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夫人,如今孩子平安,又回到了您身邊,您應該高興,想來這位姑娘也明白你的苦衷。”
邊上的陌生女子,一直以為家裡的那位就是她的親娘,沒想到自己以為的‘親娘’原來是自己親娘的‘奶娘。’
可聽她說著剛剛的那些話,她心中有些說不出的情緒。
從小她的‘娘親’對她極好,並沒有虧待她。
“沁晚,你可願與娘回去?”梁夫人想去拉那名陌生女子的手又不敢,怕她抗拒自己。
梁沁晚不知道要怎麼麵對,於是開口道:
“我在這裡下馬車吧。”
梁夫人和梁大人失望的眼神藏不住,梁落晚試圖挽留:
“姐姐,你真的不願與我們回去嗎?”
梁沁晚不說話,算是默認了。
她下了馬車後,一路跑著回去,怕家裡的娘親一病不起。
“娘,女兒回來了。”
“小慧回來啦?”婦人慢慢的走了出來。
見到眼前的‘娘親’,梁沁晚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笑著上前摟住了她。
“娘,女兒給你買的藥可有吃?”
“有,有。”婦女眼神躲閃的回答梁沁晚的話。
見眼前的孩子不願意開口說,婦人還是開了口。
“小慧,你可見到了?”
此時的梁沁晚還在裝傻充愣,她心中其實希望是假的,於是笑著回答:“娘,你說什麼見到了?”
“你親生娘。”
原來,她娘知道她知道了,她愣在了原地許久,也是,她們交談中定會提及自己,怎會不知。
“嗯。”她心虛的點點頭,可猛然間她再次抬起頭看著麵前的女人:“不過,娘,我就認你一個。”
婦人聽她這般說,瞬間眼淚都掉下來了,自己養了十幾年,說沒感情是假的,她早就將她當成親生女兒了。
梁沁晚拿出帕子,替她擦了擦眼淚:“娘,不哭。”
婦人抓住了梁沁晚的手,坐在了一邊的凳子上。
“小慧,你的親娘,是愛你的,你不能這般說。”
“娘。”梁沁晚急的都快哭了。
“你聽娘說,十八年前,西蜀國還是在先皇的手中,當時的京城動蕩不安,各方勢力都想試圖絞殺西蜀國的百姓。”
“夫人見著各家的孩子幾乎都被破門而入殺了,很多孩子也都因此失散,見著剛生下的你,於心不忍,於是將府中的所有銀子都拿出來,交給我,讓我夜裡帶你逃走,將你好好撫養成人。”
“當時夫人身子虛弱,無法帶你逃走,而老爺則被人抓去了,所以夫人拜托我。”
“你真名喚梁沁晚,你娘說,希望你開心快樂的活著。”
婦人看了眼自己的女兒,替她拭去淚水。
“你娘很愛你,當時一兩銀子都沒留,全讓我拿走給你了。”
“這次,帶你入京也是想帶你去找你娘的,我的時日不多了,但是娘希望你能有個家,這樣我走得也安心了。”
“不,娘,你不會死的,女兒會想辦法救你的。”
梁沁晚抱住了麵前的女子,兩人抱頭痛哭。
翌日。
婦人今日特地趁著梁沁晚出門時,瞧瞧再次來到梁府。
“麻煩幫我通報一下,就說阿紅求見。”
門口的小廝點點頭跑了進去。
不一會兒,梁夫人急匆匆的走了出來。
“夫人好。”
梁夫人見著這個熟悉既陌生的女子,點點頭:“進來吧。”
一路上,阿紅看著這個熟悉的府邸,心中感慨萬千。
進了院子,見著梁夫人正要坐下,阿很不自覺的走上去替梁夫人整理了一下裙擺。
這是梁夫人的習慣,每次坐下去都會先整理一番。
她的動作讓兩人都僵持了一會。
“你先下去吧。”梁夫人對著邊上的婢女說道。
“是,夫人。”
人走後,阿紅跪在地上朝著梁夫人磕頭。
“夫人,阿紅求您一件事。”
“好。”
“奴婢時日不多了,懇請夫人能想辦法將沁晚接回府中。”
前兩日見麵的時候,阿紅並沒有提及自己時日不多的事情,隻是說了梁沁晚攤上事了,請他們幫忙。
如今為何又說自己時日不多?
梁夫人打量了一番阿紅,隨後開口道:
“女兒我會接回來的,可你不是好好的站在我麵前嗎?”
“夫人,奴婢患了風寒已久,許多大夫診治都說時日不多了,如今隻是治病不治根,不知道哪日,奴婢就撒手人寰了。”
聽她這般說,梁夫人心中也很不是滋味,一邊是自己苦苦找了十多年的女兒,一邊是自己的陪嫁婢女。
可是她這些年為何消失的無影無蹤?
“夫人,這些年奴婢帶著沁晚一直在邊關周圍生存,奴婢一直想帶她回來找您,奈何山高路遠,沒有銀兩,沁晚也不願意離開。”
“這次回來京城,也是奴婢出去替人偷偷縫補存的銀子,騙沁晚說奴婢的病隻有神醫閣的閣主才能救,她這才同意來到京城。”
好像知道了梁夫人的心思,阿紅把事情的來龍去脈也都說給了她聽。
梁夫人沒想到這些年還有那麼多事,更是自責自己了。
她歎了口氣:“你放心吧,我會將我女兒接回來的,眼下需要一點時間才行。”
“你可需要我幫你找找大夫?”
阿紅搖了搖頭:“不用了,夫人,奴婢的病看了好多大夫都說沒用,不要浪費銀子了。”
送走了阿紅,梁夫人在房內徒步來回。
她很是難過,為何當年要把孩子送走,如今孩子還不認自己。
梁落晚也在門外聽到了她們的談話,心裡也不是滋味。
雖然這個姐姐她從沒相處過,但是就上次第一次見的時候,她就覺得特彆親切,這才將手中手鐲給她。
“娘,你彆傷心,我想姐姐也是需要慢慢接受我們的存在,想來她一定會想通的。”
“嗯。”梁夫人抱著梁落晚,淚水也不自覺的流下來。
回了客棧的白衣男子,一掌將麵前的茶桌打翻了,驚的隔壁的方姨娘和蘇文星兩人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