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鐘後,她站在自己房間裡,手忙腳亂地往背包裡塞衣服和洗漱用品。
我到底在乾什麼?她抓了兩件t恤,又塞了一條裙子,突然頓住,我為什麼要帶裙子?又不是真的去約會!
可手指還是鬼使神差地把裙子疊好放了進去。
手機震動,若風發來消息:
(車到了,十分鐘後出發。)
周瑤深吸一口氣,看著鏡子裡自己微微發紅的臉,狠狠地拍了拍:“冷靜!這隻是臨時出差!對,找靈感的工作行程!”
周瑤拎著包氣喘籲籲地跑到樓下,他懶洋洋地靠在車門邊,見她來了,唇角微勾,朝她伸出手,“慢死啦!”
周瑤的心跳,再一次不爭氣地亂了節奏。他這是……要牽手?她的耳根瞬間發燙,腦海裡閃過無數念頭:這也太突然了吧?我們又不是那種關係!但手都伸過來了,不握是不是很尷尬?
她猶豫了一秒,還是紅著臉把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若風的手掌溫暖乾燥,輕輕包裹住她的指尖。周瑤能感覺到自己的脈搏在劇烈跳動,甚至懷疑他會不會聽到自己震耳欲聾的心跳聲。
然而——
若風愣了一下,隨即低笑出聲:“我是要幫你提包。”
“什麼?”周瑤僵在原地,臉上的溫度瞬間飆升,這下尷尬了。
“你以為我要乾什麼?”若風挑眉,眼裡閃爍著促狹的光芒,手指卻依然沒有鬆開她的手。
周瑤恨不得當場挖個地洞鑽進去。天啊!我在想什麼!她試圖抽回手,卻被若風稍稍用力握緊。
“不過,多牽一會兒我也不介意。”若風笑著說道。
這句話在周瑤的心裡,激起一圈圈漣漪。她抬頭瞪他,卻對上一雙含著笑意的眼眸
“誰、誰要跟你牽手!”周瑤結結巴巴地反駁,手上卻忘了用力掙脫。
盧卡斯在旁邊“汪”地叫了一聲,歪著頭看他們,尾巴搖得歡快,像是在看一場好戲。
若風低笑著接過她的背包,卻始終沒有放開她的另一隻手:“走吧,再磨蹭要誤機了。”
周瑤任由他牽著往前走上車,臉上的紅暈一直蔓延到耳後。這個人是故意的吧?絕對是故意的!她在心裡咬牙切齒地想著。
上車時,若風終於鬆開了手去放行李。周瑤悄悄鬆了口氣,卻又覺得掌心空落落的。她低頭看著自己的手,上麵似乎還殘留著他的溫度。
“怎麼?”若風坐進駕駛座,瞥了她一眼,“舍不得?”
“胡說什麼!”周瑤立刻把手藏到身後,像隻炸毛的貓,“專心開你的車!”
若風笑而不語,發動了車子。後視鏡裡,周瑤看見他嘴角一直掛著那抹讓人心跳加速的笑容。
車子駛出植物園,周瑤望著窗外飛速後退的景色,悄悄用另一隻手握住了剛才被他牽過的那隻。真是的,這個人怎麼總是能輕易打亂我的節奏。
而她沒有看見的是,若風握著方向盤的手指,也在無意識地輕輕敲擊,仿佛在回味方才的觸感。
飛機降落在廈門高崎國際機場時,已是傍晚。夕陽將雲層染成金紅色,海風帶著微鹹的氣息撲麵而來。周瑤跟著若風走出機場,仍有些恍惚,早上還在植物園晨跑,現在卻已身處千裡之外的濱海城市。
若風攔下一輛出租車,報出酒店名字。周瑤聽到後微微一怔:“等等,那是五星級?”
“嗯,離展館近,方便。”若風輕描淡寫地回答,低頭在手機上確認預訂信息。
周瑤側頭看他,心裡泛起一絲疑惑。若風隻是鷹爪戶外用品店的普通員工,輕而易舉能說動公司在植物園開分店,修改了設計圖紙不說,還買來了舊火車皮,現在又能隨時請假,訂昂貴的機票和酒店,甚至眼睛都不眨一下。
她忍不住問:“你經常這樣說走就走嗎?”
若風唇角微揚:“偶爾。”
“那你的工作?”
“請假了。”他語氣輕鬆,仿佛這不過是再平常不過的事。
周瑤沒再追問,但心裡已經埋下了好奇的種子,若風不簡單,他到底是什麼人?
酒店大堂寬敞明亮,水晶吊燈折射出璀璨的光影。房間是海景套房,每人一間,落地窗外便是鼓浪嶼的輪廓,夜幕降臨,對岸的燈光如星辰般閃爍。她站在窗前,深吸一口氣,海風拂過發梢,心情莫名雀躍。
手機震動,若風發來消息:
(半小時後,樓下餐廳見。)
餐廳位於酒店頂樓,露台正對大海。夜色已深,桌上燭光搖曳,遠處海浪聲隱約可聞。
若風點了幾道廈門特色菜:沙茶麵、土筍凍、海蠣煎,
“嘗嘗這家的梅子酒吧,是特色,度數不高,小酌一杯?”若風望著周瑤,
周瑤點點頭,不一會,一瓶清甜的梅子酒端上桌來。
“你好像對這裡很熟?”周瑤小口啜飲著果酒,酸甜的滋味在舌尖蔓延。
“來過幾次。”若風目光落在她臉上,忽然笑了,“你喝酒會上臉?”
周瑤摸了摸自己發燙的臉頰,有些窘迫:“一點點就會。”
“挺可愛的。”他嗓音低沉,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意。
周瑤趕緊低頭吃菜,假裝沒聽見。
酒至微醺,話題從植物園聊到旅行到戶外生存,再到各自的喜好。周瑤發現,若風雖然話不多,但每句話都恰到好處,偶爾流露出的見識和品味,完全不像普通職員。
“所以,”她終於忍不住試探,“你家裡是做什麼的?”
若風晃了晃酒杯,目光深邃:“普通家庭。”
周瑤撇嘴:“普通家庭能隨便訂五星級酒店?”
他低笑:“也許我比較會存錢?”
“騙子。”她小聲嘀咕,卻忍不住跟著笑了。
夜風輕拂,燭光映照。周瑤忽然覺得,這趟突如其來的旅行,似乎不僅僅是去看一場展覽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