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厲邢沿著暗河,借著手機微弱的光亮走了一會兒,發現這山洞竟然是個封閉式的環狀地形。
磕磕碰碰之際,又走回來了童晚傑的露營棚邊。
童晚傑依舊睡著。
跟溫可一樣,也有嗜睡的跡象。
本能的,厲邢拿出手機,想給秦明發個定位,卻發現這庇護所裡竟然一點兒信號也沒有。
可問題是:這裡如果沒信號,為什麼童晚傑能給自己打電話呢?
於是,厲邢看到了童晚傑丟在露營棚裡的手機。
下一秒,厲邢探手過去,想用童晚傑的手機給秦明發個定位,或是打個電話。
卻沒想……
“你的手機沒信號,難道我的手機就能有信號了?”
童晚傑懶懶的幽哼一聲。
雖然他背對著厲邢,但似乎對厲邢的每一個動作都了如指掌。
“晚傑,彆玩了。小喻該喝奶了。你那麼心疼小喻,總不忍心看他挨餓吧?”
厲邢放低著姿態,溫聲輕哄著童晚傑這個祖宗。
“你都忍心看著自己的親兒子挨餓,我為什麼不能?”
童晚傑連身板都沒轉動一下,“再說了,要你陪兩天兩夜的人是任千瑤……又不是我!你跟我抱怨什麼啊?”
“晚傑,我們回去吧。總能想到對付任千瑤的辦法。”
厲邢深籲一口氣,“人我來找,你隻要負責把任千瑤的怨念轉移到他身上就行。”
厲邢是狠的。
他想徹底的滅掉任千瑤,以免除後顧之憂。
“……”
或許童晚傑是真沒想到:厲邢這個姐夫真是個狠人。
他當然知道厲邢的用意,就是想找個替死鬼,一並帶走任千瑤的怨念。
“任千瑤是該死……無論是厲醫生,還是我姐,都可以要了她的命!但你這麼說,這麼做……是不是太絕情了點兒?她因愛而起,也是你造的孽!”
童晚傑長長的歎了口氣。
“打著愛我的旗號,做出肆無忌憚傷害我家人的事,這也能算愛?這樣的愛,我也要接受?晚傑,你還小,這感情的事兒,你還領悟不了。”
厲邢一邊跟童晚傑講著大道理,一邊尋看著有可能逃離這裡的出路。
“行吧,那你走吧,把小喻留下。”
童晚傑終於翻了個身,“就當給我姐點兒教訓。”
“臭小子,你姐哪裡得罪你了,你要給她教訓?”
厲邢輕斥一聲,“她不就逼你去幫溫可嗎,你怎麼還記恨起你姐了?”
“執迷不悟!”
童晚傑似乎也不太想搭理厲邢了,“好吧,你帶著小喻走吧。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我要走得出去,早走了!”
厲邢走近過來,騰出一隻手來拉童晚傑,“乖了,跟姐夫一起回去吧。以你的能耐,想把任千瑤的怨念逼出來,應該易如反掌!溫老爺子應該能幫我們找個死刑犯!”
這便是厲邢的計劃。
絕情而絕義!
幾乎不給任千瑤任何能存在下去的希望。
連怨念都不行!
一個男人能狠成這樣,也算是真的恨毒了這個女人!
“嗷嗚……嗷嗚……”
剛剛拉完臭臭的小喻小朋友,小肚子又餓了。
關鍵媽咪的愛心nene實在不經餓。
“晚傑,小喻又餓了,你折磨我可以,彆再折磨小喻和你姐了。我猜你姐現在肯定難過得吃不下飯、睡不著覺。”
厲邢一直在道德綁架童晚傑。
“溫可是你們要救的;可責任你們卻都不想承擔?”
童晚傑又是一聲歎息,“看來……我還是太仁慈了。”
“……”
厲邢微微一怔:他不知道童晚傑口中的仁慈指的是什麼。
在他看來,童晚傑隻是在跟他鬨脾氣,耍小性子。
“回去告訴我姐:有我在,小喻不會有生命安全。但忍饑挨餓,那就說不定了。”
童晚傑伸手過來,想從厲邢懷裡接抱過外甥小喻;可厲邢卻本能的後退,不想將兒子給他。
“還想跟我搶?你搶得過我嗎?”
童晚傑來氣了,然後就是一陣詭異的口哨聲響起,且帶著毛骨悚然的陰森感。
厲邢隻覺得自己的身體在止不住的顫抖,靈魂像是要被強行跟軀體剝離一樣……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厲邢的耳邊聽到了一陣淅淅瀝瀝的雨聲,臉上被微涼的雨水擊打著,他瞬間就清醒了過來。
等他徹底醒來時,卻發現自己已經不在那個庇護所裡了;而是躺在後山的斜坡上。
稍有不慎,就會從斜坡上滾落下去。
四肢還泛著麻木感,厲邢剛剛小幅度的翻了個身,便一個重心不穩,直接從斜坡上給滾了下去。
好在有幾顆歪脖子樹攔了一下,要不然他真會直接一路滾下斜坡去。
厲邢用不太靈活的雙腳,死撐著斜坡上的歪樹,儘量讓自己的重心貼近斜坡。
還好,淋了雨的手機還能用。
他騰出一隻手來,給秦明打去了電話。
“主子爺?您在哪兒呢?我找您大半夜了!”
秦明的聲音隨即傳來,頓時讓厲邢寬慰了不少。
“我在一處斜坡上。很濕滑……我打開手電筒的功能,你注意一下四周能不能發現。”
可還沒等厲邢把話說完,撐著的歪脖子樹承受不了他的體重,厲邢在淅瀝的雨聲中,朝著斜坡滾了下去……
等秦明找到主子爺厲邢時,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的事兒。
……
兒子小喻沒能找回來;
丈夫厲邢還受了傷。
好在有厲溫寧在,立刻給弟弟厲邢做了消毒包紮處理。
傷得不是很重,可血流了不少。但都是些皮外傷。
“怎麼回事兒啊?厲二少該不會是被……是被任千瑤打傷的吧?”
溫可擔心得瑟瑟發抖,“童晚傑他……他該不會是跟我一樣,也被……也被任千瑤的怨念控製住了心智吧!”
童晚書逼迫著自己冷靜再冷靜,她側身問向秦明:
“秦明,你說你家主子爺讓你回來拿奶瓶,還說找到了小喻……是不是真找到了?”
“應該是……真的找到了。”
秦明歎了口氣,“不過情況有些糟糕。”
“怎麼……怎麼糟糕了?是不是……是不是小喻出事了?”
童晚書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這倒不是。就是……就是主子爺在和童晚傑通話的時候,提到了任千瑤。”
秦明說得已經很委婉了,生怕厲二太太聽到實話後會接受不了。
“又是任千瑤!!她怎麼陰魂不散呢!”
童晚書氣得咬牙切齒。
“晚書,你先彆著急……”
厲溫寧本想安慰弟媳婦童晚書,可童晚書卻瞬間炸毛。
“我能不急嗎?任千瑤的怨念現在在我弟弟的身體裡;小喻被她抱走了,厲邢也受了傷……你說我能不急嗎?”
童晚書急得淚如雨下,“小喻要是出事了,我還怎麼活?他為了重新做回我的孩子,遭了那麼多的罪,受了那麼多的苦……”
“她任千瑤要報仇,可以來找我啊!不要傷害我最親的人!”
童晚書幾乎咆哮出聲。
咆哮聲,把昏迷中的厲邢喚醒。
“晚書……晚書,厲邢醒了。”
厲溫寧連忙提醒著情緒失控的童晚書。
“厲邢……你怎麼樣了?你找到小喻了沒有?”
童晚書撲身過來詢問。
“我沒事兒……我找到小喻了。小喻跟晚傑在一起。”
厲邢吃痛的將擔心得淚目的妻子擁在懷裡,又安慰上一句:“小喻跟晚傑在一起很安全,不會有事兒的。”
“晚傑他……是不是被任千瑤的怨念控製住了?是他把你打傷的嗎?”
童晚書驚聲追問。
因為她根本不相信兒子小喻落在任千瑤手裡能夠真的平安。
“任千瑤已經飛灰湮滅了。晚傑抱走小喻,隻是單純的想帶小家夥去兜風,會平安回來的。你自己的親弟弟,你還不放心?”
厲邢還想繼續隱瞞。
因為讓妻子知道任千瑤的怨念還在,而且還在她親弟弟的身上,她八成會發瘋的。
既然有害無利,那就沒有要說的必要了。
“你彆再隱瞞我了。秦明已經跟我說了:你跟晚傑通話的時候,提起過任千瑤。”
童晚書又惱又怒,“厲邢,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欺瞞著我?我是小喻的親媽啊……他是我兩次十月懷胎的親骨肉!”
“晚書……晚書,彆哭了。晚傑他跟我保證過:小喻會平安無事的。”
厲邢安慰著氣急中的妻子。
“我當然相信我自己的親弟弟!”
童晚書幾乎咬牙切齒,“但我不相信任千瑤那個惡毒的女人!即便隻是怨念,她都想置我和小喻於死地!”
“晚書,晚傑會想到辦法的。他絕對不會讓任千瑤的怨念傷害到小喻的。”
厲溫寧幫著一起安慰童晚書。
“厲醫生,當初任千瑤的怨念在溫可身上時,你可不是這麼說的。”
童晚書怒怒的瞪了厲溫寧一眼,轉身便一頭紮進了雨中。
作為一個媽媽,自己十月懷胎的孩子不在自己身邊。她又怎麼能心安呢!
“晚書……晚書,下著大雨呢,你會生病的。”
藥叔連忙追了出去。
“藥叔,小喻就是我的命。他要是出了什麼意外,你知道我一定活不下去。”
童晚書像發瘋了一樣,朝著後山方向跌跌撞撞的奔了過去。
“秦明,去把太太抓回來。她這麼去找,會有危險的。”
厲邢爬起了身,也跟著追了出去。
麵對厲二太太的倔強和執著,秦明隻能先打暈她,然後把她先扛回來。
“童晚傑個臭小子究竟把小少爺藏到哪裡去了呢?這後山也不大啊……”
秦明也是滿腦子的糾結,“小少爺才兩個月大,還得喝奶瓶呢!”
看著童晚書因為小小佛,而急火攻心到不顧一切,溫可特彆難受。
她能體會童晚書那種撕心裂肺的感覺。
因為當任千瑤的怨念威脅到她肚子裡的寶寶時,她也是這般的抓狂。
溫可躲到了一旁,然後給溫老爺子打去了電話。
“爺爺,你幫幫晚書吧……晚書的小喻丟了……被任千瑤上身的童晚傑抱走了。晚書好傷心……好難過,我也好難過……爺爺你幫幫晚書吧!”
溫可哭得泣不成聲。
“先彆哭,告訴爺爺:那你們知道童晚傑把小喻抱到哪裡去了嗎?”
溫老爺子安慰著情緒有些激動的孫女。
孫女溫可還懷著身孕,受不得刺激。
“就藏在植物園的後山裡。剛剛厲二少都找到小喻了……可卻被丟出來了!還滾下斜坡受了傷……晚書心疼壞了!”
溫可哭哭啼啼的說道。
“先彆擔心。爺爺這就派專業的搜捕隊過去。”
溫老爺子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童晚傑救孫女溫可而造成的。
所以他不能不管!
一個小時後,一支專業的搜捕隊,和一支專業的搜救隊,幾乎包圍了植物園的整個後山,開啟了地毯式的搜找。
“老爺子,千萬彆傷害到童晚傑和小喻。即便是被任千瑤控製的童晚傑,也不能傷害。”
見溫老爺子親自帶人來搜山,厲邢也是萬分的感激。
“放心吧,他們不會傷害童晚傑和小寶的。我隻擔心被任千瑤控製的童晚傑會傷害到小喻寶兒啊!”
溫老爺子心疼自己懷胎中的孫女,自然也心疼才兩個月大的小喻寶兒。
暗夜中的雨幕裡,一個身穿雨披的黑衣人行色匆匆。
他將懷裡帶著體溫的兩個奶瓶塞到了一個藤蔓牆裡,然後壓低聲音說道:
“小喻的奶瓶送來了。隻能撐到明天早上。溫老爺子帶著很多來人,說是搜捕隊和搜救隊,我一看就覺得那些人應該是軍部的,很專業。你得小心點兒,差不多就彆玩了,你姐和你姐夫應該知道錯了!”
雨衣人說完這些,就轉身離開了,並沒有在藤蔓牆那邊逗留。
藤蔓牆裡伸來一隻手,將兩個奶瓶拿了回去。
餓狠了的小喻小朋友,再嘬到媽咪的愛心nene時,來了個一口悶!
“小喻,咱倆快要藏不住了。這後山空間有限,大部隊應該很快就能找到這裡的。”
童晚傑看了看隻知道嘬奶瓶的小家夥,淡幽幽的歎了口氣。
小家夥根本沒空搭理嘮嘮叨叨的老舅,直接一口氣悶掉了兩百毫升的nene。
然後大張著嘴巴急急的喘氣。
“慢點兒喝,我又不跟你搶!”
童晚傑刮了小家夥一個鼻子,“你爹媽是對大白眼狼,你就是個小白眼狼!才一個晚上……真不過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