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潔猛地推開陳瀟，也不敢看他，手忙腳亂地開始穿衣服。
她的動作帶著一絲狼狽和倉促，仿佛想儘快用衣物將自己包裹起來，隔絕掉剛才那令人心悸的接觸和回憶。
臥室裡一時間隻剩下窸窸窣窣的穿衣聲，氣氛尷尬而微妙。
陳瀟坐在床邊，看著她略顯慌張的背影，眼眸裡閃過一絲笑意。
昨晚的瘋狂讓他清晰地認識到，眼前這個平日裡溫柔嫻靜的長輩，內心深處或許也壓抑著不為人知的渴望。而自己，似乎無意間打開了某個開關。
白潔終於穿戴整齊，她深吸了一口氣，冷靜道，“陳瀟，昨晚……就當是個意外。我們……不可以有下次了。”
她的話語聽起來像是在警告，又像是在懇求，帶著一種無力的掙紮。
陳瀟沒有立刻回應，隻是靜靜地看著她，好奇道：
“白姨，你昨晚怎麼喝那麼多酒？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
白潔的身體幾不可察地僵了一下，隨即避開他的目光，“沒什麼，就是跟客戶應酬，多喝了幾杯。”
她停頓了一下，臉上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帶著長輩對晚輩的口吻：“小孩子家家的，彆瞎操心。我的事，你就彆管了，乖。”
這句“乖”，此刻聽在陳瀟耳裡，卻多了幾分欲蓋彌彰的味道。他看得出來，白潔在隱瞞著什麼，而且似乎是很讓她煩心的事情。不過，既然她不願說，他也不好再追問。畢竟，兩人現在的關係……有些複雜。
他點了點頭，不再多問，從床上下來，也開始穿衣服。
兩人默默地收拾好，氣氛依舊有些凝滯。
“我……我先去做早飯。”白潔似乎受不了這種沉默，率先打破了僵局，快步走出了臥室。
陳瀟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口，嘴角微微勾起一個弧度。
不可以有下次？
白姨，這恐怕由不得你了。
……
吃過早飯，陳瀟借口學校有事，離開了白潔家。
他沒有直接回學校，而是先去了附近一家福利彩票銷售點。按照腦海中那串清晰無比的號碼，買了一張雙色球彩票。
“小夥子，就買一注啊？”老板是個中年大叔，見他隻買一注，隨口問了句。
“嗯，試試手氣。”陳瀟笑了笑，付了錢，將那張承載著一千萬的彩票小心翼翼地放進口袋。
開獎是三天後。這三天，足夠他做些準備了。
買了彩票，陳瀟直接打車回了東南大學。
陳瀟回到自己的宿舍302，推開門，發現裡麵隻有一個人在。
宋書，他大學裡關係最好的室友，此刻正趴在桌子上，背影看上去無比蕭瑟，周圍散落著幾個空啤酒罐。
“老宋？嘛呢這是？大白天的喝上了？”陳瀟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宋書抬起頭，臉上滿是頹廢和沮喪。“瀟哥，你回來了……”
“怎麼了這是？失魂落魄的。”陳瀟拉了張椅子坐下，“讓哥們兒猜猜，是不是又跟謝玲玲吵架了？”
宋書聞言，苦笑一聲，拿起桌上剩下的小半罐啤酒，猛地灌了一口。
“分了。”他低著頭，聲音悶悶的，“她說我給不了她想要的生活，跟直播間一個刷了幾萬塊禮物的大哥跑了。”
謝玲玲，金融係大三的係花，也是宋書談了一年多的女朋友。長得確實漂亮，就是有點……用陳瀟他們宿舍私下裡的話說，有點“茶”。平時總是有意無意地暗示宋書給她買這買那，宋書家境一般，為了滿足她，自己省吃儉用，甚至偷偷去做兼職。沒想到，最後還是落得這個下場。
“為了個榜一大哥？”陳瀟有些無語，“她腦子被驢踢了？網上那些東西能信？”
“她說那個大哥是本地開公司的，有車有房，能帶她過好日子。”宋書自嘲地笑了笑，“不像我，一個窮學生，畢業了能不能留在寧海都不知道。”
看著兄弟這副失戀又失意的樣子，陳瀟心裡也有些不是滋味。他拍了拍宋書的肩膀：“為了那種女人，不值當。”
“道理我都懂，就是……心裡難受。”宋書用力搓了把臉。
“行了，彆在這兒喝悶酒了。”陳瀟站起身，“晚上叫上老路和老周，哥請客，咱們出去搓一頓，不醉不歸！”
“……好。”宋書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下午的課，宋書上得渾渾噩噩。陳瀟倒是聽得挺認真，身體素質提升後，他的精神集中度和記憶力都明顯增強了，以前覺得有些晦澀的物理公式，現在看起來也清晰了不少。
好不容易熬到下課鈴響，陳瀟立刻拉著宋書，又在四人群裡喊了路南周和周恒。
四個人在學校附近找了家煙火氣十足的大排檔。
幾瓶冰啤酒下肚，宋書的話匣子徹底打開了，一邊哭一邊罵，把對謝玲玲的怨念和自己的委屈一股腦全倒了出來。
路南周和周恒輪番安慰，不停地給他倒酒。
“哭！哭出來就好了！”
“媽的，這種女人，早分早解脫！”
“就是，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改天哥們給你介紹個更好的！”
陳瀟沒怎麼說話，隻是默默地陪著喝酒，偶爾給宋書夾點菜。等宋書哭得差不多了，情緒也發泄得差不多了，他才放下酒杯，認真地說道：
“老宋，彆哭了。聽我的，咱們不跟那種女人生氣。”
“咱們要做的，是儘快搞錢，賺大錢！等你有錢了，開著豪車，住著豪宅，到時候讓她看著，讓她後悔！這才是對她最狠的打臉！”
宋書抬起朦朧的醉眼看著陳瀟，打了個酒嗝：“賺錢？說得容易……我一個窮學生，怎麼賺大錢……”
路南周和周恒也看向陳瀟。
“放心，”陳瀟拍了拍胸脯，“跟著我，有肉吃。我保證，用不了多久，就帶你發財，狠狠地打那個女人的臉！”
宋書被陳瀟這股自信感染，雖然腦子因為酒精有些遲鈍，但還是咧嘴笑了笑：“好！瀟哥，我跟你混！到時候……咱們買輛跑車，去她麵前……按喇叭！”
他顯然把陳瀟的話當成了酒後吹牛逼的玩笑，不過心裡確實舒服了不少。
路南周和周恒也跟著起哄：“對！按喇叭！滴滴滴！”
“哈哈哈！”
壓抑的氣氛被這句玩笑話衝淡了不少，幾人又笑鬨著喝了起來。
隻有陳瀟自己心裡清楚，他不是在開玩笑。
打臉要趁早。等三天後彩票兌了獎，他的第一步計劃，就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