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棠見到魏川,眉眼彎了彎。
今天跟他約好的請客吃飯,他應該是要回寢室換衣服,正好路過。
孟棠見他沒理會小肚雞腸的王覺,徑自走到了自己跟前。
“手怎麼樣了?”魏川問她。
孟棠笑了笑:“好多了,明天拆線。”
兩人明顯熟絡,王覺“嘁”了聲,指向孟棠:“上個禮拜五來找我,就是為了她啊?”
魏川轉過身,居高臨下看著王覺:“她要不是手受傷了,這會兒還輪得到你數落,好歹也是我教的。”
王覺“哈”了聲:“你就教出這麼個人出來?”
“我教會她過了考試就算成功,我百分百確定她能過了考試。”魏川冷笑了聲,“倒是你,一個大男人,唧唧歪歪為難女生,說出去,體院的臉都被你丟儘了吧?”
“魏川。”王覺怒意更顯,“你不訓練,來這乾嘛?”
“教練都沒管我,你管得著。”魏川轉眸托起孟棠的手腕,“她手受傷,是我親自送去的醫院,斜切45公分的傷口,皮肉都翻出來了,血流了一地,你在這逞的什麼凶?”
王覺皺眉看向魏川:“勸你彆多管閒事。”
“我還管定了。”魏川不怒反笑,“仗著比我們大一屆耍狗脾氣,誰他媽慣著你,老子在家還一堆人心肝寶貝的哄著呢。”
魏川身後的男生戲謔道:“學長,你不知道咱川哥在家還有個名兒叫耀祖嗎?”
魏川:“……你可閉嘴吧。”
他不過就是有三個姐姐,就被他們戲稱耀祖了。
從小到大,他沒少被三個姐姐揍和使喚。
孟棠被魏川的表情逗得勾了下唇,耀祖這個梗她還是知道的。
石嵐以為她不知道,在她耳邊小聲道:“魏川有三個姐姐。”
孟棠還是驚訝了一瞬,竟然有三個?
王覺知道自己硬碰硬,碰不過魏川,忍著脾氣說:
“她說她手受傷了,不能碰球,那我讓她跑步,沒錯吧?”
“你讓孟棠跑五圈。”石嵐嘲諷道,“而且,她是來請假的。”
“五圈怎麼了?”王覺自動忽略石嵐的後半句話,“我沒有規定時間,快慢她自己掌握。”
石嵐:“你就是故意為難人,孟棠手受傷了,天氣又這麼熱,萬一中暑或摔倒——”
“她的手就這麼金貴?”王覺再次打斷石嵐,“不過一點小傷,矯情到請假,當公主回家,這裡是學校,既然來上課了,就要遵守課堂紀律。”
“你說對了,孟棠的手就是金貴。”石嵐火冒三丈,“十個你抵不上她一隻手,你知道她是誰嗎?”
魏川挑了下眉,哦豁!還有馬甲?
美院的女生多是幸災樂禍看著王覺,麵上沒有驚訝,顯然對於孟棠的“身份”也心裡有數。
“怎麼?她還是校長的千金?”王覺反唇相譏。
“校長的千金不至於。”石嵐冷笑,“不過我們院長見了孟棠也得叫聲小師妹。”
“我們美院官網掛著的活招牌,你也不打聽打聽?”
“孟棠的爺爺是孟遇春,黃楊木雕非遺大師,技藝絕塵,你說孟棠作為傳承人,她的手重不重要?”
“她才大二,美術館的人已經等著她去實習了。”
“她上課雕刻的東西隨手一件都要五位數起步。”
“你再去看看《中國當代工藝美術集》的權威名錄,最年輕的名字叫什麼。”
“她十八歲首作《頑童戲鵝》斬獲傳統木雕技法大賽金獎後入選了非遺大展,現藏省博物館。”
“她這雙手的保額是按照孟大師的標準定的,每年燒掉的錢把你賣了也湊不齊。”
“也就是孟棠瞞著受傷的事,要是我們院長知道,罵你一頓狗血淋頭都是輕的。”
“孟棠是低調,不願跟人吵架,可不是任你欺負的傻子。”
王覺啞口無言,麵色一陣青一陣白,他不知道孟棠這樣厲害。
石嵐一吐為快,心口鬱結的那口氣終於順暢了,她看王覺的眼神像看傻逼。
操場上一片寂靜,選修課的女生們一臉同仇敵愾,又有那麼點與有榮焉。
王覺麵色漲紅,額頭冒汗,可道歉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孟棠不太稀罕他的道歉,轉頭跟石嵐說:“我今晚請了魏川吃飯,一起嗎?”
石嵐眼睛一亮:“可以嗎?”
孟棠看向魏川,魏川點點頭:“可以啊,把你們寢室都叫上我也沒意見。”
孟棠若有所思,魏川是在暗示她吧?是讓她把謝泠音帶著的意思?
不過這段時間做事不太方便,室友確實幫她很多。
“那就都叫著吧。”孟棠說,“你這邊幾個人?”
畢竟人家請客,魏川也不好意思將全寢的都叫上。
他看著孟棠,說:“許鶴清吧。”
孟棠知道魏川是在給自己創造機會,不好意思撇開了視線。
孟棠離開操場之前,當著王覺的麵給老師打了電話,得到了請假批準,石嵐自然也一道請了。
王覺像個跳梁小醜,粗聲粗氣讓餘下的學生繼續練球,不過已經沒幾個人聽他的。
孟棠被魏川和石嵐一左一右夾著走,聊了幾句後在前方各自分開回寢。
謝泠音和楊可上完選修課回來,得知孟棠請客吃飯,客氣了一番。
石嵐故意道:“哎呀,那行吧,可惜了魏川和許鶴清兩大帥哥,隻能讓我和孟棠大飽眼福了。”
“許鶴清和魏川也去?”楊可尖叫了聲。
謝泠音微微側過臉,也在凝神細聽。
孟棠笑道:“劃破手那天是魏川送我去醫院的,我要請他吃飯,他前幾天沒空,拖到了今天。”
“我去我去。”楊可一把拽下丸子頭,“我得去洗個澡,你們誰一起啊。”
謝泠音舉了下手機,說:“我出去打個電話。”
石嵐點了下頭,挨著孟棠問:“你有沒有覺得泠音這段時間心情不太爽?整天冷著一張臉。”
孟棠搖搖頭:“沒有啊。”
“木頭。”石嵐貶損她。
孟棠垂眼淺笑,從衣櫃裡拿出一件襯衫外套。
桌上的手機響了,孟棠見是魏川的來電,接了起來。
“許鶴清在外聯部有點事,估計要遲點,他自己打車過去。”
意思就是答應了。
孟棠羞澀地抿了下唇,說:“那你能和我先去點菜嗎?”
魏川當即明白她的意思,作為許鶴清的室友,自然知道他喜歡吃什麼。
“行,我把車開到19號樓樓下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