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官手段·藏海。
能將自身,以及接觸的事物同化為黑煙。
天大地大,縹緲隨心。
青年目瞪口呆,眼睜睜看著三人化作黑煙,嫋嫋飄上天,不見蹤影……
“兒啊,怎麼辦?”老頭望向青年,“回去要受罰了……”
青年攥拳,咬牙切齒。
他想不明白,明明一個雲官隻能有一個手段,主家又說九皇子沒修行,帶的內侍也是普通人,可怎麼就……
良久掙紮後,他放棄了跑路的想法:“媽的,我一個人扛!”
三人化作黑煙又恰逢日暮,倒也絲毫不引人注意。
小白本欲就這樣神不知鬼不覺地將木力帶回承儀殿,然而剛至宮禁邊緣,小白就狠狠撞了堵牆。
仿佛一堵無形天塹,環裹大流皇宮。
小白猜得出這肯定是勞什子陣法,隻好捂著腦袋乖乖走玄翎門。
但他想得太美了。
守門禁軍校尉杜飛空,長戟直指木力咽喉,殺氣騰騰。
小白輕壓鋒刃,陪笑道:“我新收的內侍,自己人,自己人。”
杜飛空冷笑,長戟更進一寸:“身份不明之人,禁止進入皇宮!”
密碼的!
小白內心瘋狂發電報,今天但凡老六走這道門,帶十個男的都沒事吧!
密碼的被人看不起誰都敢來刁難。
如果不進宮,木力一定會被黑市追殺!
“咳咳……”
小白沒好辦法,快急瘋了打算賄賂,解三元出現了。
小白循著咳嗽望去,腦海中浮現老人的記憶。
在原主印象裡,他是個慈祥的老人,對他很親切,原主從小喊爺爺來著。
此刻小白隱約感覺,老頭是為他來的。
“拜見司正大人。”
連杜飛空都趕忙收了長戟行禮,可見解三元德高望重。
“這人我新招的,放進來。”
小白一喜,連忙拉木力。
可杜飛空膽大包天,思考片刻後竟大跨步攔在眾人麵前。
“我大流鐵律,身份不明者,禁止進入皇宮。”
他一揮手,十餘名禁軍分散列陣,長戟露鋒。
解三元深深看了這個年輕人一眼:“你這一步在杜家的路走寬了,可想沒想過在我這裡走窄了?”
杜飛空渾身驚顫。
小白當即啞然,是杜陵的杜家吧!
“身份明不明我說了不算?這人我今天還就帶走了,明兒你就在太極殿前攔著百官告禦狀吧。老子認。”
小白:這是真帥哥!
路上,解三元動了算一算小白的心思。
可剛起勢頭發根就開始搖,他明白這鱉孫一定引氣運入體了。
還是大氣運,畢竟隻有算大氣運的人,他才會掉頭發。
看這架勢要真算了還得搭陽壽。
“咳咳……”解三元清清嗓子,“覺醒的什麼手段啊?”
小白陡然一驚,反應過來後悄無聲息擰木力。
疼得他直咳血轉移注意力。
木力:“???”
沉吟些許,小白搖了搖頭:“還沒覺醒呢。”
彆說解三元與流帝相交莫逆,就算他倆沒關係,小白都不會把吞龍暴露出來找死。
能拖會就拖會,實在瞞不住就說覺醒藏海唄。
解三元掃了他一眼,懶得戳穿。
護城大陣是他弄的,啥玩意撞上去了他不知道?
隻是不明白乘儀出宮一趟怎麼就學了藏海這麼個玩意,腦子裡光想著保命?
良久,他話鋒一轉:“乘儀,你恨陛下嗎?”
小白:“能挑點不殺頭的問?”
解三元撓撓胡子,害,本來他也懶得管青少年心理健康。
隻是薑顯天天把孩子當蠱養,對老九又最狠,萬一這孩子真陷進去了,他開導開導。
沉吟片刻後,小白如實搖了搖頭,道了聲不恨。
“真的?”
小白笑笑,又不他爹,恨個啥。
且連原主也不恨,當然他認為原主不恨純慫。
“父皇作為父親之前,先是大流皇帝陛下,將子女培養成獨當一麵的大流柱石,這很正常,也是每個皇嗣的責任。”
解三元眼睛都亮了。
“你小子生死關頭走一遭,怎麼變成馬屁精了。薑無失那些操蛋事都能跟家國大義沾邊了?”
“非馬屁,真心也。”
“哈哈哈,臉皮真厚,那我再問你。”解三元抓起小白胳膊,小白頓感炙熱滾燙。
“乘儀啊,你想當皇帝嗎?”
惕然心驚。
薑白在這一刻想了很多,解三元代表著誰,為何這樣問,他、他們想聽怎樣的回答……
流帝將他做磨刀石磨礪薑瀾,那如果他想當皇帝,流帝應該會覺得更好磨薑瀾。
良久,小白重重點頭:“想!”
吳源一驚,殿下這樣太大膽了!
確實想,都穿越了不當皇帝當鬼啊,而且一定要在薑顯還活著的時候當皇帝,不然就少了最重要的裝逼對象。
“這方麵你倒是出乎意料的坦誠啊。”
“其他小子尤其老六,說什麼但憑君父做主,還有老大說絕無此心,小小年紀比我這個老頭子還深沉。”
接著解三元朝木力看了一眼,問出了今晚最重要的一個問題。
“乘儀,你如何看待吏部尚書?”
看到木力的第一眼,解三元就算了算。
甄少夏三個字出來時,解三元再次對薑白刮目相看,這麼大的燙手山芋也敢撿。
所以他想知道,這個一直被稱為廢物的老九,是不是一直在藏拙。
小白握拳又鬆開,雖然沒有明說,但他隱約感覺這是一場大考。
來自大流卜天司司正,大流國師,及流帝薑顯至交好友的一場大考。
要換個角度。
小白想了很久,久到月亮都掛上窗簷,玄翎門的禁軍都換了兩批。
他忽然長呼一口氣,道:“無論如何,這件事最終的結果一定是吏部尚書乃至各級官員後繼有人,大流王朝正常運轉。”
“吏部尚書是誰不重要,有沒有吏部尚書很重要。”
木力一愣,目光晦暗地望向薑白,有些痛苦。
他突然發現自己太輕信彆人了,大流皇室的每個人,都是冷血無情又恐怖的政治機器。
小白沒有訴說甄少夏和木力有多麼淒慘,遭遇有多麼不公,也沒有說黑市釣魚害人吏部沉屙。
但這個答案,解三元很滿意。眼中掛上明亮而欣慰的笑意。
就像看到家中後輩成才那樣的笑意。
“但老頭子看得出來,你有自己的想法,所以有些事情你如果覺得對,最好要堅持。”
木力恍然,眼神有些複雜。
“乘儀啊,等你長大……哦不用等你長大,你現在,已有帝王之心。”
吳源兩眼一亮,殿下被誇的好大啊。
“乘儀啊。”解三元托起小白手腕,揉開手掌,五個錦囊壘得滿滿當當。
“給你出生、滿月、周歲、開殿、成年,補上五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