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桃花村,裴芷那輛拉風的摩托車還停在路邊,夜幕降臨多時,清風徐徐。
裴芷把頭盔扣到林瑜頭上,看了眼若若,彎腰抱起她,把她塞進林瑜懷裡。
她上車,扭頭囑咐:“摟緊我,我怕把你們甩下去。”
裝藥材的背包被她固定腳下,她認真確認是否牢固,又道:“我們先去洗發店,給你······染個頭發,打扮精神點。”
她簡單說了自己的行程安排,林瑜連連點頭,思索回頭換新手機去關注裴芷的超話。
她一點兒也不奇怪裴芷的重生,似乎認為她的重生理所應當。
若若聽不懂大人間的談話,索性趴在裴芷背上,眼睛亮晶晶的。
考慮到有小孩,裴芷降低車速,費了將近三個半小時才回到京城,油差點耗儘。
趁林瑜染頭發的工夫,她開車去加了個油,順便給她們母女倆帶了晚餐。
她吃不慣外麵的飯,打算回到家自己動手。
她沒打算讓林瑜她們住進自己家,主要不大方便,進出她家的人形形色色,有男有女,實在不委當。
她提議:“我送你們去你以前的房子,應該有人定期打掃。”林瑜買的房子是裴芷一朋友推薦的,介紹時說送二十年定期打掃房子。
林瑜想起裴芷如今的身份,了然點頭:“好,我和若若正好適應適應。”
“嗯。”
裴芷摩娑鑰匙環,眼神晦暗。
也許有些事該有個了斷了。
她出去撥通了博寒聲的電話:“喂,寒聲,有件事要你去做······”
清風依舊,群星閃爍。
日月更替間,裴芷忙了一夜。
林瑜母女被她妥善安置,還安排人去保護她們。
人自然是跟阮禕的。
天光大亮,裴芷呼出一口濁氣,眼神片刻迷茫。
既然決定好,便再也沒了回頭的可能,她不喜歡冒險,因此做出萬全的準備,至於結果如何,她相信自己的判斷。
她草草給自己做好早餐,順手接起博寒聲打來的電話。
“喂,有事?”
“姐姐,你換好衣服了嗎?我剛收到內部消息,他們打算突然襲擊嘉賓。”
博賽聲略略沙啞的聲音傳入裴芷耳中,她忍不住揉了揉耳朵,癢癢的。
她收拾好餐具,甩了甩手:“哦,我換好了,正在吃飯,你吃了嗎?”
“剛吃完,你吃的什麼?”他低低地笑,聽得裴芷耳朵酥酥麻麻的。
她暗說奇怪,拿起三明治咬了一口,吐字卻清晰:“三明治,關於我的決定,你好像挺支持。”我記得你以前還讓我彆暴露的啊。
博寒聲聽出她的言下之意,坦誠說:“我知道你不願困於她人姓名之下,你的決定我都支持。”
正是因為支持你,所以我常常擔憂。
過去的裴芷想一出是一出,大膽妄為,昨天無繩攀岩,今天就能無氧深潛,他不好打斷她的興致,隻好陪她一起。許是看出他的堅持,裴芷才漸漸歇了心思,很少再冒險活動轉而去練槍,意外得了個神槍手的稱號,至今還有人在講她的傳說。
想到軍隊裡的傳說,博寒聲勾唇淺笑:“姐姐,你放心去做,其他人我都聯係好了。”
“你不問我原因嗎?”
他反問:“你願意說嗎?”
裴芷啞口無言。
她突然沒了吃飯的心思,卻聽他說:“好好吃飯,我等你願意講的時候再聽。”
她如釋重負般鬆口氣:“等我拍攝《警官》結束,我告訴你答案可好?”如果世界上有一個她永遠不願欺騙的人,那他一定是博寒聲。
“好。”
他嗓音清越,似在笑。
裴芷聽得耳熱,匆匆掛斷電話。
她三兩口吃完早餐,把盤子放進洗碗機裡。
回到客廳,她抱著抱枕臥沙發裡打遊戲。她簡單打了幾把好友k,難得點開私信回幾條私信,無非是說“她詐屍”“她被盜號”的言論。
—無聲:沒炸屍,本人,沒事彆煩我。
—無聲:有事打錢,無事少發消息,本人如假包換。
—無聲:有事少聯係,本人已死,有事燒紙。
她按滅手機,估摸著時間去開門,正巧撞上攝影大哥和一名戴著帽子和口罩的工作人員鬼鬼祟祟地準備敲門。
裴芷:?
工作人員:“······我們能解釋。”
[哈哈,導演組要笑死我繼承我的作業嗎?撅個大屁準備敲門,結果人家先打開門,替彆人尷尬的毛病又犯了。]
[溪水駕到,統統閃開!我女神一如既往的美,到底誰在黑她的臉,她這張臉多權威啊!]
[呆呆的寶寶好可愛,水軍黑粉麻煩滾,我們人少不代表好欺負呲牙]
[裴芷粉絲到此一遊,小姐姐的氣質也和我女神好像,我差點以為我女神詐屍了]
此言論引起熱議,彈幕成功被其帶偏,連熱度和在線人數都翻了幾倍。
足以見得“裴芷”的名氣。
“突然襲擊?”裴芷挑眉,“需要進去嗎?”她側過身,露出充滿科技的房子。
整體裝修簡單,主要家具貴重、科技感濃厚。
工作人員連擺手:“不不不,導演吩咐過了,要尊重女明星的隱私。”
“哦。”
工作人員和攝像大哥麵麵相覷,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其他女明星要麼誇節目組,要麼說幾句客套話,哪像裴芷一樣說個“哦”字,多說幾個字犯法嗎?
考慮到是直播形式,工作人員勉強笑笑:“那我們先說一下流程,希望多多配合。”
裴芷點頭:“嗯。”
工作人員:“······”敢多說幾個字兒嗎?
他笑了笑,有些僵硬:“首先我們需要去本次的目的地和其他嘉賓集合,其次需要推測出新加入的神秘嘉賓,最後開始進行今天的具體任務。”他也懶得讀手中的卡片,簡單給裴芷概括下來。
他也看出來了,裴芷是個話少麻煩的人,說太多廢話容易招人煩,這點倒和他女神差不多。
他心裡直搖頭,餘光看光裴芷脖子上的鎖鏈,大腦宕機一瞬。
好眼熟的項鏈。
他掛著職業微笑:“那我們出發?”
“稍等。”
裴芷關門,大約三分鐘重新打開。她套了件單薄的外套,依舊穿著短袖短褲,裸露在外的肌膚賽雪如玉。
她掀了掀鴨舌帽的帽簷,眉眼精致:“走吧。”
等候的工作人員和攝影大哥回過神,齊齊點頭,異口同聲說:“好的好的,現在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