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包車在崎嶇的土路上顛簸前行，輪胎碾過碎石發出劈啪聲響。林默單手扶著方向盤，另一隻手捏著那張泛黃的膠卷圖紙，借著儀表盤的微光反複查看。
"掌櫃的，您說這 ' 鑰匙在笛中 ' 到底是啥意思？" 阿四在後座伸長脖子，手裡把玩著那支骨笛，"我都把這笛子摸遍了，也沒見著鑰匙孔啊。"
老金從副駕駛轉過頭來："你小子彆亂摸，萬一觸發什麼機關"
話音未落，骨笛突然在阿四手中發出一聲尖銳的顫音，嚇得他差點把笛子扔出車窗。
"我滴個親娘哎！" 阿四手忙腳亂地抓住笛子，"這玩意兒自己會叫！"
林默猛地踩下刹車，麵包車在荒草叢生的路邊戛然而止。他轉身奪過骨笛，指節發白地攥著它："剛才碰到哪了？"
"就、就第六個音孔啊，" 阿四結結巴巴地說，"我就用手指輕輕刮了一下"
林默將笛子舉到眼前，第六音孔邊緣確實有一道細微的凹槽。他掏出隨身攜帶的懷表修理工具，用最細的探針輕輕撥動凹槽。
"哢嗒" 一聲脆響，笛尾的骨質裝飾突然彈開，露出一個微型暗格。裡麵靜靜躺著一把銅鑰匙，鑰匙柄上刻著與膠卷圖紙相同的蛇纏劍徽記。
"掌櫃的您真是神了！" 阿四瞪圓眼睛，"這都能發現！"
老金倒吸一口涼氣："這鑰匙 我在七十年代的軍械庫見過類似的，是開啟生物樣本保險櫃的特製鑰匙。"
林默將鑰匙收進貼身口袋，重新發動汽車。遠處，廢棄化工廠的輪廓在月光下若隱若現，像一頭蟄伏的巨獸。
"都打起精神，" 林默的聲音突然變得嚴肅，"阿四，黑狗血準備好了嗎？"
阿四拍了拍腰間掛著的小葫蘆："放心吧掌櫃的，新鮮的黑狗血，今早剛取的。"
麵包車緩緩駛入化工廠鏽跡斑斑的大門，輪胎碾過碎玻璃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響。林默突然抬手示意停車，鼻子微微抽動。
"有血腥味。" 他低聲說。
老金立刻掏出桃木釘，阿四則手忙腳亂地解開葫蘆塞子。三人屏息凝神，隻聽見夜風吹過破敗廠房的嗚咽聲。
突然，一聲刺耳的金屬摩擦聲從右側倉庫傳來。林默做了個手勢，三人貓著腰向聲源處移動。月光透過破碎的窗戶，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掌櫃的，您看！" 阿四突然拽住林默的袖子，指著地麵。
月光下，一灘暗紅色的液體正緩緩擴散。更詭異的是，液體表麵漂浮著細小的黑色菌絲，像是有生命般蠕動。
"是菌絲培養液，" 老金壓低聲音，"和醫學院那些一樣。"
林默蹲下身，用鑷子挑起一根菌絲。菌絲在接觸到鑷子的瞬間突然繃直，發出細微的 "嘶嘶" 聲。
"活的" 阿四的聲音發顫。
就在這時，倉庫深處傳來一聲清晰的 "哢嗒" 聲，像是槍械上膛的聲響。林默猛地將兩人撲倒在地。
"砰！"
子彈擦著林默的發梢飛過，在身後的鐵門上濺起一串火星。老金反應極快，抬手就將一枚桃木釘擲向槍聲傳來的方向。
黑暗中傳來一聲悶哼，緊接著是重物倒地的聲音。
"留活口！" 林默低喝一聲，自己已經箭步衝了出去。
借著月光，他們看見一個穿白大褂的身影正掙紮著爬起來。那人臉上戴著防毒麵具，胸前彆著褪色的工作證。
"周明遠的人？" 老金一把扯下那人的麵具，露出一張布滿疤痕的臉。
疤痕男突然咧嘴一笑，露出參差不齊的牙齒："你們來晚了 紅室已經"
話未說完，他的瞳孔突然放大，嘴角溢出黑血。林默急忙掐住他的下巴，卻見一條黑色菌絲正從他喉嚨裡鑽出，像毒蛇般昂起 "頭"。
"閃開！" 老金抄起阿四的黑狗血葫蘆潑了過去。
菌絲接觸到黑狗血的瞬間發出 "滋滋" 的聲響，迅速蜷縮成一團黑色顆粒。疤痕男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乾癟下去，最後隻剩下一層皮囊和骨架。
"嘔 ——" 阿四轉身乾嘔起來。
林默麵色凝重地檢查屍體："不是自然形成的菌絲 是被人為植入的控製器。"
老金踢了踢地上的白大褂："這工作證 是蝮蛇研究所的舊款，至少三十年前就該銷毀了。"
林默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陰德賬戶自動彈出：
【檢測到異常生命體消滅】
【獎勵陰德點：500】
【當前餘額：15000 點】
"才五百點？" 阿四擦著嘴湊過來，"這玩意兒可比醫學院那些難對付多了！"
林默沒說話，他的目光被疤痕男手腕上的刺青吸引 ——b1701。
"第一代實驗體" 林默的聲音有些發緊，"比巴圖還早的編號。"
老金突然拽住林默："掌櫃的，聽！"
遠處傳來引擎的轟鳴聲，幾束車燈刺破黑暗。林默迅速熄滅手電，三人隱入陰影中。
三輛黑色越野車在倉庫前停下，十幾個全副武裝的黑衣人魚貫而出。他們戴著夜視鏡，手持改裝過的，槍管上纏繞著詭異的紅色符紙。
"是 ' 紅繩 ' 的人，" 老金貼著林默耳朵說，"專門處理超自然事件的雇傭兵。"
領頭的黑衣人舉起一個儀器，屏幕上閃爍著紅點："目標在東南方向，距離兩百米。"
阿四緊張地抓住林默的胳膊："掌櫃的，他們不會是衝著我們來的吧？"
林默輕輕搖頭，指了指地上的屍體。儀器上的紅點正對應著已經乾癟的疤痕男。
"清理組，處理掉。" 領頭人一聲令下，兩名隊員立刻上前，往屍體上噴灑某種藍色液體。
屍體接觸到液體的瞬間化作一灘泡沫，連衣服都沒剩下。領頭人滿意地點點頭，對著通訊器說："b 區清理完畢，向紅室推進。"
等車隊離開後，阿四長舒一口氣："嚇死我了 掌櫃的，他們說的紅室是不是就是"
林默點點頭，掏出膠卷圖紙："按照圖紙，紅室在化工廠最深處的地下三層。這些人顯然知道路。"
老金皺眉："不對勁，他們怎麼知道今晚會"
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突然打斷了他的話。東南方向騰起巨大的火球，將夜空染成橘紅色。
"是紅室方向！" 林默猛地站起身，"快走！"
三人借著爆炸的掩護向化工廠深處狂奔。沿途的管道和鐵架在火光中投下扭曲的影子，像是無數張牙舞爪的怪物。
轉過最後一個拐角，他們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 地麵塌陷出一個直徑十米的大洞，洞口冒著詭異的綠色煙霧。那些黑衣人橫七豎八地躺在周圍，防毒麵具下的臉已經變成青紫色。
"掌櫃的 這些人" 阿四的聲音發抖。
林默蹲下身檢查最近的一具屍體，發現死者手中緊握著一個破碎的玻璃管，管內殘留著黑色菌絲。
"他們不是來清理的，" 林默緩緩站起身，"是來釋放什麼東西的。"
老金突然指向洞口："下麵有光！"
果然，在綠色煙霧的間隙，能看見洞底透出微弱的紅光。林默掏出手機，陰德賬戶又彈出提示：
【警告：高濃度異常能量反應】
【建議立即撤離】
【抗體有效期剩餘：70 小時 30 分】
"來不及了，" 林默咬牙道，"阿四，黑狗血。"
阿四手忙腳亂地遞過葫蘆，林默將黑狗血倒在手帕上，分給每人一塊："捂住口鼻，跟緊我。"
他們順著傾斜的混凝土坡麵滑入洞中，落地時激起一片綠色粉塵。洞底是一條狹窄的隧道，牆壁上布滿了抓痕，像是有什麼東西曾拚命想逃出去。
隧道儘頭是一扇厚重的金屬門，門上用紅漆寫著大大的 "紅室" 二字。門鎖已經被炸開，此刻虛掩著，裡麵透出詭異的紅光。
林默示意大家停下，從門縫中望進去。紅室中央是一個巨大的玻璃培養艙，此刻已經破碎。艙體周圍散落著幾十個小型標本罐，罐體上的標簽依稀可見 "b17 係列" 字樣。
"這是" 老金的聲音哽住了。
"巴圖的前輩們。" 林默輕聲說。
突然，培養艙後麵的陰影處傳來液體滴落的聲音。林默握緊桃木釘，緩緩靠近。
一個佝僂的身影正背對他們，低頭啃食著什麼。聽到腳步聲，那人慢慢轉過身來 ——
"老天爺啊" 阿四倒退兩步，差點摔倒。
那是個穿著破爛白大褂的老人，臉上布滿了蠕動的黑色菌絲。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的胸口彆著的工作證上赫然寫著：實驗主管 張明德。
"張明德？" 老金的聲音發抖，"周明遠的副手？他不是和周明遠一起"
老人突然咧嘴一笑，菌絲從嘴角垂下："林 默 你爺爺 當年不該走"
林默如遭雷擊，手中的桃木釘差點掉落。就在這時，他口袋裡的骨笛突然發出一聲淒厲的鳴叫。
老人的表情瞬間扭曲："把它 給我！"
他猛地撲來，速度快得不像人類。林默側身閃避，反手將桃木釘刺入對方肩膀。老人發出不似人聲的尖叫，傷口處噴出黑色黏液。
"黑狗血！" 林默大喊。
阿四和老金同時潑出黑狗血，老人被澆了個正著，頓時像被潑了硫酸般冒起白煙。他踉蹌後退，撞碎了最後一個完好的標本罐。
罐中液體流出的瞬間，整個紅室突然劇烈震動。林默的手機瘋狂震動，陰德賬戶不斷彈出警告：
【警告！警告！】
【檢測到初代宿主蘇醒】
【極端危險！立即撤離！】
地麵開始龜裂，綠色煙霧從裂縫中噴湧而出。老人狂笑著撕開自己的白大褂，露出胸膛 —— 那裡有一個巨大的空洞，裡麵盤踞著一團搏動的黑色菌絲團。
"二十年了 我終於等到" 老人的聲音突然變得清晰，"林默，把笛子給我，我可以讓你知道真相"
林默的瞳孔猛地收縮。就在他分神的刹那，老人突然暴起，菌絲像觸手般射來！
"砰！"
一聲震耳欲聾的槍響，老人的腦袋像西瓜般爆開。林默轉頭，看見老金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老式左輪，槍管還冒著青煙。
"掌櫃的，發什麼呆！跑啊！" 老金拽起他就往外衝。
三人拚命跑出紅室，身後的隧道開始坍塌。當他們終於爬出洞口時，整個化工廠已經陷入火海。
林默癱坐在地上，大口喘著氣。手機又震動起來：
【完成緊急任務】
【獎勵陰德點：3000】
【當前餘額：18000 點】
【抗體有效期剩餘：70 小時】
阿四癱在地上："掌櫃的 那個張明德不是早就"
老金擦著槍："是也不是。那具身體早就被菌絲控製了，隻是個傀儡。"
林默望著燃燒的化工廠，手中緊握著那把從骨笛中取出的鑰匙。鑰匙柄上的蛇眼在火光中泛著詭異的光，像是在嘲笑他們。
【三濟典當鋪流水賬】
■ 陰德點收支
收入：3500 點（消滅異常生命體 + 緊急任務）
支出：0
當前餘額：18000 點
■ 異常事件記錄
紅室探索：確認 b17 係列實驗體殘骸
遭遇實驗主管：張明德傀儡（已消滅）
發現特製鑰匙：蛇纏劍徽記
■ 鎮物消耗
黑狗血：剩餘 100l
桃木釘：剩餘 8 枚
護身符：全部失效
■ 線索整合
確認紅室為實驗體存放處
鑰匙可開啟 "最終保險箱"
張明德提及 "爺爺當年不該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