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辛苦笑一聲,無力的回答道:
“問吧,知無不答。”
段紫怡上前一步,看著武辛的死魚眼問道:
“第一,你來自哪裡?怎麼會出現在祭壇附近?第二,你的聖人袍怎麼來的?是否去過七聖山?第三,你是在什麼時候、什麼地方、因為什麼變成了活屍的?”
段紫怡一口氣問完了她的問題,然後一手托著文件夾,一手執筆準備記錄。
聽完段紫怡的問題,武辛並沒有立即回答。因為他除了能回答段紫怡他是從哪裡來的,還有在哪裡怎麼變成活死人的問題外,其他的問題,他全都給不出答案。
武辛之所以沒有快速作答,還因為他在考慮該怎麼吊住這個好奇娃娃的好奇心,看能不能讓段紫怡成為他的變數。畢竟她馬上就要把自己交出去了,到時會麵臨什麼,他不用猜都知道。
小白鼠的下場,從來都隻有一個:失去自由任人擺布。
“大美女,我看出來了,你現在對我的興趣,肯定要比你們那啥郡守要大!你看這樣行不行?你想辦法,不要讓我被你們的郡守帶走。讓我留在你這裡,我當你的小白鼠,你來研究我!隻要不把我交出去,我會好好跟你講我來的那個外域是什麼樣的,還會帶你去我變成活屍的地方,讓你實地探查。”
武辛說完見段紫怡沒有反應,隻是抱著文件夾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他知道,遊說力度還不夠,得加碼。
“我猜你非常向往七聖山!我也可以帶你去,我對那裡很熟,我的衣服就是山上的朋友給的。我還知道,你肯定是一個有抱負、有理想的警察……警尉。可我也看出來了,你一定不甘心隻當一個警尉。現在機會來了,而我就是你的機會!要不要把握一下呢?就看你的選擇了!”
說完,武辛再次坐回椅子上,兩手攏在胸前,老神在在的看著段紫怡。他知道,段紫怡肯定動心了,因為他看到她在皺眉思考。
在那個已經消失的二十一世紀,武辛可是蠱惑人心的高手。出席大型活動時,聽他演講的人,沒有幾個能夠平靜的走出會場。
段紫怡見武辛胸有成竹的看著自己,神情嚴肅的放下手中的文件夾和毛筆,衝著武辛鼓了幾下掌後說道:
“能說會道,讓我頗為動心。不過……他們已經到了,你先回問屍台躺下,不要動。他們帶走你後,你一直死著就行,等我明天去找你!對了,忘了問你,該怎麼稱呼你呢?”
聽完段紫怡的話,武辛笑了,隨即快速起身,把他慘白的右手伸到了段紫怡身前,笑道:
“為了自由,不得不發動這三寸不爛之舌。我叫武辛,武術的武,辛苦的辛。你要說話算話,明天一定要來找我!”
段紫怡聞言後淡淡一笑,隨即伸出纖纖玉手,輕輕的用手掌拍擊了一下武辛的手掌心,隨即正色道:
“放心,你說得很對,我不甘心隻做個和死人打交道的警尉。我很想進我國的科學院,而你,就是我的機會!”
說完,她轉身朝房門走去。
見段紫怡打算去開門,武辛立即轉身走到他之前躺過的架子床旁,一把扯掉身上的白布躺了上去。
等武辛用白布蓋好了身體,段紫怡立即打開了解剖室的房門。
門開後,一個身穿紅色長袍的高大中年男子,帶著三個全身被灰色鎧甲覆蓋的郡衛剛好走到門口停下。
段紫怡上前一步,右手握拳平放在小腹位置,低頭彎腰畢恭畢敬的對紅袍男子說道:
“段紫怡拜見孫攜領!”
姓孫的攜領站在門口,看段紫怡的眼神都快拉絲了:
“段警尉,好久不見。你們幾個,去抬域外屍,弄好後在外麵等我,我要和段警尉敘敘舊。”
三個像鋼鐵俠一樣打扮的鎧甲郡衛領命後,繞過孫攜領和段紫怡,朝著蓋有白布的架子床走了過去。
見手下進屋,孫攜領突然上前一把攔腰抱起了段紫怡,轉身迫不及待的就朝旁邊的房間走去。
段紫怡被孫攜領抱起後,不僅沒有掙紮,到了那間掛著“休憩室”牌子的房門時,她還騰出一隻手來,紅著臉輸入密碼打開了房門。
解剖室內,三個郡衛用白布把武辛裹成了粽子,然後兩個人抬著武辛離開了解剖室,另一個則留在解剖室收集桌上的資料。
“這誰寫的字?不是段紫怡的。我上國府衙裡如今還有字寫得如此難看的人嗎?……你們的,開國,皇帝,是不是,叫,王,莽?我,能,看看,你們,記錄,曆史的,書,或,者,文件嗎?……哦?段紫怡,有貓膩啊!嘿嘿,不知道有了這個東西,我能不能也和你敘敘舊呢?”
段紫怡和武辛都忘記了一件重要的事,那就是沒把之前武辛寫字的那張紙給收起來或者銷毀掉,如今卻被這個收資料的郡衛看到了。
好在這個郡衛圖的是女色,如果圖的是前程,那很快武辛和段紫怡就會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這真的是智者千慮必有一疏。
郡衛單獨把武辛寫的東西拿出來折好放進懷裡,然後提筆笑著在另一張紙上寫下了一行字:
域外屍是活的對吧?你竟敢欺騙郡守和攜領!想拿回證據,明早醜時二刻在這裡等我。
這個郡衛所寫的字,比段紫怡寫的字還要好看上三分,就跟打字機打印的一樣工整。
寫完後,郡衛抱上其他資料,滿懷憧憬的離開了解剖室。路過休憩室時,他還打開麵部鎧甲,狠狠的衝地上吐了一泡口水。
長安郡警察司大門外,另外兩個郡衛把武辛裝進了一個橢圓形的盒子裡,然後把盒子推上了一輛造型獨特、懸浮於地麵的無輪車。
武辛全程眼睛都沒有睜一下。直到他被抬上車,這才睜開眼豎起耳朵探聽外部的動靜。
由於三個郡衛的鎧甲樣式、顏色甚至身高都一樣。能很好區分他們的地方,就隻有每個人頭盔上那幾個像蚯蚓練瑜伽似的符號。
那些符號,其實就是數字編號。
編號為0679的郡衛,站在車尾輕輕的拍了拍裝有武辛的盒子,看著另一個編號為0654的郡衛輕語道:
“杜笙,攜領說他可能是來自外域,會是來自其他天體球的嗎?”
杜笙聞言搖頭回答道:
“不知道,看外形和我們無異。”
沒等0679接話,在解剖室收資料的那個編號為0517的郡衛,在駕駛室放好文件夾後,也來到了車尾。
他十分愜意的往車廂擋板上一靠,看著車上裝有武辛的盒子笑道:
“哪個天體球不好說,反正是大球,好球,好大的兩個球……哈哈哈哈哈哈哈!”
0679聞言湊到0517身邊,看了一眼警察司的大門,回頭諂媚的說道:
“百夫衛,我感覺你在流口水!是在想那個段警尉吧?那個人儘可夫的尤物,假裝清高,都不正眼看我們三個一眼。”
杜笙聽完0679的話後,趕緊拍了一下對方的手臂,沉聲道:
“彆瞎說,孫攜領可稀罕她了!”
0679不屑一顧的笑道:
“攜領正在裡麵和她‘敘舊’呢,怕什麼?”
杜笙聞言後不再說話,隻是小心翼翼的看向警察司大門處。
百夫衛聽完0679的話後卻不乾了,他衝著裝有武辛的盒子陰陽怪氣的說道:
“攜領是聽不到,可杜笙和我,還有這個域外屍,我們都能聽到!不過,不論是聽到不該聽的,還是寫了不該寫,說了不該說的,我們都不能透露出去,否則後果很嚴重!是吧……域外屍?”
很顯然,百夫衛這番話是說給武辛聽的。
乾皿裡的武辛當然也聽到了,而且很快他就想到了自己寫下好多問題的那張紙。他和段紫怡都忘記將那張紙收起或者銷毀。
現在那張紙必然是被外麵那個百夫衛看到並且拿走了。
武辛暗道:
“媽的!大意了!可是他暗中點我又是什麼意思?呃……看來是惦記上段紫怡了。他們說她人儘可夫,還把敘舊說得陰陽怪氣,這又是個啥麼子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