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離全須全尾的離開了擂台,走下擂台的時候,他隱隱感覺自己聽到了潘鐵友惋惜的歎氣,心中一緊,腳下的速度不由的加快了幾分,真擔心繼續待下去這孫子會不會不顧宗門規矩也要揍自己一頓。
誰都知道,潘鐵友的師父就是血筋門的掌刑長老,賞罰權柄在手,擂台上殺了人,一句刀劍無眼就能帶過,最近幾年,門主又幾乎很少露麵,整個血筋門除了副門主外,幾乎都是掌刑長老宋伯年說了算。
跟你們這些‘規矩狗’玩不起,玩不過,規矩狗簡單來說就是那些,按規矩是不行的,但他們本身就是規矩的家夥。
無聊的潘鐵友並沒有走下擂台,範離離開後,他一屁股坐在擂台上,看向邊上的二號和三號擂台。
眼中透出幾分異樣的神采,二號擂台上的參賽者是曹心蓮和薑東升。
“噗!哈哈哈”
突兀的笑聲在演武場中顯得比較惹眼,發出笑聲的人正是無聊的潘鐵友,隨著他笑聲的出現,擂台上,使錘的薑東升臉色漲紅,手中的錘子也偏離了原本的方向,讓身法滑不溜手的曹心蓮避了出去。
曹心蓮眼中幾乎要噴出火來,轉過身瞪了潘鐵友一眼。
後者則是趕忙用手捂住嘴巴,做了一個封住嘴巴的動作,示意自己不會再說話。
潘鐵友發笑來源於薑東升的傳承,在血筋門中,除了廣為人知,絕大多數內門弟子在修行的血龍絞筋決這一脈傳承外,還有另外一脈是【真武撼嶽決】。
此傳承並不比血龍絞筋決弱,而且是血筋門中唯二的係統性完整性極高的一門傳承,但這門傳承源於血筋門中的鑄器,所以傳承就分為兩部分,一部分打鐵,一部分打人,打鐵用鍛造三式,打人用武技三式。
但很顯然,身形魁梧,如小山一樣的薑東升還沒開始學打人,剛剛就是用的打鐵法打的曹心蓮,虧那薑東升還一臉的肅穆,八風不動,隻管使好手中大鐵錘,這完全就是將曹心蓮當成了一塊鐵在打。
問題是,曹心蓮還有些招架不住,本來她的修為就比薑東升要遜色一籌,自身力量也差了些,在薑東升手中,隻能依仗著自身身法的靈活與之糾纏,尋找機會。
要是看不懂倒也罷了,隻是稍微覺得有些怪異,但很顯然,潘鐵友看懂了,這才有了剛才的笑聲,不笑還好,這一笑,讓薑東升頓時感覺哪哪不對勁,再也不複之前那種專心打鐵的心境。
一時間錘法出現了不少的破綻,讓曹心蓮找到了機會,搶占了先機,攻勢凶猛,薑東升有些疲於應對。
不出六招,被曹心蓮突破了鐵錘的防禦,人如靈燕落到了薑東升背上,一柄精鋼劍橫在薑東升的脖頸上。
“你輸了!”
薑東升的大錘還沒有落下,就這麼僵在原地,一臉無奈的瞪了一眼潘鐵友,敗下陣來,如果可以,他真想把潘鐵友當鐵打一頓,揉圓搓扁,可惜,他自己的實力還比不過潘鐵友,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
就在二號擂台決出勝負的時候,三號擂台上,蘇小小一腳踹飛了自己的同門師弟,直接將其掀下擂台,結束了戰鬥。
主持長老敲響銅鑼。
“內門大比自此結束,內門前三,潘鐵友、曹心蓮、蘇小小。”
“真想錘死你!”薑東升惡狠狠的走到潘鐵友身邊,對剛剛那個笑聲依舊耿耿於懷。
潘鐵友混不吝,聳聳肩,“歡迎來戰。”
說完看向一邊的曹心蓮,“心蓮師妹,你得感謝師兄,否則,以你的手段,還真不一定打得過這鑄器殿出來的傻大個。”
曹心蓮本不想說這個謝謝,自己被人當鐵打,這種尷尬被點破本身也不是什麼好事,但想到那礦山之人的禁製,要是自己沒能進入前三,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多謝潘師兄。”
“你最近來往外門那邊跑,可知道那邊外門前三都是些什麼人?”問話的人是蘇小小,自打經曆了百獸塚的事情後,蘇小小便全身心投入到了修行當中,沒再出過內門,大比之前,所有參賽者,幾乎都被限製了出行。
隻有潘鐵友這個異類,仗著師尊宋伯年給的便利,往複於內外門之間,蘇小小想要知道外門的事情,就隻有問他。
這個問題問得很自然,她相信潘鐵友看不出什麼破綻,隱約的,心中有些期待聽到那個惡賊的名字。
曹心蓮也是一臉的好奇:“對啊,我也想知道,外門中決出的前三是哪幾個,畢竟到時候他們可是要陪我們一道前往接受血神賜福的,要是他們自身不出問題,等到血神賜福之後,這三個人說不定就是我們的師弟了。”
話雖這麼說,但曹心蓮可忘不了礦山的禁製,無形之中,她和陸無傷之間,也建立了一種不同尋常的聯係,心中還是希望能夠聽到他的名字的,如果沒有他的名字,她也想知道陸無傷的後續。
那樣正好能夠驗證禁製的真假。
大師姐秦雪衣離開了,自己看不到結果,可眼下就有一個在自己身邊。
“三人都不錯,說實話,隻要他們的境界跟上來了,想必不會比內門的其他師弟師妹們差,一個陸無傷,一個陶謙,一個沈墨林,這三人中,陸無傷我有些看不透,這人應該在大比中還保留了一部分實力。”
“槍術超群、擁有一門強大的血武式,本身話不多,但殺伐果決,總之擁有一個我們所認定的強者必備的素質。”
蘇小小嘴角上揚:“是嘛,這人能得潘師弟這麼高的評價,看來還是不錯的,到時候好好見見。”
說完邁著略顯雀躍的步伐離去,留下幾人麵麵相覷。
曹心蓮:“二師姐認識那位陸無傷陸師弟?”
“不知道,你二師姐不會是聽我這麼說,就春心蕩漾了吧?”
曹心蓮一臉詫異的看著潘鐵友:“潘師兄,你這麼說,就不怕二師姐回頭收拾你?這麼編排二師姐,沒事嗎?”
潘鐵友一臉無所謂:“她又不在,都已經走了,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呢?還是說你會出賣師兄?”
“我,我自然是不會的。”
“那就好,要是之後二師姐找我算賬,我就來找你算賬,因為鐵定是你出賣我的。”
曹心蓮楞在原地,本意隻是提醒一下,怎麼到最後卻讓我來背鍋?
“喂,潘師兄,不是這樣的,你等等我,你怎麼可以這麼做?”
……
陸無傷對內門發生的事情一概不知,他們三人是不被允許走出小院的,三人就這麼在小院內又呆了一天。
除了早上黃衣阿七前來挑戰陸無傷之外,再沒發生過其他的事情,次日清晨,朝陽東升,三人在院內各自練武,就在這時候,一道身影出現在小院門口,同樣是一名黃衣雜役,但人卻不再是阿七了。
“三位師兄,小的奉命前來引三位師兄前往內門演武場。”
經過這一天多的時間相處,三人之中隱隱有了以陸無傷為首的趨勢,這時候,陶謙和沈墨林齊齊看向陸無傷。
“走吧!”
三人跟上黃衣雜役,上山的路還是那條,他們在之前走進這個小院的時候,就已經看到過了山上的內門區域,遠遠的看了一眼,眼下卻是要真真切切的去走一遭了,隨著實力的提升,陸無傷能感覺到。
自己內心對於血筋門的畏懼和拘謹在慢慢淡化,如果是在之前,一個飼養員來到這個地方,畏手畏腳是必然的,但現在,他全然沒有這些感覺,實力的提升給了他足夠的底氣,外門之中,無一敵手。
內門之中,若是自己全力以赴,生死之戰毫不留手的話,應該隻有少部分幾個能對自己造成威脅,那天的潘鐵友能算一個,蘇小小也算一個,但那個女人,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對自己出手。
想到了蘇小小,莫名的就覺得右手手指有些潮濕滑膩。
“這裡就是內門區域了,三位師兄請跟緊我,內門之中,多有長老和身居要職的宗門長輩出沒,萬不可開罪了他們,不要東張西望,有些脾氣不好的長輩,會將這種注視認為是一種不敬。”
黃衣雜役小心翼翼的說著,他擔心這三人開罪彆人,更擔心因為這個事,禍及自己,他不是黃衣雜役阿七,沒有那麼多的人買他的賬。
一路小心謹慎的將三人送到了演武場,這演武場,內外門看起來並沒有什麼區彆。
陸無傷清晰的聽到黃衣雜役長舒了一口氣:“三位師兄,到地方了,你們暫且在這裡等候,我的任務完成了,小的就先退下了。”
陶謙笑了笑:“無妨,你且去忙你的事情吧,你不用擔心,第一次上內門,我們比你還緊張,不敢輕易開罪任何人的。”
黃衣雜役訕笑:“是小的多慮了,三位師兄靜坐片刻,距離的約定的時間還有約莫一刻鐘左右,今日的事情是大事,對時辰有著嚴格的要求,想來內門的師兄師姐們是不會遲到的。”
沈墨林愣了一下:“你連這些事情都知曉嗎?”
“我們隻是雜役弟子,這些事情是不會讓我們知曉的,但每逢大事,宗門都會嚴格要求時辰,沒人敢在這種事情上出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