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孫處長的家。
張峰和陳風兩人在這裡蹲伏了兩天時間。
孫處長的行蹤飄忽不定,而這個地方是張峰知道孫處長可能來的唯一地方。
即便不知道他什麼時候來,他們也得在這裡守著。
陳風吃著手中的饅頭,看著遠處的彆墅道:“張哥,你說的人真的會來嗎???”
“會吧,但不確定是今天來,還是半個月,還是一兩個月後。”
陳風嘖了嘖舌:“那恐怕等不到了,金陵的情況日益緊張,這些大人物說不定都要跑了。”
“除了等沒有其他辦法,孫處長都蹲不到,姓錢的就更不要想了。”張峰無奈地歎了口氣。
話音未落,遠處傳來汽車喇叭聲。
這讓兩人心中一喜。
能夠坐在車裡的都是大人物,而這地方隻有孫處長會來。
黑色轎車在鐵門前停下,戴瓜皮帽的孫處長扶著拐杖下車,身後跟著兩名拎皮箱的保鏢。
張峰攥緊手槍:“來了。”
“走。”
兩人貓著腰繞到彆墅後巷,陳風撬開地下室氣窗,一股黴味撲麵而來。
長時間的不透風讓地下室都發黴了。
張峰剛翻進去,就聽見樓上傳來腳步聲。
看來是孫處長已經進來了。
兩人對視一眼悄悄地順著樓梯走上一樓。
通過鑰匙孔,張峰看到孫處長進入了二樓,但是在一樓和二樓都有安保人員。
“怎麼辦?咱們從這裡過不去啊。”
張峰想了下,隻能開口道:“沒辦法來贏的,隻能我自己走出去了。”
“啊?”
陳風傻眼了:“你現在可是軍統的叛徒,你這一出去還能活著回來嗎??”
“沒辦法,孫處長隨時可能會走,就憑我們兩個也沒辦法突破防衛。”
“可……你要是死了怎麼辦??”陳風小聲道。
“死了就死了,不過任務不能中止,我要是死了,你就去軍統那邊盯著,哪怕花費半年、一年的時間也要摸清楚姓錢的動向。”
“我……”
“快走。”張峰督促道。
陳風無奈,隻能順著來的路離開。
等到陳風徹底走後,張峰深吸一口氣,將手槍塞進風衣內袋,整理了下領口,大步從地下室走出。
兩名保鏢瞬間掏槍,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他眉心。
“什麼人?怎麼在這裡??”
“趴下,要不然我們開槍了!!”
他們第一時間沒有看到張峰帶著武器,要不然直接就開槍了。
張峰舉手示意自己沒威脅:“我來見孫處長的。”
“綁了他,搜身!!”
“是。”
一名保鏢上前將張峰反手壓在地上,隨後身上摸了個遍。
兩把手槍全都給搜了出來丟到了桌子上。
聽到樓下的動靜,孫處長拄著拐杖走了出來。
“出了什麼事情?”
“孫處長,這裡有個可疑的潛入人員。”
孫處長扶著欄杆俯視,鏡片反光遮住了眼神:“你居然敢來。”
“怎麼?是來殺我的??”
張峰趴在地上,身上被五花大綁苦笑一聲:“我都這個樣子了還怎麼殺您?”
孫處長拄著拐杖走下來:“人人都說你是軍統的叛徒。”
“這麼久沒見,你倒是給了我一個驚喜啊。”
“曾經我引以為榮的學生居然成了小鬼子的走狗。”
張峰開口道:“孫處長,我不是小鬼子的叛徒。”
“你的意思是軍統那邊冤枉你了?雖然出事的時候我不在,但你的級彆還不至於有人冤枉你吧??”
“冤枉你又能得到什麼呢??”
話音剛落,孫處長似乎自己想明白過來:“原來如此,他們的目標是上海站。”
張峰開口道:“確實,他們讓我離開上海站,然後準備暗殺我。”
“暗殺不成便想著將我打成叛徒。”
孫處長走到張峰身邊,對著周圍的人揮了揮手:“都出去守著。”
一旁的保鏢看了張峰一眼:“孫處,這人還是要小心點。”
“讓你們出去就出去。”
保鏢們無奈,隻能轉身離開。
眾人出去後,孫處長示意張峰坐下。
“你說的這些事情都是真的??”
張峰點頭道:“千真萬確,如果我真是叛徒,這個時候早就離開金陵逍遙快活了。”
“要是我想殺你也有很多種方式,不會站出來見你。”
孫處看著他道:“冤枉你的人是誰?”
“錢淼。”
“他?”
張峰點頭:“那天讓我回來的人是他,想要殺我的也是他。”
“而且他身為處長,自然有辦法將新的負責人調任到上海站。”
孫處長沉默片刻:“你確實不像是叛徒,但不能保證你說的都是真的。”
張峰開口道:“既然孫處長願意相信我,我能證明我的清白,隻要孫處長能給我錢處長的行蹤。”
“你準備暗殺他??我萬不可能答應的。”
張峰搖了搖頭:“我確實想要殺他,但現在隻想證明我的清白。”
孫處長考慮了好一會,香煙一根接著一根。
整個一樓大廳煙霧繚繞。
“好,我會給你相關信息,但你要動手的時候我也會在,你要是想對錢處長動手的話,彆怪我到時候心狠手辣。”
張峰低頭:“我一定會證明自己。”
孫處長掐滅煙頭,煙灰簌簌落在波斯地毯上:“再過幾天,錢淼會去醉仙樓赴宴。”
他從保險櫃抽出一張燙金請帖,“這是三天前送到我手上的,你可以扮成我的副官混進去。”
“不過你這麵相要打扮下,要不然還沒進去就會被發現。”
“是。”
張峰抬頭看著孫處一張布滿歲月的臉:“孫處,你為什麼答應幫我?”
“你完全可以把我拿下,之後的事情就跟你沒關係了。”
“因為我要親眼看看,當年那個在南京街頭追著鬼子跑三條街的小子,是不是真的變了。”
“沒變。”張峰認真道。
“哼,留下一個地址走吧,時間到了我會讓人通知你。”
“是。”
夜晚,孫處長的一名保鏢找了個借口便離開了。
他來到錢處長的住處彙報情況。
“錢處,張峰真的去找孫無病了。”
錢處長聽後冷笑,當時張峰離開後,他就知道這人不會善罷甘休。
而整個軍統係統中,最可能幫助張峰的就是孫無病。
所以他就買通了孫無病的一名貼身保鏢。
“這個老不死的真想對付我??”
保鏢搖了搖頭:“不知道,當時孫無病把我們都支走了。”
“不過最後張峰是活著出去的。”
“既然是活著出去的,那就表示他們達成了某種協議。”身後一名戴著麵具的男子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