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大早。
忙碌了一天的飛龍，再次來到新都酒樓。
辦公室內，楚千鈞坐在老板椅上，背對麵向窗外：
“昨天感覺怎麼樣？”
“很好啊，耀文哥教了我很多。”
飛龍老實坐著，依舊是那西裝革履的打扮。
正答著，桌上突然傳來動靜：
“老頂，他們結束了。”
飛龍循聲看去，原來辦公桌旁邊放著好幾個對講機。
聲音是從對講機裡麵發出。
“飛龍，把五號機拿給我。”
“哦。”
聽得指示，飛龍趕忙起身查找。
很容易就發現貼著“五”字的對講機。
手拿對講機，飛龍來到楚千鈞身邊，也好奇看向窗外。
從二樓往下看，視野寬闊。
正對的，便是海濱路旁的漁船。
“照規矩做。”
“是。”
隻見楚千鈞拿著對講機說了一句，其中一艘漁船上，下來了一個男人。
那人一身雨衣，頭都蓋著，根本看不到相貌。
而就在那人下船後，漁船駛離了岸邊，朝大海而去。
“知不知道他們在乾什麼？”
楚千鈞將對講機放回辦公桌，與飛龍並肩而站，指著海邊，問話道。
“呃……不知。”
飛龍搖了搖頭，老實回答。
楚千鈞一臉淡然，指向快要脫離視線的男人道：
“那小子剛剛買了一把槍，應該是黑星。”
“而那條駛出去的船上，有一個男人，賣了一把槍。”
“你應該聽過，我這裡除了是當鋪，還會做中介吧。”
說著，楚千鈞指了指已經看不到的男人，又指了指駛離的船：
“買家，賣家！”
“他們剛剛做成了一筆生意。”
“一筆兩萬塊的小生意。”
“我提兩成，也就是四千塊。”
“為了雙方的安全，我一貫會讓買賣雙方走不同的路。”
“一方陸路，一方水路。”
“那條船一般情況下，會把人送去西貢上岸。”
“有時也會依客戶的要求，去彆的地方。”
“至於陸路上的人，我就不管了。”
嘶……
飛龍聽得，深吸口氣，大為敬佩道：
“阿公，您真是高明。”
事實上，飛龍當然知道自家社團坐館是乾什麼的。
可聽是聽說過，卻從來沒見識過。
這一波，算是見識了。
從頭到尾，連麵都不用露，付出僅僅是船隻。
當然，還有無形的東西：
“楚千鈞的信譽”。
之後就看著雙方在船上交易，完事後送走。
就這，提交易額兩成。
這門生意的誕生，實在是天才想法啊。
飛龍知道，這都是自家阿公的點子，港島獨一份的生意。
“高明？”
楚千鈞聽得這兩個字，卻是搖頭，灑然道：
“一開始我也覺得自己很高明。”
“搭建起黑道平台，做個中間人，就能獲得巨大的利益。”
“長久以往，不用打打殺殺，我的個人威望也能飛速提升。”
“用不了十年，楚千鈞三個字，就是金字招牌。”
飛龍聽得連連點頭。
他是個聰明人，對於所說都能理解，心悅誠服道：
“阿公，您真了不起。”
“虧了。”
楚千鈞吐出兩個字，這才轉身坐正，示意飛龍歸位落座後，方才解釋道：
“做平台中介的生意，很多時候確實能賺大錢。”
“可是隨著我的名聲越來越大，不少小生意也上門了。”
“就拿剛剛下麵的那一單來說，我賺到的不過2000塊。”
“岸邊那些漁船，全是大埔那邊漁民的船。”
“我同他們談好，讓他們沒事的時候，全都停靠在西貢北。”
“每一單生意，隻要用上他們的船，費用2000塊。”
“當然啦，這麼高的價錢，他們也有付出。”
“船上招待客人，吃的喝的，都要準備。”
“有什麼事，比如吵起來，也要負責勸一勸。”
“真打起來，他們第一時間阻止，並且會馬上通知我。”
“生意談完，送客上岸。”
“另外要是出事，被條子抓住，也由他們背。”
“當然了，我們不會不管。”
“請律師，安家費，由我負責……”
“原來是這樣。”
飛龍理解點頭，認真話道：
“這麼說的話，每筆生意至少1萬以上，阿公才能賺到錢。”
“這麼理解也沒錯。”
楚千鈞點頭道。
“那阿公不接小生意，不就行啦？”
飛龍給出提議，試探話道。
“嗬！”
楚千鈞笑了，教導話道：
“飛龍，人的信譽，是一點一點積累起來的。”
“要是沒有信譽，彆人上千萬的生意，為什麼要找我們做中間人？”
“他們不如自己冒風險找買家，不就行了。”
“九龍公開講數那天，你在不在？”
說起這個，飛龍開始有些興奮，激動道：
“阿公，我在！”
“那天您真是威風，手壓死鬼敏，拳震連浩龍。”
“您一出手，所有人都驚了。”
“那是小事情！”
擺了擺手，楚千鈞強調話道：
“其實那天最關鍵是第一場講數。”
飛龍立即想起第一場，恍然道：
“阿公您沒有鬆口，說出和聯勝被劫那批貨，是誰賣的。”
“不錯！”
楚千鈞點頭話道：
“自從那天我沒說出賣家，我這邊的生意量，提高了五倍都不止。”
“所以啊，你應該明白啦。”
“做我們這一行，最要緊就是信譽。”
“有信譽就有口碑，生意就不會少。”
“但還是那個問題，有些生意太小了，比如這軍火。”
“啊？”
飛龍聽得都麻了，阿公不愧是阿公啊。
黑道幾大生意之一的軍火，在他這兒竟然算是小的。
“啊什麼啊，幾萬塊的生意，難道還算大的？”
“自從我把新都的名氣打出去之後，大買賣，小買賣，全來了。”
“其中這軍火，是最麻煩的。”
“許多人跑來我這邊，就要一支槍。”
“我得親自打電話去聯絡賣家，談價錢。”
“之後，又要同買家談。”
“來來去去七八個電話，最後才到交易。”
“結果呢？”
“你也看到啦，兩千塊啊，這麼一點，夠乾什麼?”
“所以啊，我打算把這門麻煩生意提出來，由我們社團自己做。”
聽到這裡，飛龍完全懂了，小心道：
“阿公，你想讓我負責軍火買賣？”
“你有沒有信心啊？”
楚千鈞不置可否，問話道。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