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左右,沈美琳去接蘇情,董翠開車載著楊劍,直奔城中的某家鐵鍋燉。
途中,董翠陰陽怪氣道:“這麼熱的天去吃鐵鍋燉,這個老登明顯沒安好心!”
聞言,楊劍不屑地回道:“這叫,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即將逼上梁山的老檢察長,也想讓咱倆體驗一次被火烤的滋味。”
其實,楊劍非常理解陶特的感受,但卻不會同情他,隻因檢察院是垂直管理部門。
即使檢察院要接受雙重領導,即便李博文是政法委書記,那也不能擅自乾預司法獨立。
可同為副部級的老檢察長陶特,卻被政法委書記李博文牽著鼻子走,楊劍都替他感到丟人。
幾分鐘後,楊劍與董翠抵達目的地,入眼的是三個血紅的大字《一鍋燉》。
看清飯店的招牌,楊劍冷哼一聲:“今晚湊夠一鍋,全給你們燉了。”
看見楊劍的身影,檢察長起身介紹:“小楊,這位是省高院的尹院長,尹援朝。”
話音未落,尹援朝主動伸出雙手,神情略顯諂媚:“久仰省委楊秘,今日終於得償所見。”
聞言,楊劍雙手緊握,無比熱情地回道:“我也久仰尹院長的威名,今日也終於得償所望。”
寒暄片刻,楊劍與董翠落座,而提前抵達的蘇情,則是主動給董翠倒茶:“董大哥,請用茶。”
董翠直奔主題:“弟妹,公檢法的一把手都在。你有什麼冤屈,大哥帶頭給你辦!”
見此情景,楊劍微笑著看向蘇情,心想:一府兩院皆在,想輸官司都難。
這時,尹援朝也開口表態:“沒錯,蘇大律師的案子,省高院會酌情優先受理。”
尹援朝與陶特的私交甚好,又豈會不知蘇情正在替陸懷遠為民做主。
“謝謝檢察長,尹院長,董廳長。”蘇情落落大方地逐位感謝。
而此時的楊劍,甘願充當襯托蘇情的綠葉,滿腦子都是:今晚要當個采花大盜!狠狠地揉捏這朵極品牡丹花。
此情此景,沈美琳酸了,捫心自問一下:比臉蛋,輸一分。比身材,一敗塗地。
同時她也很納悶:蘇情的身材是怎麼鍛煉出來的呢?一點都不科學啊!
而蘇情正在心無旁騖地彙報案情
半個小時後,三位“走投無路”的老百姓,突然迎來嶄新地人生。
蘇情舉起酒杯,代表申訴人,逐一感謝。
可楊劍並不想陪酒,他隻想苦笑:如果沒有蘇情,他們這輩子再無翻身的可能。
一個小時後,蘇情與沈美琳,以逛街為借口,識趣地先走一步。
包間裡隻剩下:楊劍,檢察長,尹院長,董廳長。
檢察長提酒,麵帶苦色:“小楊,我能做的,隻有這些了。”
“啥也不說了,全在酒裡了。”楊劍舉杯迎上,一飲而儘。
董翠倒酒,尹援朝舉杯:“楊秘,我想表個態。”
聽聞此句,楊劍舉起酒杯,正色說句:“洗耳恭聽。”
“堅決擁護黨和國家的指示!”說著,尹援朝舉杯,敬向京城所在的方位,一飲而儘。
這杯酒,楊劍得陪,尹援朝表態了,擁護黨和國家的指示,就是擁護省委書記陸懷遠。
這時,董翠舉杯,單敬檢察長,用調侃的語氣說道:“公檢法向來都是一家,檢察長想要單飛啊?”
聞言,檢察長苦笑著舉起酒杯,略顯無奈地搖頭:“歲數大了,乾不動了,平安退休吧。”
見此情景,楊劍也舉起酒杯,敬向檢察長:“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
“一壺濁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吧。”尹援朝接力,他跟楊劍心有靈犀,既然老檢察長不想乾啦,那就早點回家夕陽紅吧。
而萌生退意的老檢察長,也跟著細語呢喃:“白發漁樵江渚上,慣看秋月春風,浪花淘儘”
念著,念著,老檢察長念不下去了,隻能含淚痛飲一杯,算是提前與官場告個彆吧。
楊劍就見不得,太過傷感的畫麵,便換個詩句鼓勵他:“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
“檢察長,以後有事兒您吩咐。”楊劍帶頭表態,尹院長與董廳長也都紛紛開口承諾。
可聽到三人的諾言,老檢察長更加難過了,仿佛明天就要告老還鄉一般。
一股悲壯的情緒,瞬間湧上心頭,不由自主地念出:“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
此詩一出,楊劍頓時頭大,真是越怕什麼就越來什麼啊!
更氣人的是,尹院長與董廳長,竟然還敲起筷子帶節奏?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晚風拂柳笛聲殘,夕陽山外山。”
唱著,唱著,楊劍也想辭職回家吃軟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