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可以。”
國字臉同誌看著許穗寧,表情雖然還是很嚴肅,但語氣特彆溫和。
“你父母是為國犧牲的,你就是國家的孩子,力所能及的範圍內,我們自然會照顧你。”
“我叫王威,你來公安局取錢的時候,報我名字就行。”
許穗寧肅然起敬:“謝謝王威同誌,你是人民的好同誌。”
傅紅梅算盤打空,恨得牙癢癢,可事情已經成了定局,沒有回旋的餘地。
她準備偷偷逃走,又被服裝區的售貨員攔住,對方板著張嚴肅的臉。
“同誌,你這件衣服的錢還沒賠,三十五塊錢……”
傅紅梅兜裡哪兒還有錢,但不給錢,售貨員又不放她走,最後是把手腕上剛買的新手表押在售貨員這裡,跑回傅家取錢。
回百貨大樓贖手表時,還聽見有人議論她這事,麵子裡子都丟乾淨了。
等回到家,她對著大哥傅振邦就是一通哭訴。
“大哥,你趕緊管管許穗寧吧,她現在是越來越過分了。”
傅振邦聽完,臉色陰沉至極:“她現在仗著小叔給她撐腰,把我們都不放在眼裡了。”
“那咋辦啊?”傅紅梅蹙著眉,恨恨道:“小叔今年調回京市,還不知道要待多久,總不能讓她一直騎在我們頭上吧?反正我是忍不了她那個囂張的樣子了。”
傅振邦思考了會兒,唇邊揚起不懷好意的笑,安撫著妹妹的情緒。
“放心,大哥有辦法幫你出口惡氣。”
……
另一邊。
許穗寧從百貨大樓出來,帶著拉貨的小哥去了城裡的一處小院。
這個小院是外婆留下的。
早些年因為相關政策,被國家給收走了,前兩年才回到許穗寧手裡。
記得當時,是傅寒崢帶她辦的手續,她一點沒費心。
他當時還提醒她:財不外漏。
現在想想,幸好她打小敬重傅寒崢,乖乖聽了他的話。
不然,傅振邦和傅母知道她還有一處院子,估計早就找各種理由住進來了。
前世她和傅振邦結婚後就是這樣,當時她太渴望家的溫暖,還傻傻的想著一家人住在一起熱鬨,結果家務是她的、家庭開銷是她的,她過得連個傭人都比不上。
“寧寧,你真的要和傅紅梅撕破臉,要她還錢啊?”
傅采薇卸貨時,順嘴問了句。
“那是我父母的撫恤金,我肯定要拿回來。”許穗寧輕眯著眸,語氣特彆認真:“除了她欠的,傅振邦和傅母從我手上騙走的,我也會一點點討要回來。”
“我支持你,早該這樣了,不過…………”
傅采薇頓了下,擔憂地看著她:“大伯一家蠻不講理,要是知道你今天這麼對傅紅梅,肯定會為難你的,要不我今晚陪你回大院?也能幫幫你。”
許穗寧衝朋友笑笑:“放心。我能應對。”
聽見她這麼說,傅采薇也沒再堅持,隻囑咐需要幫忙去找她。
送走了傅采薇,許穗寧把小院打掃了一番,又把廚具搬進廚房。
東西擺放得整整齊齊。
等明天再出去轉轉,收一個二手三輪自行車,擺攤用的大件就置辦齊全了。
至於碗筷這些小物件,等正式出攤前再買,也是來得及的。
天色漸漸暗下來。
許穗寧鎖好院門,回了軍區大院。
“這個許穗寧也不知道是受什麼刺激了,變得那麼牙尖嘴利,真惹人厭。”
“可不是,一個借住在咱家的孤女,哪兒來的底氣天天惹事。”
未踏進傅家大門。
許穗寧先聽到裡邊議論她的聲音。
她嘲諷地扯了扯唇角,傅振邦這一家人真是虛偽、自私、醜陋,想要占她的便宜被拆穿,就惱羞成怒,開始用語言攻擊、抹黑她。
“傅阿姨,你們在說我嗎?”
許穗寧輕手輕腳進門,趁著對方不注意,大喊了這麼一聲。
傅振邦一家人,在背後說人壞話本就心虛,被她這一聲喊的,嚇了一大跳。
“寧寧回來了。”鄭鳳霞笑容牽強。
許穗寧嗯了聲,目光不動聲色掃過傅紅梅,她臉上竟然也帶著笑。
奇怪。
傅紅梅白天在外邊鬨得那麼凶,回家以後竟然沒有告狀嗎?
“寧寧,廚房給你留了飯,快來吃晚飯。”
廚房門口冒出一個中年女人,她是傅家雇來照顧傅老爺子三餐的阿姨,王嬸。
許穗寧應了聲,去廚房吃晚飯。
吃完飯,她把碗筷洗了,和王嬸道彆後,回了樓上的房間。
今天忙活了一天,身上全是黏糊糊的汗。
許穗寧拿著毛巾和臉盆,去洗澡間洗了個澡。
洗澡間環境密閉,洗完澡裡邊全都是水汽,悶得人頭腦發熱。
洗完,許穗寧穿好睡衣,把門打開放熱氣。
隨後她拿起條毛巾,對著盆架上的小鏡子,擦著頭頂的濕發。
她的頭發本就黑長茂密,剛洗完更是光滑、有光澤,像柔順的綢緞似的,隨意散在腦後,襯得那張巴掌大的小臉更精致漂亮。
原本嬌嫩白皙的染上被水汽悶得染上了些紅,像沾了露水的鮮花,嬌豔欲滴。
“吱呀——”
洗澡間的門突然響了聲。
許穗寧嚇了一跳,連忙扭頭看過去,看到傅寒崢站在那兒。
“傅小叔?”
傅寒崢看了她一眼,‘砰’得關上門,嚴肅冷厲的聲音傳進來。
“你洗澡怎麼不關門?”
許穗寧啊了聲,看著緊閉的房門,有些摸不著頭腦。
她是洗完了才開的門,還穿著衣服呢,怎麼聽傅寒崢語氣,他好像在生氣?
外邊。
傅寒崢背對著門,脊背僵硬挺直。
一張俊臉上麵無表情,薄唇抿出冷硬的弧度,眼底翻湧著晦暗的情緒。
剛才看到的畫麵不受控地在腦海中反複重現……
泛著薄紅的臉蛋嬌豔欲滴,水潤的眼眸風情瀲灩,白得紮眼的天鵝頸,還有下方被水浸透的淺色睡衣印出的圓潤輪廓……
‘吱呀’一聲,門被打開。
許穗寧走出來,看到傅寒崢僵硬站在那兒,正想和他說話。
一件帶著清新肥皂香的短袖搭在她身前,將她的上身遮了個嚴嚴實實。
“披身上。”
低沉沙啞的男聲響在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