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島觀塘警署。
反黑組大堂辦公室,比菜市場還要熱鬨。
上百號古惑仔,或是鼻青臉腫,或是滿臉囂張,坐在不同位置。
二十幾多名便衣警員,忙得不可開交。
“為什麼打架?”
“阿sir,不是打架,我被人砍啊。”
“偉豪是我們恒字的場啊。”
“場什麼場,你是老板啊?”
“持牌人是你名字?”
“阿sir問你什麼,你就答什麼。”
“喂,你家住大嶼山,來觀塘乾什麼?”
“逛街啊,sir。”
“逛街,拿著刀逛街?”
“有人說看到你砍人,你怎麼解釋。”
“我要等我的律師來了再說。”
“操你媽,看什麼看,沒被打夠啊?”
“來啊,有種你過來啊。”
“吵什麼,誰再吵馬上進拘房。”
“…………”
無疑,這群人來自不同社團,全是今天觀塘掃場的人。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幾百號人的大行動,難免有倒黴的,被警方抓個正著。
反黑組長辦公室內。
一名三十七八歲,微胖大眼,穿著西服的男人,坐在辦公桌後麵。
楚千鈞與攀腳龍兩人,坐在他麵前。
“攀腳龍,你這次可是威風了。”
“一個鐘頭不到,就掃了恒字在藍田所有的場子。”
“怎麼,轉性啦?不再與人為善啦?”
男人名叫李賢,總督察級。
是觀塘警署反黑組組長。
他顯然是認識攀腳龍的,說話並不公式。
“李sir,都不知道你說什麼。”
“我今天一直在冰室做生意啊,都沒出門。”
攀腳龍從小就出來混,是老油子了,張嘴就瞎掰。
“嗬!”
李賢笑了笑,起身走到窗戶邊,借縫隙往外瞄:
“大塊兒才,辣雞,刀疤虎,波子,外麵那些不是你的人啊?”
“不聊的話,那我可就公事公辦啦。”
攀腳龍眉頭微皺,無奈道:
“李sir,你知道了還問。”
“我們矮騾子搶地盤,關你什麼事啊。”
“拳王敏每個月給你多少錢,你要替他出頭。”
“操!”
李賢聽得大罵,走回辦公桌內,看向攀腳龍,認真道:
“我是反黑的,你們鬨大了,我就要管。”
“你知不知道,今天早上有多少個報警電話?”
“現在不到五點,醫院傳來消息,已經死了四個人。”
“五十幾個在醫院,斷手斷腳,成了殘廢。”
“你以前很識相的,這次腦子壞了,大白天在鬨市區砍人?”
“你是不是想入獄啊?”
攀腳龍對於這種威脅,一臉不在乎。
楚千鈞神色不變,心裡卻知道。
這位李sir的話,完全是說給自己聽的。
港島反黑組,可以說是對江湖事最了解的組織之一。
他應該已經知道,攀腳龍投靠了鈞字。
現在當自己麵這麼說,用意很明顯。
“李sir,今天早上的事,我也聽說了。”
“我覺得吧,媚媚也沒想讓李sir為難,隻是意外而已。”
“李sir說得很對,像這樣的江湖事,不該發生在白天。”
“我可以替媚媚向李sir承諾,以後絕對不會再這樣了。”
“三天之內,觀塘一定恢複平靜。”
聽著楚千鈞的言語,李賢上下打量其人,正色道:
“三天?”
“楚先生不是開玩笑吧。”
“大清早一起凶殺案,白天十多起街頭鬥毆。”
“十幾家店鋪被砸,波及到三名市民受傷。”
“這麼乾三天,我製服都要脫了。”
楚千鈞聽得笑笑,平靜話道:
“李sir彆誤會,我也隻是猜測而已。”
“事實上觀塘現在已經風平浪靜。”
“隻要彆人不找事,媚媚她們也不會找事。”
“嗬……”
李賢聽得也笑了,看向楚千鈞的眼神滿是忌憚,一字一句道:
“楚先生想得倒是不錯。”
“先是乾掉恒字坐館,之後搶了恒字的場。”
“還要讓他們不找事。”
“楚先生為什麼不退一步,回到原來的地方呢。”
楚千鈞這次沒回話,隻是聳了聳肩。做了個抱歉的姿勢。
“媽的!”
李賢心裡暗罵。
作為警界老油子,他其實特彆會和古惑仔打交道。
為什麼對楚千鈞與攀腳龍客氣。
因為李賢知道,對待這種頂級老大,凶是最沒用的。
這些老大又不是親自上陣,全是幕後操控。
即便親自上陣,出了事,也有小弟頂罪。
除非他能一下子把對方連根拔起,要不然隻能談。
維護治安,維持秩序。
再者,楚千鈞地盤在大埔,李賢是觀塘警署的,根本拿捏不住他。
跨區辦案,可不是簡單的事,大埔警署根本不會答應。
咚咚咚……
就在李賢想辦法之際,敲門聲響。
一名反黑組組員步入,報告道:
“頭,他們的律師來了。”
“署長也打來電話,想要見見楚千鈞。”
李賢聽得,隻能深吸口氣道:
“帶他去見署長。”
“yes,sir。”
楚千鈞自覺起身,拍了拍攀腳龍肩膀道:
“媚媚,你同李sir再聊聊。”
“聊完在停車場等我。”
話罷,楚千鈞跟著警員離開。
“老頂!”
“鈞爺。”
剛剛出門,大辦公室內,半數古惑仔都站起身。
引得警員們連聲斥責:
“乾什麼,坐下。”
“說你啊,坐下。”
楚千鈞麵帶微笑,掃過一眾小弟,吩咐道:
“都坐下,好好配合阿sir調查。”
“律師會給你們辦保釋的。”
“是!”
起身的小弟們這才落座,無不激動看著那道高大身影。
他們可算是在老頂麵前露臉了,平時這種機會很難得的。
與此同時,大律師陳天衣提著公文包迎了上來。
身邊還跟著一位年輕的短發女生。
“楚先生,你沒事吧?”
“沒事,隻是場誤會而已。”
“署長找我聊天,我先去聊幾句。”
“陳大狀,麻煩你給他們做保釋。”
楚千鈞語氣平緩,客客氣氣。
一身名牌西服,高大身材,英俊外表,活脫脫的富家子弟。
要不是剛剛那一聲聲的老頂,誰也不會覺得他是社團龍頭。
“沒問題,我帶了事務律師過來。”
陳天衣看了一眼大堂內眾人,人數極多,心下開心,介紹道:
“sandy,我徒弟。”
“這位是楚先生。”
“sandy小姐,麻煩你了。”
楚千鈞伸手與女生握了握,方才跟著警員離開。
sandy看著楚千鈞的背影,亮晶晶的雙眼中滿是好奇:
“師傅,楚先生是黑社會的?”
陳天衣一臉嚴肅,教訓道:
“sandy,不該問的彆問。”
“誰付錢,誰就是我們老板。”
“老板是做什麼的,同我們沒關係。”
“你看這裡,五十多個人需要保釋,一個服務費1000塊。”
“兩個鐘頭都用不了,五萬多塊入賬。”
“老板是誰,有什麼關係?”
話罷,陳天衣正好瞧見一位鈞字小弟不耐煩,立即上前道:
“阿sir,我的當事人身體有點不舒服。”
“我可以代他回答你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