微弱的金光。

旨意到得很快,姚太監帶著小黃門,在禁軍的護送下趕在天黑前到達蘇府。

“宰相蘇文,緝拿錦繡山刺客,功勳卓著,甚慰朕心,特加封蘇文為太子少傅。

“欽此。”

聽風堂內,姚公公將聖旨收起,道:“相爺,接旨吧。”

計幽上前,將聖旨雙手捧著去往後麵。

蘇文則是招呼著姚公公落座。

“恭喜相爺,此番加封太子少傅,滿朝文武,也隻有相爺有這份殊榮。”

姚公公笑著恭維。

“陛下聽說相爺捉到刺客,龍顏大悅,一直在誇獎相爺的文治武功。”

“老東西沒氣死就算好的了,還誇獎我。”

蘇文心底嗤笑,臉上不動聲色的掏出兩錠黃橙橙的金錠遞過去。

“本相的一點心意,姚公公拿去喝茶。”

“多謝多謝。”

傳旨的差事屬於肥差,手持聖旨,那些個平日裡驕縱慣了的國公王侯也得卑躬屈膝地討好自己。

除此之外還能收些茶水錢。

官員中,就屬蘇文每次給的銀子最多,動輒幾十兩的茶水費。

因此宮裡的太監都喜歡往相府跑,很多時候也會故意透露些消息給蘇文。

畢竟拿人錢財,替人辦事。

姚公公沒有多待,喝了杯茶就領著小黃門離開。

“看到了吧。”

蘇文笑道:“本相此番鎮殺檀空,敲山震虎用得如何?”

“高明。”

計幽捋著胡須,在旁邊坐下:“不過陛下加封的這個太子少傅隻是個空頭銀票罷了。”

“真遇到事根本就不管用。”

“以我對陛下的了解。”

蘇文:“等他煉化金身舍利之後,就會開始著手削弱我的勢力。”

“所以留給咱們的時間不多了。”

“必須要儘快激化皇子黨和陛下的矛盾。”

“老計,你是不是早就有計策?”

他看向計幽。

後者點頭:“相爺猜猜看。”

“很簡單。”

蘇文嘴角揚起:“本相隻要不在京城,皇子勳貴們和陛下都會抓住這個空檔,儘快分出勝負。”

“不管誰獲勝,下一步都是去相,打壓相黨。”

“不謀而合。”

計幽道:“我也是這麼想的。”

“既然他們已經水火不容,那咱們何不動動腿,將地方給讓出來。”

“免得打得不儘興。”

“至於去哪裡,就看相爺自己了。”

“就沉魚州吧。”

蘇文沉吟片刻:“入京十五年,至今都沒有回去過。”

天下人誰都可以罵蘇文是亂臣賊子,唯獨沉魚州的百姓不行。

自他在朝堂發跡之後,每年讓人都會運大量的金銀珠寶回去。

建學堂,興修水利,挖掘溝渠。

長生元年秋,整個元滄道大旱,幾個郡府顆粒無收,死傷無數。

唯有沉魚州因為蘇文自掏腰包運回去的百萬石糧食所以才沒有餓死一個人。

沉魚州家家戶戶都立著蘇文的長生牌位。

“過完年節,讓人去長生宮遞張折子,就說本相要回鄉探親一個月。”

這一個月不是胡來的。

而是估摸著長生宮那位煉化金身舍利子的日子來估算的。

一個月

足夠陛下和諸位皇子們分出勝負。

“行。”

“我這就下去準備準備。”

計幽點頭。

明日就是年節,府中張燈結彩,掛滿了紅燈籠和紅綢緞,天色微暗,燈火便亮起。

奴婢們在廚房忙著準備明天的菜食,按照慣例,蘇文明兒個晚上,要在府裡邀請相黨的文武官員。

因此相府的管家早早就叫人準備。

府內燈火通明,圈養的刀手劍客並沒有休息,而是四處巡邏。

夜色沉沉

風雪飄飄

“相爺。”

院前的護衛拱手。

“嗯。”

“守了大半天,都下去喝酒吃肉吧,然後好生歇息。”

“今晚院子就不用值班了。”

蘇文拍了拍他的肩膀。

“多謝相爺。”

幾名護衛麵露喜色。

推開房門,熱氣撲麵而來,兩個穿著單薄羅裙的女子走出,褪下外麵的披風和長袍。

沐浴更衣之後,揮手讓她們退下。

來到裡屋,燈火在白玉屏風上倒映出一朵飄忽不定的蓮花。

輕紗帳之後的床榻上,躺著個絕美的女子。

正是錦繡山的劍術宗師,照劍雄的得意弟子照晚霜。

聽到腳步聲響起,她扭過頭來,隔著紗帳死死的盯著外麵。

眼神中充滿恐懼。

果不其然

片刻之後

那個讓她恨之入骨卻又恐懼至極的男人出現在視線中。

大周宰相蘇文

一步一步朝著床走來。

照晚霜想要掙紮,想要運功,然而丹田內的真氣卻紋絲不動。

雙手雙腳的筋脈被挑斷,周身主要大穴也都被封住。

空有宗師境的修為,卻根本用不出來。

和廢人無異,倘若將其扔到城外,甚至都活不到明天天明就會被凍死。

走到床榻旁,蘇文看了一眼她。

曼妙的酮體被白色的紗裙包裹著,若隱若現,雖然傷口纏著紗布。

可配上白皙的俏臉和倔強怨恨的表情,反而彆具風情。

“確實是個難得的美人坯子。”

蘇文輕笑,抬手對著她點出一道指力,將其啞穴解開之後,便去桌上倒了杯熱茶。

能夠開口說話,照晚霜本想破口大罵,轉念想起自己眼下的處境。

若是激怒了對方,生死倒是小事,就怕被蘇文糟蹋,清白不保。

索性閉口不言。

靠著凶狠的眼神來給自己提供僅存的安全感。

“聽說過毒醫薛無救嗎?”

蘇文雙手捧著茶杯,躺在椅子上,笑吟吟地看著她:“薛老頭給你用了明玉膏,約莫有半個月的時間,手腳就能恢複。”

“你到底再耍什麼花樣。”

照晚霜咬牙。

“我既以落入你的手中,要殺便殺,何須貓哭耗子假慈悲。”

“你的意思是本相是貓,而照姑娘則是耗子。”

蘇文戲謔。

“你。”

照晚霜冷哼,不再接話。

“要不要喝杯茶?”

他極不識趣地問道。

“不喝算了。”

蘇文搖頭:“錦繡山不應該一介江湖門派,不應該參與到朝堂的爭端中。”

“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

照晚霜轉過頭去:“我學藝不精,殺不了你,但有朝一日,總有人能取你的項上人頭。”

“有很多人都說過和你一樣的話。”

蘇文不屑:“然而他們都沒有等到那一天的到來,甚至就連他們的宗族,師長,父母兄弟姐妹都徹底消失不見。”

“說真的。”

這時候的蘇文,表現得並不像一個劊子手和權臣。

“我很好奇。”

“你究竟是站在怎樣的立場來刺殺我。”

“是為天下人,為錦繡山?為了自己心中的道義,還是為了那些世家大族,亦或者為了大皇子。”

蘇文指尖輕挑,無形真氣將她的腰帶解開。

威脅的意味不言而喻。

照完霜很想自儘,可想到這個男人的手段,隻得回答:“自是為了天下大義。”

緊接著又細數了蘇文很多的罪名。

“蘇文。”

“佛家有雲:苦海無涯回頭是岸。”

“你若是此時願意棄官歸隱江湖,我願意保你全身而退。”

“幼稚。”

蘇文的嘲笑讓她憤怒,罵道:“冥頑不靈,死有餘辜。”

“看看吧。”

他起身從書架上取出一本厚厚的冊子拋過去:“這是本相收集的從神武十二年到長生三年的卷宗。”

“神武十二年夏,南江道發大水,滄河決堤,水淹十八縣。

滄州世家聯合州府官員弟低價買田,高價賣糧,短短二十日內,兼並土地四十萬畝。

世家官員吃得肚圓,卻害得十八縣百姓流離失所,死傷無數。”

“神武十三年冬。”

“劍南道改稻為桑。”

“神武十五年,魏國公與越州巧取豪奪十萬畝田地,被其府下家奴打死打傷的百姓足足四五百人。”

“神武十六年,肅州刺史為給大皇子籌措銀錢,在朝廷原本的賦稅基礎上,額外增稅十八,稅銀翻三倍。”

“籌得白銀三十萬糧,最後激起民變,起義軍數日之內席卷肅州九縣。”

“這件案子是本相督辦的,當時我還隻是刑部侍郎。”

“監斬官員一百二十三人。”

“神武十七年,荊南有巨匪,最後查出來是五姓七望中的劉家圈養的。”

“神武十八年,天牢縱火案。”

“神武十九年,薊州道鹽商滅門案。”

“神武二十年,煌仙道半年之內爆發十五場起義,平均每個月就有兩起百姓造反的案子。”

“長生元年,陛下為修建長生三殿,調動三十萬勞工,耗資何止百萬。”

“長生二年,北河道走私案。”

照晚霜越是看下去,就愈發的覺得觸目驚心,本就慘白的俏臉更是連丁點的血色都沒有。

這些案子,涉及五姓七望,十二國公,還有幾位皇子,以及長生宮那位皇帝,當然也有蘇文自己也在其中。

“如何?”

蘇文慢悠悠喝著茶。

“這上麵記錄的隻是滄海一粟。”

“不知照姑娘有何感想?”

“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可笑?”

他嘲弄:“以為自己是胸懷大義,是為天下人除害,殊不知根本就是被人玩弄於鼓掌中的棋子。”

“倘若你真要行俠仗義,應該先將天下的世家勳貴和玉京城那些個高高在上的大周皇室殺得乾乾淨淨才對。”

“至於我?”

“不過就是陛下手裡的一把刀罷了。”

“天下的田地都被世家大族占了,搜刮來的金銀也都送到皇宮內庫,去供那些個皇子,去供那位長生帝君享樂。”

“嘿嘿。”

“結果都罵本相是亂臣賊子。”

“這世道未免太有趣了吧。”

“有朝一日,本相對陛下沒用,屆時世家清君側,陛下明辨忠奸,鏟除我這個奸賊。”

“但對天下的百姓而言,他們的生活有什麼改變嗎?”

“田地依舊被權貴和世家大族兼並。”

“朝廷的賦稅依舊壓的他們喘不過氣來。”

“仍然要賣兒賣女,食不果腹,衣不蔽體。”

蘇文話,就像一道道雷霆,劈在她的心口,讓她的久久無法平靜。

照晚霜從來沒有想過這些問題。

她覺得,隻要殺了蘇文這個奸臣,蒼生百姓就能安居樂業。

可在看了卷宗上記錄的案件之後,她突然覺得自己的想法無比的幼稚且可笑。

“是不是覺得難以置信。”

他笑道:“固有的認知被粗暴的打破,揭開傷疤,發現這是個血淋淋的世界。”

“你以為憑借三言兩語就能洗刷自己的罪孽嗎?”

許久

照晚霜將卷宗全部看完,此時已經是深夜,而蘇文就坐在旁邊等著。

她合上卷宗,淡漠地看著那個男人。

“本相從來都不否認自己的罪孽。”

他搖頭:“我隻是想讓你看清楚,這個世界真正的模樣。”

“你的敵人不是我,而是皇帝,是皇子,是勳貴,是天下的世家和大族。”

“他們才是這個天下最大的禍根。”

蘇文:“當然,前提是你當真心懷天下,而不是已經站在他們之中,成為利益鏈中的一環。”

沉默

半晌之後,照晚霜沉聲道:“師尊讓我前來京城,協助二皇子鏟除奸佞,待其登基之後,重振朝綱。”

“你信嗎?”

蘇文嗤笑:“這世上,隻有死了的皇帝才是好皇帝。”

“你想讓我去刺殺皇帝?”

照晚霜開口。

他搖頭,目光灼灼地看著她,一字一頓道:“我隻是想告訴你,與其活在虛偽的道義和自我安慰之中,不如跟著本相一起去改變這個爛到根的天下。”

似乎聽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

照晚霜竟然花枝亂顫的笑起來,甚至前俯後仰,毫不留情道:“讓我跟著你一去做皇帝的鷹犬走狗?去禍害天下?”

“蘇文,你和天下的虎豹豺狼並無兩樣。”

“暴君要殺,貪官汙吏要殺,你這奸相,我亦要殺。”

“胸大無腦。”

蘇文忍不住罵道。

“你。。”

她氣得渾身顫抖,俏臉如霜,也就是手不動,否則非要和他拚命。

“要不咱們打個賭。”

蘇文將杯中冷茶喝下,道:“敢不敢和我打個賭。”

“賭什麼?”

照晚霜眼神警惕。

“很簡單。”

“等你痊愈之後,你我以劍術較量,若是本相贏,你便跟在我身旁效力十年。”

“若是你贏,本相就放你回錦繡山。”

“十年之後,要是本相的所作所為,你不滿意,屆時你還想取我性命,本相站著不動,任由你殺。”

“可敢?”

這個賭約,對照晚霜來說很公平。

她的性命本就掌握在蘇文的手中,生殺奪與,皆在其一念之間。

而且劍術本就是照晚霜最擅長的武功。

蘇文雖然是一尊大宗師,未必就能以劍術勝過自己。

簡短的思考之後,照晚霜點頭:“好。”

“我便和你賭。”

“隻是你輸了,毀約又當如何?”

蘇文冷哼:“那你可以不賭。”

“無恥。”

照晚霜恨得牙癢,偏生沒有反製的法子,隻能杏眼大睜:“咱們誰要是違背賭約,天打雷劈,亂刀分屍,不得好死。”

隻能多說些惡毒的誓言以此約束那位權傾朝野的蘇相。

“可以。”

蘇文點頭。

照晚霜的天賦很強,二十多歲的宗師,成就大宗師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稍加培養,金丹境甚至神通境也不是沒有可能。

這樣的人才若是殺了實在是過於可惜。

倘若能將其納入麾下,就算不用也能養養眼。

手掌輕揮,一股強大的真氣自掌心激發,將其包裹,照晚霜置身於這股內力之中,整個人懸空而起,呈盤膝而坐的姿態。

“轟”

手腕翻轉,凝聚出一道掌力,隔空打入她的體內,內力激蕩,紗裙輕舞。

這道掌力在進入其身體之中,迅速轉化為精純的氣血,朝著四肢百骸和奇經八脈而去。

原本慘白的臉上浮現出道道血色,整個身體漸漸升溫。

她不由得發出聲呻吟,等反應過來時急忙閉嘴,抬頭看向那人,卻發現蘇文正笑眯眯地看過來。

俏臉微紅,輕哼聲,將眼睛閉上,開始運轉內力,煉化這股真氣療傷。

“這份內力修為好強。”

輕描淡寫的一掌渡入她身體的真氣,幾乎等同於一尊宗師武者的全部修為。

照晚霜愈發的好奇蘇文的真正實力。

散去掌力,自袖袍中取出碧幽短劍放在床頭,隨即走出屋子。

第二天大早就有人登門,都是相黨的官員。

有個五品的小吏名叫張巡,更是直接擼起袖子鑽到廚房跟著做菜。

傍晚時候的宴會很熱鬨,足足百餘人,六部官員都有。

擺了整整十五桌酒席。

推杯換盞,觥籌交錯,在悅耳的曲樂聲中,直到深夜酒宴才結束。

一輛輛馬車離去。

相府的大門關上。

返鄉祭祖探親的折子已經遞到宮裡,陛下批準,並且又給了蘇文幾大車的金銀珠寶賞賜。

相黨的根基大多在朝堂,蘇文回沉魚州,諸方都樂見其成。

畢竟蘇文這位主心骨不在,京城的相黨就掀不起多大的浪花。

他們也能全力以赴廝殺。

天還沒亮馬車就已經準備好,總共二十一輛大車,另外有五百精銳武士隨行。

蘇文無妻無子,倒也灑脫。

計幽這位主簿留守蘇府,坐鎮玉京,留下的還有煙波客和火屠。

老山頭依舊當馬夫。

府裡的家丁將一箱箱財貨搬上車,再蓋上油布用麻繩綁好。

卯時剛過

押運財貨的馬車率先出發。

半個時辰後

老山頭駕車領著剩下的武士出城。

殿後的六輛馬車拉的都是服侍的貼身侍女以及蘇文出行的吃穿用度等等。

所以速度很快,在玉京城外十多裡的地上就追上前頭的貨車。

人手車馬彙合,一路南下。

從玉京到沉玉州約莫有一千二百裡遠,先走三百裡的陸路,再轉水路乘船南下。

拉車的馬都是耐力極佳的燕州馬,多用於運送輜重糧草,因此速度很快。

老山頭的車用兩匹馬拉,車身寬敞,蘇文和照晚霜同乘一車。

一宿的運功療傷之後,她的傷勢恢複很快,懷中抱著碧幽劍,蜷在牆角,時時刻刻提防著蘇文。

“你彆總是用這種防賊的眼神看著我。”

正在聚精會神鑽研長青劍訣的蘇文隨口說道。

剩下的成就點數他要用來突破五境,不能浪費在長青劍訣上。

所以隻能自學。

好在他擁有大宗師級彆的劍道感悟,高屋建瓴之下,再練長青劍術便簡單的多。

照晚霜輕哼。

蘇文:“你防我也沒用,本相要真想做點什麼,你叫破喉嚨也沒用。”

“你敢。”

她冷著臉。

“無趣。”

“禁不起逗。”

蘇文搖頭晃腦。

五百武士,再加上馬車上插的蘇字大旗,一路暢通無阻。

各地官員早早就來迎接,山賊土匪,綠林強盜更是躲得遠遠的,生怕遭了無妄之災。

走完陸路,從洛渡碼頭改換水路。

三艘大船

一艘裝貨物,馬車以及馬匹。

其餘兩艘裝人

每到一地,必然有當地的官員攜禮拜見。

金銀財寶,綾羅綢緞,奇珍異物甚至還有送女子的。

直將三艘大船裝得滿滿當當的,一點空都不剩。

大魚江

風大浪急

甲板上,蘇文裹著披風,依靠在欄杆上遠眺。

上下兩層甲板的四周,站著諸多挎刀的黑衣武士。

“蘇相好威風。”

照晚霜恢複了大半,一襲白色的長裙,極為貼身腰肢身段。

該凹的凹

該凸的凸

這些時日,她可算真正長見識了。

什麼叫做權傾朝野

什麼叫做威壓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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