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歐的首席護院被蒙清書懟得失了臉麵,正欲發作,卻被台上的紀流雲抬手製止。
紀流雲兩手撐著雙腿從椅子上緩緩起身,慢慢的走下講台。
來到蒙清書麵前,紀流雲似笑非笑的看著對方,說道:
“仗著你父親是廷尉,平時你逞口舌之快自詡高人一等,我和夫子們都不計較。可是今天,你最好不要亂說話,否則,你的父親也救不了你。”
蒙清書聞言後不屑的再次冷笑了一聲,正欲接話,結果紀流雲卻已經移步到了劉甲禮麵前。
蒙清書直接被紀流雲無視,他隻得閉嘴。
紀流雲幫劉甲禮整理了一下袍領後,突然就提高了音調:
“你們可知渠君是何人?他是張放將軍親自送進學院的人。還有三天,張將軍又會親臨考校,每次他來,都會召見渠君。屆時他來了,卻又召見不得,你們又是最後見過渠君的人。以張將軍狠厲的行事風格,你們覺得,他會把你們如何呀?”
紀流雲聲色俱厲的說完時,眼毒的他也把蒙清書等五人的反應儘收眼底。
“顏東萍!”
隨著紀流雲扭頭一聲厲喝,特傳弟子當中唯一的女弟子顏東萍突然渾身一震,隨後兩腳一軟癱坐在地。
顏東萍癱坐在地後,她身旁那名特傳弟子趕緊閃到一邊,讓顏東萍直麵紀流雲。
見紀流雲死死的盯著自己,顏東萍瞬間撐起身子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
“領院大人!弟子……有苦衷!”
顏東萍大聲叫喊道。
同時顏東萍的淚水就像黃河決堤般滾落,看起來特彆可憐,好似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紀流雲快步走到顏東萍麵前,他彎腰用右手食指挑起顏東萍的下巴,盯著她淚汪汪的美目看了片刻。正要說話時,研學考校堂門口卻突然有護院來報。
“大人,有稟!”
紀流雲聞聲放開了顏東萍的下巴,卻並未直起身子。他麵無表情的扭頭看了一眼門口的護院,隨即又回頭狠狠的看著顏東萍大聲說道:
“一邊等著!有什麼事稍後再稟。你,繼續說!”
門口的護院並未退下,而是再次抱拳衝紀流雲高喊道:
“領院大人!張老夫子有話……老夫在野漁溝垂釣時,見對岸有一舉止異常的後生崽,好似穿著我院的特傳弟子袍,不知是否為失蹤的弟子渠君。老夫不想靴子沾水,你去著領院火速前往查證。此刻那個後生崽應是往清源河上遊去了……這是張老夫子的原話。”
聽完護院緊鑼密鼓的高聲傳話後,紀流雲瞬間挺直了身體,轉身向傳話護院問道:
“清源河?怎麼個異常法?”
傳話護院抱拳低頭躬身道:
“是的,張老夫子說的就是清源河,至於怎麼個異常法,張老夫子沒說,小的也沒敢問。”
紀流雲聞言點點頭,鄭重的對傳話護院說道:
“知道了,你去回稟張老夫子,就說流雲即刻前往查證!”
看得出來,紀流雲對那個張老夫子很是敬重。
待傳話的護院離開後,紀流雲對姓歐的首席護院命令道:
“長庭,把他們五個給我分開關起來,嚴加看管,不得讓他們相互交談!等我回來。”
首席護院歐長庭抱拳領命道:
“是!長庭遵命。不過領院是否帶上丁泉和毛十三?護院中他倆輕功最好,也許能幫上忙。”
“不用,看牢他們幾個,護好學院,我走了。”
說完,紀流雲快步走到研學堂門口,他回頭再次看了蒙清書等人一眼,隨後縱身一躍,輕鬆的跳上了研學堂旁邊的二層小樓。跟著他又是一個瀟灑的起跳,轉眼就消失在了圍牆外的密林中。
沒想到看起來羸弱的紀流雲,輕功竟然如此卓絕。
問道院那個張老夫子,他在野漁溝看到的舉止異常的後生崽,除了武辛,還能是誰。
武辛發現自己摔死了宿主,而他的神魂卻被困在宿主的屍體裡,頓時就崩潰了。
好在他足夠堅強,很快就接受了殘酷的現實,就像當初被查出艾滋病,他也能為家族著想,瞞下病情竭儘全力登上五星集團董事長的權力坐席。
不過最讓武辛感到離奇的,是他仍然可以正常操控宿主的死體行動自如。雖然嗅覺完全喪失,可視力、聽力以及思考能力卻都與正常人無異。
武辛佝僂著身子,一瘸一拐、連蹦帶跳、漫無目的沿著河邊行進。走著走著,他突然停下腳步一屁股坐在河灘上。
“媽的,這不妥妥的活死人嗎?按現在的氣候條件,估計也要不了幾天,這具屍體就會他娘的開始腐爛個屁的,我他媽得想辦法防腐……咦?我怎麼會說臟話了?暈死!什麼情況?脫口而出!”
“不會神經摔出問題了吧?……媽的神經吧?都死屍了哪來他媽的神經?……你又說?”
“完犢子了,摔成神經病和沒教養的活死人了!槽……愛咋咋地吧,我都活死人了,還要什麼自行車……”
說到自行車,武辛突然住口,隨後看著水流湍急的河麵站起了身來。
“摔死了也摔傻了!有車不坐要走路……”
說完,武辛興奮的蹦到河邊,一個猛子就紮進了洶湧的河水裡。
紀流雲這邊,他下山後就立即從野漁溝開始,沿著清源河一側的河岸,不斷的向上遊方向追蹤查探。結果都追出十幾裡地了,卻是沒有任何發現,於是他果斷的停下了腳步。
看著清源河寬闊的河麵和湍急的河水,紀流雲自語道:
“這一路上也沒有人行的痕跡,可是張老夫子肯定不會看錯。再去對岸往回看看吧,有可能是我找錯了岸,或者那個人改道朝下遊去了。”
紀流雲說完彎腰從河灘上撿起一塊巴掌大小的片狀石頭抓在手中,另一隻手撩起長袍的一角紮進了腰帶裡。隨後他側身猛的一抖手腕,就見他手中的片石旋轉著朝山腳的灌木叢飛去。
片石飛出去不到三米,竟然就像回旋鏢一樣,朝著紀流雲又飛了回來。而他在扔出片石後,當即轉身跳向了寬闊且水流湍急的河麵,當他一隻腳快要接觸到水麵時,那塊回旋的片石也剛好飛落在了他的身下。
不偏不倚的,紀流雲一隻腳踩在了片石上。片石好像不知道有人踩了它,借著慣性繼續飄向前方的水麵。
就這樣,紀流雲以不斷穿透波浪的片石為落腳點,在水麵上追踩著片石快速飛身前行。在片石即將力竭被波浪吞噬前,他已經穩穩的落在了對岸。
落地後,紀流雲看了一眼上遊方向,隨即抬腳就朝下遊狂奔。
武辛時而潛在水底,時而飄在水麵,搭著“順風車”不知道撞疼了多少石頭和魚蝦蟹,玩的那叫一個不亦樂乎。
也是,哪個活人能像他那樣,潛水再久都不帶換氣的。武辛甚至在想,這副活死人之軀,會不會就是他穿越後獲得的金手指。穿越小說他看過不少,很多穿越者都有金手指的。
又不知過了多久,當武辛明顯的看見河底水流變快時,他鑽出了水麵,隨後他就聽到了前方巨大的轟鳴聲。原來是前方出現了陡坎,是一個聽上去就知道落差巨大的大瀑布。
“瀑布?看上去不小,這個應該挺好玩。”
說完,武辛雙掌托住後腦勺飄在水麵,饒有興趣的看著前方的腳尖距離瀑布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