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不是彆人,正是二師姐蘇小小。
她能感覺得出來,秦雪衣對自己的態度發生了變化,是那種很明顯的敵意與厭惡,這讓蘇小小內心很不爽,向來隻有她甩彆人臉色的時候,什麼時候輪到彆人給她甩臉色。
“曹師妹,你這可就不厚道了,有好事居然第一時間想著大師姐,卻沒有想著我這個二師姐,終歸還是覺得二師姐更遜色一些。”
曹心蓮臉上一急,忙擺手:“不是的,不是的,師妹心中不敢有此想法,隻是怕二師姐你修行繁忙,沒時間幫師妹而已。”
蘇小小似乎並不想再繼續跟曹心蓮攀扯什麼,看向秦雪衣,“正好,師妹手裡有個外出的任務,擔心一個人勢單力薄,想請大師姐賞臉幫忙一二。”
秦雪衣麵色一冷,“師妹的任務,雪衣可不敢再摻和,天知道下一次會因為什麼原因不明不白死在師妹手中,雪衣無福消受,你另請高明吧,以師妹在門中的聲望,多的是人願意跟著師妹一起下山曆練。”
這個時間,筋務殿來往的弟子不少,這話說出口,蘇小小臉色漲紅,顯然已經怒了,指節捏的發白,但沒有當場發作,她知道,自己不是秦雪衣的對手,更何況是在宗門中。
“好,好得很!師姐的賜教,師妹記住了。”
“青山不改,綠水長流,雪衣隨時歡迎師妹。”說罷,秦雪衣幾步跨過筋務殿。
留下曹心蓮一人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似乎是故意為了惡心秦雪衣,蘇小小索性直接開口道:“既然大師姐不賞臉,不知道曹師妹有沒有閒暇?”
剛剛下了台階的秦雪衣轉過身:“曹師妹還不走嗎?不是說要讓我指導修行嗎?”
曹心蓮忙不迭的跟了上去,一麵走,一麵回頭道:“對不起了二師姐,我之前就跟大師姐說好了,讓她指點我的修行,不能陪您一道下山曆練了。”
蘇小小眼底的陰厲之色一閃而逝,將手中的任務單扔進血槽,也不看獎勵,徑直走出了筋務殿,遙遙的看了一眼已經離去的兩人,朝著自己的弟子居而去。
不多時,蘇小小的院門外,來了兩名男弟子,雖是弟子,但卻也在筋務殿內有著兼職。
“秦雪衣他們做的任務是什麼?”兩人剛剛進門,蘇小小直接發問。
“回二師姐,是礦山礦變的任務,由宗門發出的。”
“哪些人去做的?”
“心蓮師妹,大師姐,還有一個飼養員陸無傷,記錄上是這樣的,估計這個陸無傷應該是跟心蓮師妹或者大師姐沾親帶故,在咱們門中,這種事情不少,都是帶著做任務,混進外門,將來某個差事。”其中一人笑著說道。
蘇小小取出兩枚血晶,遞給二人,“行了,我知道了,你們走吧,記住,我問你們的事情,不能告訴任何人,否則……”
威脅的話蘇小小並沒有說完,但其中的意味已經很明顯了,兩人急忙點頭應下。
兩人離開後,蘇小小卻一臉的疑惑,她記得上一次,自己已經做過一局了,那個外門女弟子沒膽子騙自己,為何秦雪衣還會帶著那個叫陸無傷的家夥去賺取貢獻點?
‘羈絆這麼深的嗎?還是說秦雪衣表麵看著清冷,其實骨子裡是個自甘下賤的女人,就算是陸無傷做了那樣的事情,對她來說也依舊沒有任何問題?’
蘇小小眸子一亮,她想到了一個絕妙的點子,現在的她,不打算陪殷成淵繼續玩了,他的法子聽起來不錯,可真正實施的時候,總是差強人意,得到的效果也是隔靴撓癢,這不是她蘇小小想要的結果。
……
變故不候籌謀,籌謀總逢變故。
對陸無傷來說,這句話簡直就是自己最近生活的寫照,為了外門的大比,為了能夠突進前三,他現在最迫切的不是什麼貢獻點,而是潛修,血容的突破,修為的突破才是重中之重,可偏偏是這樣的時候,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卻又接二連三。
這一日,正在院內練習槍術的他,院門突然被人推開。
看著對方身上的衣著,陸無傷當即明白這是內門弟子的服飾:“兩位大人到來,未及遠迎,不知有什麼事情?”
這是在礦山上跟人學的稱呼。
“二師姐找你,請吧,陸無傷!”
二師姐?陸無傷腦海中陡然浮現出蘇小小的身影,驕縱蠻橫,自以為是,這是自己對她的所有印象,蘇小小和殷成淵的那種純粹的惡不一樣,簡而言之,蘇小小可以歸結為蠢,蠢且惡,有時候這種人,反而最危險。
她的家世和人脈注定了她的是很多人一輩子都趕不上的,而基於這樣的前提下,再加上她的實力和天賦,尋常弟子在她麵前就是絕對的紙紮人,一點都不誇張。
很多她自以為是玩笑,或者一時大小姐性子的事情,對其他人來說就是絕對的災難。
而且是涉及性命的災難。
勢比人強,陸無傷隻能跟著走出來,飼養院的大門外,一眼就看了雙手抱胸的蘇小小,半仰著臉,她不進飼養院,也不願意靠近飼養院的大門,仿佛這裡有什麼肮臟的東西和氣息一樣。
就是在看到陸無傷後,也是一臉的嫌棄之色。
“你跟我走,你師姐我接了個下山曆練的任務,打算帶上你,這可是其他弟子們求都求不來的好差事,你跪下感謝我吧。”蘇小小一臉捉狹的看著陸無傷。
陸無傷沒有動靜,眼角餘光打量了一下身邊的兩個內門弟子。
看到沒有動靜的陸無傷,蘇小小臉色瞬間拉了下來:“給臉不要臉的玩意,讓他跪下!陸無傷,本小姐告訴你,之前的事情,本小姐可以不跟你計較,但今天,你必須給本小姐跪下,不跪也得跪。”
“蘇大人不覺得欺人太甚了嗎?”
“欺人太甚?那是因為你沒有掂量清楚自己的分量,真以為搭上了秦雪衣那個賤婢,你就攀上高枝了,身份就有了變化?告訴你,你還是你,還是一個最低等的飼養員,沒有足夠的實力,還在本小姐麵前拿大。”
“你算個什麼東西?路邊的野草朝天生長,但我看它不爽,也可以一腳將其踩進泥土裡,你也一樣,跪還是不跪?”
兩側肩頭,鋼爪扣住一般,劇烈的痛苦傳來,陸無傷清楚,這是身側兩個內門弟子抓住了自己,二境武夫,雖力不破萬,可少說也有數千斤的力道,此番下手,真正讓陸無傷體會到了何為境界之下,皆為紙紮人。
不過,他陸無傷就不是輕易屈服的人,真要是能跪,當初也不會被朱大貴照死了打。
幾乎就在兩人扣住他的第一時間,陸無傷玄碑墜悍然發動,血色碑影直直朝著蘇小小砸去,去勢如流星,在同一時間,他生生從兩名內門弟子的手中掙脫出去,如餓狼撲食,目標正是蘇小小。
今日,他陸無傷就是死,也要從蘇小小身上咬下一塊肉來!
“二師姐小心!”
兩名內門弟子心下駭然,倒不是懼怕陸無傷這個連一境都沒到的武夫,而是擔心蘇小小的安危,這女人真要是出了問題,他們兩個都脫不了乾係,看了看手中,那是陸無傷肩頭的血肉,這犢子也是狠人。
發狠之下,一出手就是殺招,沒有任何預兆。
玄碑墜速度太快,根本沒給蘇小小反應的時間,但她習武多年,也不是軟柿子任人拿捏,何況修為擺在那裡,當即出劍格檔。
哢嚓!
金鐵相交,血碑生生撞斷了蘇小小手中長劍,重重砸落在她身上,一口鮮血噴出,還沒來得及調整,鋼爪一樣的五指已經扣在了她的脖頸,正是襲殺而來的陸無傷。
“都彆動!”
兩道追上前來的身影驟然停下,不敢動彈。
蘇小小也是被打出了火氣,她長這麼大,還沒有這麼憋屈過,要是陸無傷能有個跟她一樣的境界,倒還說得過去,可陸無傷是個連一境都沒有到的家夥,卻將自己弄得如此狼狽。
一個眼神掃過去,兩人退開出去,蘇小小開口道:“陸無傷,我承認你有點血性,但也就僅此而已了,你一個連一境都不到的雜種,如何能知曉二境武夫的強大。”
一境雷音便可【皮下筋膜如鋼絲絞纏】,更何況是二境,毛孔閉合防禦倍增,雙重防禦之下,就算是最脆弱的脖頸,在陸無傷的感知下,也如同金鐵一般,傷不得分毫。
蘇小小脖子一歪,生生用脖頸上的筋肉夾住了陸無傷的手指,這一下,如重錘砸落,指骨碎裂,鮮血溢出,更是連動彈都做不到。
可陸無傷本來的目標就不是這裡。
渾然不顧自己一隻手掌被蘇小小完全控製住,而是右手猛地自下而上一扣,“我就不信,你連這裡都練到了刀槍無傷的境界!”
這一扣一抓之下,強大的力量生生將蘇小小的身體都托了起來,一身勁力直接被暴力卸去,她也說不清楚,自己現在的狀態是羞多一些,還是疼多一些……