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算計(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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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雲柳踩著碎步逼近,臉上掛著怒容,“我問你,白日在護國寺你是不是故意給禎哥兒難堪?你安的什麼心!”

褚吟月垂眸掩住眼底冷意。

“母親這話從何說起?兒媳不過是去替外祖母祈福,誰知竟遭人暗算……”

她話音未落,肖雲柳揚手便是一記耳光。

清兒驚呼著要攔,被身後婆子死死按住。

褚吟月偏頭避開要害,指甲劃過臉旁一陣生疼。

“裝什麼可憐!”

肖雲柳揪著她衣袖往角門拖,“今日不教你規矩,衛國公府的臉都要被你丟儘了!來人,去拿家法!”

肖雲柳是這挾私報複?

路過穿堂時,褚吟月眼尖,瞥見一抹熟悉的衣角,她忽然踉蹌著撞向廊柱。

“母親,兒媳錯了。”

褚吟月蜷縮著往一旁躲去,聲音染上了哭腔,“兒媳真的不知道會影響夫君的前程,父親已讓兒媳去撤案了……”

“撤案?”肖雲柳猛地停步,塗著丹蔻的指尖戳向她額頭,“你以為撤案就能了事?如今朝堂上下都盯著呢,若讓他們知道禎哥兒有個惹是生非的妻子……”

“父親說……”褚吟月抬眼,睫毛上還沾著水光,“隻要我去撤案,挨了那三十板子就沒事了。”

肖雲柳瞳孔驟縮,下意識回頭看了眼正廳方向。

衛崇禮最要麵子,此前她失了清白,他便一連幾日宿在曲姨娘那賤婢房中!

若這事傳到他耳朵裡,指不定又要埋怨她治家不嚴,管家權怕是不保。

恰在此時,回廊儘頭傳來老夫人餘氏的聲音。

褚吟月唇角微揚。

餘氏被嬤嬤扶著,看著眼前的情形,“這是作什麼?好好的怎麼鬨起來了?”

肖雲柳慌忙福身,指甲卻刮到了褚吟月手背,頓時滲出血珠。

“祖母。”

褚吟月伏在地上,發絲掩住勾起的嘴角,“都是孫媳的錯……”

老夫人眯眼打量她頸間傷痕,又看了眼肖雲柳僵硬的臉色,忽然歎了口氣:“怎的又鬨成這樣?”

清兒很有眼力見的上前,三言兩語便說清楚了原委。

“肖氏,你是長輩,該多擔待些。”

餘氏命人將褚吟月扶起來。

肖雲柳捏緊帕子,賠笑的臉有些扭曲:“母親說得是,隻是這丫頭實在……”

“罷了。”

老夫人揮揮手,“明日我老婆子還要抄經,你們都消停些。”

【我就說餘氏是嘴強王者,每次都是嘴上幫著褚姐,實際上一點用也沒有。】

【一聽事關她好大孫的前程,她就不管褚姐了。】

【人呐,都是血緣動物,彆期待太多】

【心疼褚姐,無權無勢隻能靠苦肉計。】

等人走遠,肖雲柳猛地甩開褚吟月,壓低聲音罵道:“彆以為有老夫人撐腰就能得意,明日你若不去撤案——”

“母親放心,”

褚吟月起身整理衣襟,“兒媳明日便去京兆府衙。”

看著肖雲柳狐疑離去的背影,清兒急忙扶住她:“大少夫人,您真要去?那三十板子……”

“自然不去。”褚吟月冷笑。

夜露深重,褚吟月斜倚在美人榻上,任由清兒將浸了冰水的絹帕敷在額角。

銅鏡裡映出她蒼白如紙的麵色。

“大少夫人,府醫來了。”

清兒壓低聲音,目光落在廊下提著藥箱的灰袍老者身上。

褚吟月忽然劇烈咳嗽起來。

府醫剛跨進門檻,便見她攥著帕子劇烈喘息,指縫間滲出幾點嫣紅——那是早間藏在舌下的朱砂粉。

“大少夫人,您要保重身體才是。”

府醫搭脈,隨後搖搖頭,“脈象虛浮,傷情加重,不宜下床,怕是要靜養月餘方能下地。”

“靜養?”

門外傳來衛禎的冷哼,袍角帶起一陣風掀開了紗帳,“明日便要去撤案,你倒會挑時候得病!”

褚吟月艱難轉頭,嘴角噙著冷笑。

她忽然抓住周大夫的手腕,氣若遊絲道:“大夫,可有能讓人快速好起來的藥方?”

“大公子。”周大夫擦了擦額角冷汗,“大少夫人舊疾未愈,如今又添新傷,這樣下去怕是要出人命啊。”

衛禎皺眉盯著她頸間尚未消退的指痕。

“你脖子怎麼回事?”衛禎皺起眉頭。

清兒囁嚅著答道,“大公子,夫人隻是太生氣,才動手打了……”

衛禎眉頭擰成川字,母親怎麼這時候對褚氏動手?

“夫君。”

褚吟月虛弱的聲音響起,“讓人扶我起來,我這便去府衙撤案。”

褚吟月掙紮著要起身,被清兒慌忙按住。

衛禎看著褚吟月那副搖搖欲墜的模樣,心中莫名閃過一絲不忍,但一想自己仕途,不忍轉瞬即逝。

褚吟月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若真死在京兆府衙的杖下,隻怕更加麻煩了。

“罷了。”

衛禎皺眉揮揮手,“我去與父親說,讓母親替你走這一趟。”

褚吟月垂眸掩住眼底笑意,這正是她要的結果。

“這……不可,怎好讓母親替我去受刑?”褚吟月指尖攥緊錦被,眼尾卻輕輕上挑。

衛禎瞥了她一眼,冷冷道:“花點銀兩打點一二,京兆府的人,還不至於敢對母親動手。”

褚吟月咬了咬下唇,“那便再好不過了。”

【這是人乾的事嗎?要褚姐去的時候,沒一個人管過褚姐的死活!】

【到這死老太婆了,知道去打點了?真的嗬嗬了。】

【一群王八蛋白眼狼,褚姐倒了八輩子黴嫁進衛國公府!】

褚吟月非常讚同彈幕的話。

衛禎轉身欲走,卻又停住腳步,回頭看著褚吟月,語氣中帶著幾分警告:“此事就此作罷,往後行事,謹言慎行,莫要再給衛國公府抹黑,否則……”

他沒有把話說完,但威脅之意卻不言而喻。

“夫君說的是。”褚吟月心裡翻了個白眼。

待衛禎離開後,清兒忍不住小聲嘀咕:“大少夫人,您這招雖妙,隻怕夫人會因此懷恨在心,往後定不會輕易放過您。”

“她早就恨毒了我,多這一次無妨。”

褚吟月斜倚在榻上,緩聲道:“清兒,你可知道,我之前明明已經去找了皇後,為何還要讓你去京兆府衙報官?”

清兒一臉疑惑,眼中滿是不解,下意識地搖了搖頭。

褚吟月輕笑一聲,笑容裡帶著幾分算計,“自然是因為京兆尹魏知源,與肖氏的母家有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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