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
林永年看著桌上的碎得不能再碎的雞蛋碎炒絲瓜、清炒土豆絲還有熗炒大白菜,拿筷子的手忍不住抖了抖。
最近油水沒吃夠,他都感覺人沒什麼力氣了。
“老二媳婦,你這雞蛋炒絲瓜,有用到一個雞蛋嗎?”他忍不住開口問劉琴。
劉琴翻了個白眼,“你問我有沒有用到一個雞蛋,咋不問問大嫂,昨天煮的五花肉燉白菜豆腐,有用到一兩肉嗎?”
張嬌:“那我肯定是有用到的,我昨天做五花肉燉白菜豆腐,可用了三兩肉。”
其實是二兩,隻是還沒出鍋,她就偷偷選了肉出來自己吃了兩塊,又喂給了孩子兩塊。
“還三兩肉?”林建設冷笑,“昨天的五花肉燉白菜豆腐,我可連一片肉都沒看到。”
林國棟:“你沒看到那是你眼神不好。”
他昨天可是吃到了三塊肉,雖然很小。
林永年沉著臉拍了拍桌子,“這確實不是老二媳婦兒一個人的問題,老大媳婦兒的夥食開得也一樣。自從讓你們分開買菜後,你們兩個就跟比上賽了一樣,總要比前一天的做得更差。”
“葷腥少得可憐不說,就連菜量也越來越少了,我都已經有兩晚上了大半夜被餓醒了。”林永年伸出兩根手指強調。
張嬌和劉琴都低下了頭,她們兩個確實在比賽,都不想輪到自己做飯那天,安排的夥食比對方好吃了虧。
與其讓對方占了便宜,還不如夥食開差點,多攢點錢,自己偷偷開小灶呢。
“要不然,就還是把錢都給劉琴,讓她每天負責買菜。”
劉琴麵上一喜,這她可是願意的。
張嬌臉一黑,把十五塊錢全部給劉琴,她一個月至少能貪一半。
“行啊,生活費全給她了,買菜也她做主了,那以後就讓她一個人煮飯,我就不跟她輪了 。”
一個月一分錢都沾不到,還要煮飯,她才不乾呢。
“憑什麼我一個人煮?又不是隻有我和建設兩個人吃。”劉琴自然不乾。
張嬌:“生活費全部給你了,買什麼菜也你做主了,就該你一個人煮飯。”
“要我一個人煮飯,你們一家三口就彆吃。”
“憑啥我們一家三口不吃?十五塊錢的生活費是我們全家的,又不是隻是你劉琴和林建設的!”
劉琴:“彆以為我不知道,有的人不樂意讓我買菜,就是怕我從裡頭掙錢。”
“你難道沒有嗎?就你今天炒這幾個菜,花到一毛錢了嗎?”張嬌指著劉琴的鼻子大聲質問。
“你還不是一樣,你昨天難道就花到了一毛了?紅眼病,看我彩禮多眼紅,看我拿生活費也眼紅,啥都要爭一爭。”劉琴一臉鄙夷地罵道。
張嬌氣炸了,“ 我是紅眼病?那你就是不要臉, 你們一家都不要臉,賣女兒,眼裡隻有錢,你弟弟還是個偷兒勞改犯。”
“張嬌你個賤人,我跟你拚了。”劉琴尖叫著衝上去抓劉琴的頭發,後者也不甘示弱,兩妯娌打成了一團。
林國棟和林建設連忙去拉架,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將兩人拉開。
兩人頭發也亂了,領口也被扯開了,臉也抓花了,被拉開後還在互相辱罵。
好幾個鄰居,都端著飯碗站在林家門外看熱鬨。
林永年看著門外看熱鬨的鄰居,又看了看罵得唾沫橫飛的兩個兒媳,腦仁兒一抽一抽地疼。
“都給我閉嘴。”他氣得摔了筷子,也成功地讓張嬌和劉琴閉上了嘴,但兩人都很不服氣。
在這麼多人麵前吵成這樣,她們也不嫌丟人!
愛麵子的林永年此時此刻是覺得非常丟人的,李書萍不在了,他們這個家就吵成這樣了,這不是外人怎麼看?
“建設把門關上。”
林建設鬆開劉琴,關上了門,還對門外的鄰居說:“彆看了,彆看了,都回家吃飯吧。”
“哎喲,老林有啥是我們這當了幾十年的鄰居不能看,不能聽的, 關什麼門嗎?”
“就是……”
待外麵沒聲了,林永年才沉著臉說:“都給我坐下。”
張嬌她們都冷著臉坐下了,林永年板著臉訓斥,“都是一家人,吵成這樣,像什麼樣子,這不是讓人看笑話嗎。”
林建設:“是大嫂先開始的。”
林國棟眼睛一瞪,“怎麼就是你大嫂先開始的,明明就似乎劉琴先罵你大嫂,長嫂如母懂不懂?一點都不知道尊重人。”
“她倒是拿出個當母的樣來……”
“好了。”林永年拍桌,“你們兩個兄弟也想打一架是吧?”
林國棟和林建設雙雙閉上了嘴。
林永年深吸了一口氣,視線在兩兒媳身上來回, 也看出了老大媳婦為什麼不樂意,讓老二媳婦管生活費買菜。
作為這個家的一家之主,為了維護家庭內部和諧,也為了能吃好點,他決定多付出一點。
“每個月的生活費我再加五塊,你們一人拿著十塊錢,還是輪流做飯買菜。我隻有一點要求,那就是夥食要開好,要有油水,必須讓我們這一家人多能吃好吃飽。”
“我再觀察你們一個月,要是做不到,下個月開始,生活費我就不給了,我每天早上去買菜,買什麼你們就做什麼。”
張嬌和劉琴都沒有反對,林永年就這麼決定了,又拿出了五塊,一人分了二塊五。
林永年覺得自己這個處理方法真的是太明智了,又一次化解了家庭矛盾。
但張嬌和劉琴這個梁子卻是結下了,以後的鬥法就沒停過。
“書萍……”
李書萍挎著菜籃子去供銷社買菜,走到一半就聽見後麵有人喊她,一扭頭就看到了兩個老姐妹。
“王姐,趙姐,早哇。”
“早。”兩人追上李書萍,便立刻跟她說了昨天晚上劉琴和張嬌打架的事。
李書萍倒沒有太驚訝,因為劉琴和張嬌的性格都不好,都是那種隻想著占便宜,一點兒虧都不想吃的人。
沒有自己這個大冤種包攬所有家務,她們兩個會打起來是必然的。
三人買完菜,相攜走出供銷社時,張嬌急急忙忙地跑進了供銷社。
看到李書萍她也沒喊,直接衝向了賣肉的攤位。
王大媽看了一眼張嬌,跟李書萍說:“她現在是和劉琴輪流買菜煮飯, 隔天就要早起買菜,買完菜還要回去煮飯。日子可沒你在家的時候滋潤了,瞧瞧,氣色都沒以前好了。”
“不過,你離開了那個家,氣色倒是越來越好了,皮膚也越來越亮,還更光滑了。”王大媽一邊走,一邊盯著李書萍的臉說。
李書萍高興地摸了摸自己的臉,“我擦了擦臉膏的,擦了皮膚真的好了很多。”
她也覺得自己最近的皮膚好了些,應該是用了擦臉膏,和脫離了林家不操勞了的原因。
上輩子比她活的瀟灑年輕的老太太,教給她一個古法麵膜的配方,她也打算去買些材料回家試一試。
“那個牌子的?我也去買來試試。”趙大媽連忙問。
“雅霜的。”
趙大媽一聽,“這個牌子的可有些貴,都能買兩斤肉了。”
李書萍:“也貴不了多少,難道我們這張臉,還不值兩斤肉錢?咱們女人就是要對自己好一點,注重保養,老得慢點,精神狀態和心情也能好些。”
趙大媽和王大媽對視一眼,點了點頭。
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