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
“但日後切勿再用真氣壓抑情感。”
“情緒若不得適時釋放,並非益事。”
“否則,即便真氣修煉至巔峰,也隻會變成個 的怪物。”
笵鹹點頭應允。
“嗯,遵先生之命。”
隨即乖巧地收斂了體內真氣。
恰在此時,身後的費介忽然插話。
“笵鹹,你衣袖裡還匿著一截腐腸。”
“稍後帶去廚房紅燒吧。”
聞言,笵鹹掀開衣袖查看。
“啊!”
“ !”
轉瞬間,一件異物被遠遠擲出。
笵府庭院內,響起了孩童震耳欲聾的尖叫。
伴隨著某位頑劣師長與腹黑先生的笑聲。
若若被蘇渝預先掩住了雙耳,此刻隻是懵懂地站在先生身旁,搔了搔頭。
雙眼閃爍著好奇的光芒,全然不知兄長衣袖中藏著何物。
蘇渝輕撫若若的小腦袋,她便乖巧地蹲下繼續喂兔。
費介輕揮衣袖,邁著輕快的步伐前往沐浴。
笵鹹呆立原地,緊握雙拳,一臉憤懣。
這府中竟無一個好人,他萌生了離家出走的念頭!
蘇渝上午為若若授課後,便回房打算溫習功課。
在走廊上偶遇費介,蘇渝打了聲招呼,又望向他身後,含笑問道。
“笵鹹呢?”
“去雜貨鋪了?”
費介點頭,吸了吸鼻子,目光轉向他處。
“這小子,定是去找五大人告狀了。”
語氣中帶著一絲憂慮。
但轉念一想,自己好歹是鑒察院三處處長,五大人或許多少會給自己幾分薄麵。
總不至於真的為了那小子出頭,上門找茬。
蘇渝微微一笑,拍了拍費介的肩。
笵鹹是否去告狀,他並不清楚。
但要是瞎子伍竹知曉了腸子的事,必然會親自前來,以武力服人。
對此,他毫不擔心。
不說他已臻肉身五重、神力之境,單是黑神套裝,就足以抵擋一切暴力。
任何攻擊在黑神套裝麵前,都會削弱九成九。
加之體內有九竅金丹,自愈力驚人。
這世間,已無人能傷他分毫。
當然,這些皆是基於戰鬥層麵的考量。
實際上,根本無需動手。
擔任先生這些時日,還有 之誼。
他確信,孝順的弟子不會做出 之事,瞎子也不會找自己麻煩。
這份自信,他還是有的。
至於老費,就隻能自求多福了。
費介望向蘇渝,眉宇間忽然舒展了些許。
並非因為蘇渝的寬慰之詞。
而是念及,欺淩孩童這等卑劣行徑,他亦非始作俑者。
若非蘇渝那小子勸笵鹹收斂了內力,
他又豈能輕易震懾住那隻小狐狸。
他心中暗想,此番笵鹹若要偏袒,斷不會隻告他一人的狀。
如此一想,費介的心境頓時輕鬆了不少。
再者,若真命喪五大人之手,黃泉路上有伴相隨,也不算孤單。
蘇渝與費介繼續踏上歸途。
遠遠便望見冬兒與思思坐在廊下談笑風生。
費介瞥了蘇渝一眼,笑道:
“那可是你的兩位侍女?”
“小丫頭們在聊些什麼,如此開心?”
“走,咱們去聽聽。”
窺探他人隱私,向來是人之常情。
而費介,更是樂此不疲。
話音未落,腳尖輕點,已向那邊掠去。
蘇渝扶額,一臉無奈。
他本無異議,但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如此肆無忌憚,
卻是他未曾料到的。
他也不願多理,繼續邁著方步朝房間行去。
思思左右張望一番,確信無人後,
嘻嘻地撞了撞冬兒的胳膊,低聲說道:
“冬兒姐,你早上偷偷瞧蘇先生了嗎?”
不待冬兒應答,思思又繼續說道:
“先生閉目時,那睫毛好長啊。”
“真好看,我從沒見過如此英俊的先生。”
說完,自顧自地捂住了紅得像火燒雲一般的小臉蛋,
卻未曾留意到,身旁的冬兒姐姐,臉頰似乎更加緋紅。
冬兒輕輕應了一聲,悄悄鬆了口氣,拍了拍胸口。
方才思思那般問,著實把她嚇了一跳。
她還以為自己早上給蘇先生蓋被子時,
不自覺地看得癡了。
一時情難自禁,還輕輕觸碰了一下先生的睫毛,
被思思這丫頭給發現了。
兩人自顧自地聊著,全然未覺房梁之上多了一位猥瑣老者。
費介聽了個大概,隨即又飛了回來。
他看向蘇渝,臉上浮現出一抹陰險的笑容。
蘇渝有些摸不著頭腦,懶得理會他。
待走近時,冬兒和思思猛地站了起來。
蘇渝瞧著她們略顯紅潤的小臉,疑惑地問道:
“可是在外頭待久了熱了?”
“臉怎麼這麼紅?”
兩個侍女對視一眼,心虛地點了點頭。
少女的心事總是深埋心底,一旦被察覺,那便羞煞人也。
蘇渝搖了搖頭,這兩個丫頭太不經熱了。
或許是心火過旺,改日給她們開副降火的藥方才是。
而一旁的費介,卻是無奈地歎了口氣。
蘇渝這小子,真是年少無知,不解風情啊。
待日後去了京都,定要帶他去流晶河畔長長見識。
正院之中,笵老夫人也正琢磨著蘇渝年後赴京之事。
老夫人素來是個知恩圖報之人。
當初蘇渝自行投了拜帖入府。
她原本以為,隻是聘請了一位學識淵博的年輕教師。
能讓笵鹹的基礎教育得到良好啟蒙,便已心滿意足。
然而現在,孫兒笵鹹不僅掌握了文字知識。
年僅五歲,便已能吟詩作對。
而孫女若若,在學業上也取得了顯著的進步。
更令人欣慰的是,她的身體狀況也日漸好轉。
她之前對此感到困惑。
若若在京都時,雖然不斷服用滋補藥物,但身體一直未見明顯好轉。
來到儋州不過短短時日,身體竟奇跡般地大為改善。
原來是因為蘇先生曾師從一位神醫,這才真相大白。
如今,蘇先生甚至開始教授若若醫術。
這無疑遠遠超出了老夫人的預料。
這位蘇先生,不僅才華橫溢,品德也極為高尚。
對待笵鹹和若若,他傾注了全部的愛護與心血。
僅僅增加他的薪酬,已不足以表達感激之情。
恰逢蘇先生明年春天將前往京都參加科舉考試。
於是,老夫人立即寫了一封信,派人送往京都的司南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