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走出光圈，現身於一個巨大的九角廣場之上，每個角都有一座殿宇，雖然有些破敗，而且多數上麵都覆蓋了一層焦綠色。可從其所規模來看，完整的它該是十分龐大。
“前輩，九座殿宇這樣分布，占據九個方位，莫非也是一種陣法呢？”白昱開口問道，目光在殿宇之間停留。
行至此處，白昱見到不少陣法融合各種符文成為殺陣或護陣，簡直將其用到極致。
虛空族精通時間與空間兩大法則，這一點世人皆知，而經過此行後，他或許要改觀了。
除了兩大法則外，虛空族對陣法符文同樣有著很深的涉獵。
因將注意力放在依舊恢弘霸氣的殘破殿宇之上的三人，並未注意到虛天空模糊身影的變化，似迷霧的氤氳散去，身影清晰浮現。
他有一張不是很俊逸的臉龐，可以說是很普通，放在人群中沒有絲毫亮色，引不起注意。可就是這麼一張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臉龐，卻嵌入了一雙極為深邃的眸子，似不見底的深潭，清澈又幽深。
“確實是陣法，不過並非是九個方位，而是十個。九殿十位，十位四體，對應天法地靈四脈，此陣名為‘道一三生陣’。”
虛天空鴻音再起，將三人注意力吸引過去，前者背對著三人，身著素衣，健碩體形予人強烈的反差感。
似乎是覺察到三人的疑問，虛天空轉過來身來，幽深似有魔力的眼睛令三人皆是一震，他說道：“殘魂的原因，陣法所具備的力量不能全部顯現。”
三人聞言，更是震驚。
隻是殘魂的部分力量便可戰金藍天火族族長的聖境分身，其本尊的實力又該有多強。他們幾乎沒有絲毫懷疑，斷定他生前本尊的實力必然處於目前兩陸界中的最高境界，帝境。
道一三生陣法，三人並沒有聽說過，也不在虛空族極為盛名的三大陣法之中，但能夠作為中央地域的陣法，絕對不簡單，他們不認為這個陣法會比三大法陣弱。
白昱對這個陣法比較感興趣。
其實，除了靈力修煉，他還有一個隱藏的底牌，從未在眾人麵前施展，那便是陣紋師。
陣紋師，與陣法師不同。陣法師歸根結底還是以靈力為主，前者與之不同，除以靈力外，還需精神識力，同時具備識靈兩力才能稱之為陣紋師。
當然，除了這兩種，還有符文師，隻修精神識力的修者。
“前輩，九殿占九位，進一為滿，這第十位莫非在廣場之中？”白昱思忖著說道。
“不錯，廣場就是第十位，為靈位。”
對於白昱的疑問，虛天空臉上之色並無太多波瀾。
適前，他入白昱靈海並覺察到有異，猜測他乃是識靈兩力雙修者，但他並未點破，也無需點破。
金少楓聞言，立即施展金光火眼，然什麼都未見到，疑問道：“這靈位與其他幾處方位不一樣嗎，為何什麼都看不到呢？”
虛天空一笑道：“金藍天火族的‘金光火眼’確實有點門道，可看破不少陣法等，直達本質，可在此卻並不是那麼靈光，即便是虛川之眼。”
說著，他的目光落向金少白。
接著，三人見他素衣長袖一揮，光華如幕般在此處每一個角落滑過，巨大的陣法紋路出現在眼前。
令人眼花繚亂的符文旋陣交錯，一環扣一環，極為複雜。
見此一幕，三人頓自己像未見世麵的普通人，除了驚歎，還是驚歎，他們從未見過如此複雜繁奧的陣法，即便是護宗衛族大陣無法與之相比。
震驚之中，三人見到了位於廣場的靈位，與三位一體的‘天法地’三位不同，那裡的符文非常不完整，殘筆殘畫懸浮虛空，破碎得十分嚴重。
即便如此，三人依然能夠感受到陣法的巨大威力。
“此陣法似乎有些不全？難道曾被人破過？”金少白看著繁奧複雜的陣法符文，疑問道。
以金少白這少年眼光都能看得出來，白昱與金少楓自然也能看得出來，隻是他們並未開口，有些顧慮。
可金少白則是完全沒有顧慮，當他說出這一句話，白昱注意到金少楓似有阻攔之意，但已來不及。
不過，這的確是他們多慮了。
“即便是最強之人也難以不讓歲月留下微毫痕跡，更何況隻是陣法。此陣法已存在數十萬年不止，又經過兩界之戰，天法地靈四位被破除最為關鍵的一位，威力早已大打折扣。”
“即便如此，也非一般強者能闖吧！”金少楓道，不是他在拍馬屁，而是因為他確實覺察到此陣的不凡。
白昱聽到虛天空的話，頗為強調歲月之力，很是不解道：“前輩，不是說修煉到一定境界，度過壽命大劫，可天地同壽，與歲月同在嗎？可聽前輩之意，似乎”
“真正的天地同壽，何其困難，即便是唯一能夠被稱之為仙的天幕仙人也不一定真的達到那一步。我們所言的天地同壽，不過是更久一點罷了，十萬年，百萬年或者千萬年而已。”
“不是說虛空族族人精通時間法則嗎，可與時間同在，也無法與天地同壽嗎？”金少楓道。
虛天空一笑道：“歲月之力，亙古橫在。世人皆知虛空族精通時間法則，你可知在我們看來，對真正的時間法則，我們也僅僅通達至百分一二，難以形成真正的殺招，隻能像是暫借般，終究要歸還。”
聞言，三人有些難以置信，他們皆是聽過虛空族強者打出時間法則，硬是以一人之力戰三大巔峰級強者，並將他們死死壓製的輝煌戰績。可即便是這樣，他們卻認為自己也隻不過通達時間法則的百分一二。
難以想象，在他們眼中，通達全部的時間法則該有多強。
繁奧無比的陣法符文沒有呈現多久突然震動起來，接著崩碎般，化作光雨消失在幾人眼前，視野再度變為進來時的安靜沉默模樣。
“我之力，無法維持整個陣法顯現。”
麵對三人眼神之中產生的疑問，虛天空繼續道：“我們走吧，先入法殿，我出來太久，需要與他融合了。”
他？
他是誰？
三人一頭霧水時，空間變換，眼前一花，來到一處昏暗的空間之內，此處空空蕩蕩，除了昏暗什麼都沒有。
“這裡是法殿？”白昱望著空空蕩蕩的一切，低語一句，轉身不見虛天空身影，輕喊道：“虛天空前輩？前輩？”
不見回應，金少白又連忙喊了幾句，依舊不見回應，小臉滿是疑問地看著白昱以及金少楓，後者攤了攤手，表示自己也不明情況。
就在這時，前方一點星光流轉時，從中走出一人，正是消失片刻的虛天空，此時的他與之前有些不一樣，三人道不出是哪裡不一樣，隻能歸結於“與他融合”的緣故。
虛天空望向金少楓與金少白道：“你可知我為何帶你來這裡？”
“前輩先前所言是，是故人之恩？”
金少楓回話時，帶著疑問的語氣，因為他依舊難以確定金藍天火族對萬載之前極具盛名的虛空族三王之一的虛天空有什麼恩？
一旁的金少白仰著小臉，問道：“前輩口中的故人，不知是我族哪一位前輩呢？”
“金古鳴！”
“太爺爺？！”
金少楓與金少白齊聲道，“可是我們從未聽族長爺爺甚至父親提及此事。”
“這就是金古鳴，救我之事，他怎會放在嘴邊，就連你們的爺爺金天澤都不知道此事。”虛天空雙目投射出複雜神色，似是懷念，又似感激。
片刻後，他神色回複正常，道：“我雖然算不得上什麼好人，但救命之恩絕不會不報，如今金古鳴已去，便造福他的兩個後輩吧！”
聞言，金少白滿臉喜色，終是將來此的目的說出，道：“前輩，我知道向你提要求不對，但是我與哥哥來此，確是有一事相求。”
話音尚未全落，虛天空一臉慚愧道：“我知道你倆所需，如意，是嗎？”
金少白點頭，掩不住的歡喜。但金少楓卻注意虛天空露出的難色，心中一沉，問道：“不知前輩”
“如意，之前確在我族中，而兩界大戰中，虛空族除我之外，無一人生還，玉如意也不知所蹤。”
聽得此話，金少楓兩兄弟頓時氣餒下來。
金少白道：“不知所蹤，那父親怎麼辦？”他的臉上布滿憂色。
“如意，乃是我族至寶，代代傳承，集曆任族中強者參悟時空秘法殺，入精華，棄糟粕，大道至簡，奧義無窮。外部傳言，憑借此至寶，可識閱萬古歲月，尋迷失之魂。你們需要此物，難道也為此用途？”
先前，金天澤也曾詢問自己，但並未說明具體的情況。其實，若是隻是為尋迷失之魂，不必非要用如意，還有其他方法。
金少楓點頭，道：“我父親金元是繼我爺爺以來，族中最為出色的天才，即便是我兄弟倆也難以追逐。父親天資卓絕，數千年時間突破高階尊境，踏入低階武聖境。踏入武聖境之後，他聞古籍之法，入寂滅大陸的三絕亡地，尋求可壓製虛川之眼反噬的方法。”
“不曾想這一句便是好多年未歸，族長爺爺根據父親留下的生命燭火，在其中一處古地中尋到昏迷不醒的父親，經過檢查，發現他識海大封。識海大封乃是金藍天火族的一種保命手段，隻有在靈魂離體後方會施展。”
“族長爺爺以尋魂之法，持續數年，都不見蹤跡。我和弟弟在翻閱無數的古籍，了解關於如意的記載，這才來到此處。”
虛天空若有所思道：“尋到你父親時，可曾發現有其他東西呢？”
“確實有一物，好像是一個以木頭雕刻的人偶，不一定是人偶，但外觀很像。”
覺察到虛天空臉色的微變，金少楓追問道：“莫非前輩知道那是什麼？”
虛天空皺眉道：“數萬年前，我一瞥萬古歲月一角時，曾見過這個類似人偶的玩意，乃是極為危險之物。”
“極為危險？那我父親不是沒救了。”金少白眼含淚花道。
“也不一定。”
說著，虛天空看向白昱，接著，金少楓與金少白也是順著虛天空的目光朝白昱望去。
“我？”白昱茫然，手指指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